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娘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说自己是乡下妇人,不懂规矩和礼仪,希望姜子鱼能谅解她的慈母之心。
她解释,说自己方才是第一次见到任小芃,太激动了才会这样。
她还说,平日里的她不是这样的。
薛四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连最后的一抹清秀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其实,平心而论薛四娘和任小芃长的并不相似,从遗传的角度上来说,母女总有那么几处相似的地方。
姜子鱼心里有怀疑,却没有直接戳破。
她想和薛四娘聊聊,没准能得到其他的线索。
“你进来说话吧,在外面哭闹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姜家欺负了你。”姜子鱼的声音沉稳,又让高氏去请了大夫来替任小芃看看,才扶着任小芃进了屋内。
薛四娘闻言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跟在姜子鱼的身后,走进了姜家的小院。
姜家的小院是一座二进院,前面有厢房可以做客房,而内宅便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
彭家送来的猎犬是养在后院的,姜子鱼知道即使是在乡下,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大型狗,所以并未养在前院,怕吓到孩子和买东西的人。
薛四娘一进内院,便听见“汪——汪——”的声音。
她吓的往后一缩,瞧见廊下站着两条黑色的猎犬,身型虽然不大,声音却十分的宏亮。
薛四娘自幼在老虎沟长大,自然也听说过这种猎犬,据说对主家十分忠诚,但是性子却很凶悍,是能和山里猛兽搏斗的存在。
她丝毫不敢动弹,害怕两条狗冲过来撕咬自己。
姜子鱼扶着任小芃走的急,丝毫没有瞧见薛四娘慌张不安和求助的眼神。
任小树倒是发现了薛四娘狼狈的样子,可她压根不愿意搭理薛四娘。
任小树直接走进屋内,转头还对薛四娘做了个鬼脸,一副厌恶她的模样。
薛四娘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如此,心里顿时来了气。
可她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动弹——
偌大的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薛四娘呵斥住两条狗。
今日一早,姜子鱼亲自进城去看看铺面里有什么需要补的货物,而伍同安又约了方耀宗出去吃酒、参加诗会。
方耀宗本不打算去,但是听闻有举人也会到场,所以领着任旭去见见世面。
任旭的记忆力不错,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是在读书方面上,却比方耀宗强太多。
私下,方耀宗更是和姜子鱼说,家里怕是会再出一个秀才。
对此,方耀宗还有些得意,没少在姚老先生面前让他多提点任旭。
家里的大人都不在,而高氏也不过是奴籍,哪里能插手外面的事情。
李里正倒是在赶来的路上,但是姜子鱼比李里正更先回家中。
“还疼吗?”姜子鱼回到屋内,赶紧拿出了药酒倒在手上给任小芃揉着胳膊和肩膀,“疼就叫出来,别忍着知道吗?”
“不疼。”任小芃疼的直掉眼泪,却依旧摇着头,没有喊出一声。
姜子鱼叹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放轻。因为太轻了,淤血不会散开。
任小芃和任家的孩子在这一年内,虽然再不似从前那样不愁吃穿了,可或许是因为从小穷怕了,后来又在方家磋磨了那么久,骨子里便变得不自信和畏畏缩缩。
他们一个比一个擅长隐忍,连年纪小小的任小景和任定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向来就乖巧懂事的任小芃呢?
“小芃姐姐,你疼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疼了。”任小树看着任小芃乌青的胳膊,心里对薛四娘的厌恶就更深了,“你可别听那个恶婆娘的话,她肯定不是小芃姐姐的娘亲。”
任小树天天在外野,在桃花村的孩子们面前很有声望,几乎能做到一呼百应。
而且,她对孩子们还十分仗义,姜子鱼给她的吃食和铜钱,也大多被她拿去款待孩子们了。
尤其是那些家里困难的,任小树还会多照顾他们一些。
期间也有不服气任小树的,几乎都被任小树揍的心服口服。
这些日子任小树跟彭山、百里容宁习武,太知道怎么下狠手了。
姜子鱼为此还装了个沙袋在内院,方便任小树去练手。
任小芃倒是不惊讶任小树的话,她故作开心,“我真的不疼。”
“哼哼——”任小树压根不相信任小芃的话,其实她没有说出来,若是薛四娘再敢纠缠下去,她怕是会动手了。
这个时候,听闻消息的彭山和方秀秀也赶了过来。
“三妹妹,小芃没事吧?”方秀秀满头大汗,跑的气喘吁吁,身上还系着围裙,显然是酿酒做到一半,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一见任小芃乌青的手,立即皱眉,“这人下手没轻重吗?”
在进屋子的时候,方秀秀倒是瞧见了薛四娘,不过却压根没和薛四娘打招呼。
“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子鱼见方秀秀一脸茫然,便主动问任小芃。
向来聪明伶俐的任小芃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反而是任小树把手里的匕首往桌上一拍,开始解释今日发生的一切。
方耀宗和任旭走后,姜子鱼也进了城。
任家的孩子们和任小芃撒娇,说是想出去玩。
家里没大人,所以任小芃压根不答应他们的请求,反而是让王小米和王小面把孩子们看牢。
任家的孩子们听话,当然其中,不包括任小树。
任小树才不搭理王小米和王小面,她故作头疼说想睡觉,实际上悄悄的溜到了大门,想去找村里的孩子们玩,却不想看见屋外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妇人。
妇人的身形臃肿,在见到任小树的时候就问,这里是姜小娘子的家吗?
任小树以为她是来买卤菜和酒的,便回答是。
“结果这个人却抓着我大喊小芃——”任小树一脸生气的样子,她的声音拔高了不少,“我比小芃姐小了足足三岁半,她怎么会认不出我是谁?”
任小树说到这里,更是生气这薛四娘满嘴谎言,在任小芃出来后才发现认错了人,又说自己是累糊涂了才会如此。
“她是个恶婆娘!”任小树坚定的说,“她绝对不是小芃姐姐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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