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王悍已经吃饱喝足,安逸地躺在石台上,跷着二郎腿,口中不自觉地哼唱起后世流传的仙曲。而旁边的沐凝雪并未入睡,她歪着脑袋,满含兴趣地凝望着王悍那一侧的脸庞……
在决心成为王悍道侣之后,沐凝雪彻底卸下了对他的警惕之心,甚至于,她已默许在此地与他之间可能出现的仙凡情缘,纵使此刻她仍身患高热之症,体温已临近炼体境四重天的炽热程度,正如王悍所说。
王悍曾戏谑地提及想要体验一番四重天热度的感受,那时的沐凝雪尚未领悟其背后之意。现如今心境平定,那些点滴细节在她脑海里串成一线,她揣测,王悍所言或是指修炼状态下男女间的元阳交融之妙。
然而奇怪的是,王悍竟自我克制住那股冲动,规规矩矩地躺于篝火另一头,阖目轻吟仙曲,那一派悠然自得,仿佛并非身处险境,倒像是踏足山水之间游玩。
“道友的心性修为,当真让人钦佩。”沐凝雪深受王悍乐观情绪感染,心中对这困顿之地的苦楚感也消减了许多。
无法入眠的她,便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友,你刚才哼唱的这首仙曲颇为独特,似乎非我大乾境内所有。”
“哈哈哈……”王悍站起身,笑答:“若要论正宗,此曲确实非大乾所有,乃是来自我故乡最为盛行的曲目之一。”
“曲中之意如何?弟子未能完全领会其中深意。”沐凝雪眼神闪烁着求教的热情。
“你真心想学?那我就教你吧。”王悍此刻已无后顾之忧,身上伤势经由火焰灵力消毒,早已痊愈。在这狭小的洞穴之内,唯有与人交谈才能稍稍驱散孤寂。
先前担忧打扰沐凝雪疗养,他一直强忍着未与她攀谈。今见她主动愿聊,王悍自然是乐意借此机会打发时间。
精力充沛的王悍坐至沐凝雪身旁,轻轻吟诵起歌词:“乌蒙山脉接天外之峰,月华如练洒落响水涧边。”
“乌蒙山脉?”出身宫廷的沐凝雪对外间世界毫无认知,“那是个怎样的所在,为何能连绵至山外之外?又为何月华会洒向响水涧边呢?”
“咳咳……”王悍面露苦笑,“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呢?”
“嗯……”沐凝雪脸上微现羞涩,“抱歉道友,是我说多了。”
“哈哈,无妨,这只是我故乡一首寻常歌曲罢了,你还学不学呢?”王悍问。
“学。”沐凝雪忙点头,显露出紧张而又期待的表情。
看到她这般模样,王悍突然心头一动:若是能让云蝶学会这些现代歌曲和舞蹈,在青云村施展开来,必定别有一番趣味。
想象着那场景——一位身穿古韵服饰的佳人,随着歌声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该是多么美妙的画面!
念头一起,王悍愈发想念青云村,希望尽快回去传授云蝶这些新知识。
于是他对沐凝雪道:“沐姑娘,我唱一句,你也跟着唱一句。”
王悍轻轻唱起:“可有仙人能告知,是否苍穹正召你回返……”
王悍唱得越来越投入,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现代社会。然而他并未察觉,在山洞之外,一方木筏终于稳住形势,悠悠驶入洞内深处。
“金将军,此处流水湍急,我们根本无法逆流而出。”士卒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推动木筏前进半分……
反而是稍有不慎,便会随那灵泉之水滑入山腹之内。
"怕是天意使然罢。"
金铠将军无奈地低吟,"暂且松手吧,深处必有平波之处,此刻我辈弟子皆已疲乏不堪,当务之急是寻一处宝地休憩再议。"
"多谢金铠将军慈悲。"
逆水行舟固然艰难,但若顺流而下,则瞬息千里。
不多时,三人耳畔便传来微弱歌声:"乌蒙山脉接驳......"
"金铠将军,你听见了吗?似乎有人正在吟唱仙曲。"
"勿胡言乱语,此处人迹罕至,怎会有凡人在此歌唱?"
"难不成是遇到了幽魂妖魅?"
三人瞬间毛骨悚然。最终,仍是金铠将军更为从容,他凝视着幽邃的山洞深处分析道:"吾等皆是修炼肉身的修士,草原上的苍鹰,岂能畏惧那些魍魉鬼魅!"
"在我看来,必定是有人如我等一般,被这灵泉水势卷入其中。"
"去,查明究竟。"
两位兵士稳住心神,松开了紧握岩石的手,随波逐流而下。
随着灵光逐渐显现,三人瞧见了闪烁的火光,并看到火光照亮石壁上的人影。
原来是一名修士牵引着一名仙子,在柔和的光影中翩翩起舞。
"金铠将军,有影随形,他们分明是真人无疑。"
兵士忙操纵木筏,欲尽快接近。
水波荡漾之声,瞬间引来了王悍的留意。
"糟糕。"
王悍性格刚烈,竟携着沐凝雪舞起了清逸的仙舞。说来也奇,古风仙子起舞的姿态,比起后世的小家碧玉更显动人之韵。
正当王悍沉醉于沐凝雪的舞姿之时,忽闻声传来,脸色不由得一紧,立即将沐凝雪挡在了身后。
"咦,这不是青云山的王悍么?"
噌噌噌......
兵士们迅速抽出背负的飞剑,满脸杀机显露。
而那金铠将军,却因重伤在身,只能坐于原地无法行动。
"糟了,原来是狼国的修士。"
王悍心中暗叫不妙,表面却竭力维持镇定。
"看谁敢上前一步。"
他无视石锅中的炽热仙水烫手,毅然举起石锅威胁来者,"此中有滚烫仙水,胆敢近前者,休怪王某手下无情。"
石锅内滚烫的仙水蒸腾出丝丝热雾,吓得两人忙抓住岩石,不再驱使木筏靠近。
双方就此僵持不下,无人敢轻举妄动。
除去金铠将军外,两名兵士身上均有伤势,长时间站立使得双腿颤抖不止。
王悍同样难以承受,托举石锅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
眼见对立局面无法持续,王悍皱眉思索对策。
此时,金铠将军叹了口气,仰头建议:"王兄,你我被困于此,我的木筏也无法离开此地。"
"这般僵持下去,对我们彼此都无益。"
"那么,有何打算?" 王悍淡然挑眉问道。
他们若想登上石台,唯有乘木筏靠岸,而且石台高达一人,想要徒手攀爬上去亦非易事,这意味着王悍占据着有利地形。
"何不暂时罢手言和,共商脱险之策?"
"哼,你倒想得美,与虎谋皮,实乃自寻死路之举。"
王悍冷哼一声,威严中带着仙家气息,警告道:“无论是何情形,尔等皆不得接近此地的灵石祭台,更休想碰触吾之捕元渔网。”
那王悍手中握有的,乃是一张捕鱼的仙器——捕元渔网,失之则修为难继,终致陨落。
金铠将军的目光穿透轻若蝉翼的雾纱,眼中闪过一道森然杀机,他朝王悍开口,语气虽淡,却蕴含着玄奥之力,“王先生,吾允诺不去侵犯你的禁地,然而,你需供给我等修炼所需的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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