晏菡也紧跟着起身。
一直到回到屋子里，画屏仍然还在叽叽喳喳。
“小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小姐派自己的婢女出来打探消息了。”
想着那么多人的盛况，画屏都觉得子阳郡主明天肯定名声尽毁。
“画屏，你说子阳郡主今日也没有骑马打猎，为什么会突然……”晏菡始终不解。
画屏想了想，“可能是身子不好，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吧。”
“小姐，我之前听不少人说过，有些高门内宅就是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腌臜事可多了。要是有哪个侍妾怀孕，就成了整个院子里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剔除才好，安胎药被换成打胎药也是常有的事。”
晏菡有些无奈，“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知道了子阳郡主怀孕了，并且还给她下了药？”
且不提这件事有多离谱，单说陆重锦的内宅仅有子阳郡主一人。
也没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啊。
至于子阳郡主被自己得罪的人下药，那就更荒谬了。
谁都不能凭借第一眼印象就断定她是否怀孕。
“那我也只是猜测嘛，”画屏挠了挠脑袋，“总不会是她自己不想要孩子，自己给自己下药吧？”
这话就安置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却同时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子阳郡主本就看不上陆重锦，她一向又在围猎会上争强好胜，吴氏还亲口说过。
这次她一反常态没有加入，本身就很值得怀疑。
这个结果反而是最接近真相的。
画屏自己说完显然也想到这里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行了，反正明早就知道了。今天累着了，咱们还是尽快休息吧。”
“好。”
因为劳累，一夜好梦。
次日，下人主动将早膳送到了院子里。
吴氏邀请晏菡一起去院子里的亭子里坐着用膳，她看起来神采奕奕，眼神中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晏菡有种直觉，她应该是已经打听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两人刚一坐下，吴氏便开口了：
“阿菡，今早我特意去问了一番，你猜猜我知道了什么？”
“子阳郡主是自己提前喝药打胎了，在贤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喝完药了。因为她跟着来围猎场一路颠簸，昨晚上才会突然血流不止。”
晏菡下意识看了画屏一眼。
两人眼神中闪过惊讶。
没想到昨晚画屏心直口快的一句话居然说中了真相，这药还真是子阳郡主自己喝的。
可见她对陆府也真够不满意的，陆重锦去了江南之后，她甚至背着陆府回王府，把肚子里的孩子都打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子阳郡主连老虎都不如。”吴氏感叹。
“这孩子不是她想要的，她的性子不计后果，做出这些事也不奇怪。”晏菡道。
吴氏喝了一口粥，“她若是好好在王府休养，这事兴许还不会闹得人尽皆知。这围猎场的下人不比宫里，昨晚能主事的那几位又歇息的早，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围猎场里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吴氏也是想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为此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去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晏菡心想，昨日确实是晚了，但也没晚到都睡下的程度。
说到底是旁人不想为子阳郡主费心，他们的漠视换来了子阳郡主如今颜面尽失。
“那子阳郡主现在还在那屋子里吗？”画屏看了那边的方向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吴氏道：“当然在了，昨晚大出血差点没保住命，太医特意交代了要好好养着。这时候若还一路颠簸回到京城，才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只不过按照她如今的名誉，估计不会出来作妖了。
用完早膳，众人惯例去到场上。
平阳公主一行人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看见晏菡便转过脸去。
女子名声大过天，一个家族里若是培养出来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儿，整个家族未嫁女都有影响。
同样的，女子之间交往亲密的人也会互相影响。
子阳郡主昨晚闹出那样的丑事，和她素来交往甚密的平阳公主自然挂不住脸。
“平阳公主，您有没有去看看子阳郡主？听说她昨晚病了，您平日里和她交好，这种时候就要多去关心关心。”
吴氏看不惯她们，这种能踩一脚的时候，她自然不会放过。
“你！”平阳公主宛如被踩到痛脚的猫，狠狠瞪了吴氏一眼。
但此时身边有不少人都听见了“子阳郡主”，此时正看着这边，她也不能对吴氏怎么样。
那样会坐实她和子阳郡主是一丘之貉的名声。
毕竟子阳郡主向来嚣张跋扈，她可不想和她相提并论。
所以虽然生气，最后平阳公主也只是跺了跺脚，气鼓鼓走开了。
采薇还在吐舌头，“夫人，您胆子也太大了！您就不怕平阳公主惩罚您吗？”
吴氏叉腰说：“你当你家夫人傻呀！这里这么多人呢，平阳公主当然不想被大家和子阳郡主混为一谈，她能对我怎么样？”
“况且你家爷还在朝中效力，陛下对他的改革之法非常重视，平阳公主就是想动我，那也不行。”
说到右丞相，吴氏这样爽朗之人，脸上都染上了点点娇羞。
晏菡难得起了点玩心，揶揄说：“是是是，吴姐姐和右丞相的感情，真是让人艳羡。”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发现，吴氏和右丞相也算是恩爱美满。
这样的夫妻感情，她只在父母身上看见过。
“你以后肯定也有，还羡慕什么？”吴氏挤眉弄眼，语气中充满了暗示。
晏菡还没过门，靖远侯就对她百般呵护，两人的感情以后绝对不差。
吴氏自信看人的眼光很不错，觉得以后肯定不会出错。
见晏菡脸色微红，她有心还想调侃两句。
却在目光触及晏菡身后缓缓走过来的那人时，收起了笑容。
神情反而升起了点点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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