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流苏窗幔被高高挂起,房间被黑暗笼罩。
白木雕花门从外被推开,一道强光从门缝落在鱼骨木板上。
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进来,朝着黑暗中走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书房,响起担忧的声音:“少爷,你已经连续好几天没闭眼休息过了,现在去睡会儿?”
回应的是一阵无声。
管家忠叔望着陷坐在老板椅上无动于衷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忠叔还想继续劝说,不想台灯忽然亮起。
熹微的灯光映衬着空气的分子不停舞动,只见一张令人看一眼就窒息的容颜被照得清晰明亮。
那是一张精致立体宛如被刀雕刻而成的脸。
男人眉眼深邃,薄唇挺鼻,皮肤因长期不见阳光有点病态般的白,唇红得如吸了血般,穿着暗色系的描金衬衫,看上去像古世纪的吸血鬼。
他眼神空洞,面无表情,没有一点生气。
“少爷我没开灯,我这就给你关了。”说完后,忠叔意识到不对劲,大为震惊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看着头一次见少爷主动开灯,激动得说话都结巴:“少爷,你、你是不是……”
后面的话因厉观衍冷漠地抬起眼皮,戛然而止。
忠叔几乎是从小陪着厉观衍长大的,一个眼神就知他想表达什么,“气味?没什么气味啊。哦,对了,我进来前见了调香师的面试官。”
知道他闻不得任何异味,忠叔诚惶诚恐地道:“我立马去换下衣物,以后杜绝这种错误发生。”
厉观衍淡淡地扫了眼他。
忠叔瞬间就探懂了他的意思,难以置信的问:“少爷说留下这调香师?现在就让那调香师来上班?好!我立马去办!”
下一秒,就见忠叔忙不迭地离开了书房。
……
刚离开厉家不久的林稚接到了面试官的电话,“还没走远,现在就过来?好。”
林稚没想到死马当活马医起到了作用,竟成功的被厉家聘用了。
不过很可惜。
她到厉家时,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厉少爷,而是被佣人带进了宾客房休息。
说是明日会有专门的管事安排她工作事宜。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厉家,连宾客房都是四室两厅两卫。
四房分为卧室、衣帽间、专门调制香的专属空间,还有一间休息房。
休息房里有茶案、桌游、跑步机等。娱乐措施非常广泛。
走进一百多平的厕所,垃圾桶是爱马仕的,连水龙头都是纯金999黄金打造而成。
在那一刻,林稚看到了贫富差距,让她有些打退堂鼓。
她知道厉家有钱,可没想到如此有钱。
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的厉大少,真的会爱上贫穷又平凡、只是空有相貌的她吗?
这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
可现如今的她没有回头路走,必须得硬着头皮向前冲。
接下来几日,林稚都没有见到过厉大少,只能在工作范围活动。
她有些坐不住了。
当晚,她便出了房间。
厉家很大,具有A市半城之称,占地几百公顷。
有东南西北方向,每个方位都有不同的管事管辖,制度极为严苛。
这几日她有刻意打听,知道厉大少住在南北方,可却不知道在哪个具体的房间。
夜光姣姣,厉家大得离谱,林稚差点走迷路。
“谁在那?”
一阵浑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由着路灯,林稚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二楼阳台处。
男人表情严肃,一脸的沧桑刻板,即便隔得远,却能一眼就看出得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了。
不像下人的模样,浑身带着震慑力。
传闻中的厉大少才不过二十六七岁,想必这人应该是厉大少身旁亲近的忠叔。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冷厉询问。
林稚老实回答:“我是刚来的调香师。原本想出来消消食,不想走迷路了。”
“确定不是打着消食的幌子跑来偷看少爷?”
林稚早就想好了说辞:“过几日有考核比赛,我想出来找找灵感。”
东南西北每处都有调香师。
厉家虽待遇好,可却也非常的严苛。
一成不变没有上进心的员工,是会被pass的。
圆滑的忠叔怎会相信,再次发问:“方圆一里外有保安巡逻,你是如何避开他们进来的?”
厉观衍喜静,所住一里之内,不能出现任何声音。更别说进陌生人了。
忠叔用的词是避开,而不是被拦下,显然他知道了她的目的。
林稚装无辜:“不太清楚,我就这么走进来的。如果打扰到您和厉少爷了,那我在这说声抱歉,现在就立马离开。”
情况有些不太妙,林稚及时溜之大吉。
过后,忠叔调出了监控,发现她是在保安换班中偷潜进来的。
甚至也查到了,她自从入职厉家后,每天都会在这周围徘徊。
在厉家,这样的女人他见过千万个。早就习以为常。
第二晚,死性不改的林稚想再度碰碰运气,能不能撞上厉大少。
结果发现忠叔派了昨夜三倍的安保人员巡逻。
林稚:……
难怪会自闭,正常人都得被关出神经病来。
她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这几日早就摸清了南北位置的情况。
爬上墙头外围那棵参天古树进去了。
这次幸运,没遇到忠叔。
因厉大少喜静的原因,周围没有一个保镖和女佣,畅通无阻地进入别墅里。
楼道和房间都没有开灯,窗幔严丝合缝,暗沉沉的没有一丝月光能照进来。
她只能开着手机灯上二楼。
二楼的房间全部被打通,只有一个主卧。
门并没有被反锁,推开走进去时,黑得让她有几分害怕。
但来都来了,她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四处无人,不过有淅沥沥的水声在沉闷的空中响起。
从浴室传出来的。
这是在洗澡吗?
可哪有人洗澡不开灯?瞎灯摸火的,能洗得干净吗?
还是说……厉大少在割腕自杀?
这个念头一闪脑海,她大步闯了进去。
推开浴室门时,也不知是地面太打滑,还是她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被摔得四脚朝天。
手机也被摔得老远,灯光大喇喇地照在男人脚下。
林稚扶着被摔的腰哎呦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立马抬头顺着灯光从下往上望去,看到了一副大象在吃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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