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搞错,你们的要价也太贵了,县城的才二十……唔唔唔唔唔……”
齐杏单枪匹马直接闯进了祠堂,边走边高声斥驳,可当她走到牌匾下面时,齐大力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厉声怒骂:“嘿,傻丫头,来祠堂这里胡闹什么,赶紧给我滚!”
齐杏被他捂住了嘴,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想说些什么,可被她爹死死捂着,悄声耳语:“杏丫头,快走吧,宗祠不是你能闹的地方,你想我们无地立足吗!”
他不由分说,拖着她离开了。
忠叔转过头,瞧着这闹剧,总觉得那丫头十分面善,长得同他家老板特别像,他低头深思,难道齐公子和这丫头是亲戚?
“孙老爷,孙老爷?”
村长侧着身子,喊了他好几声,忠叔才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十分为难:“鸭子三十五文一只,鸡四十文一只……村长大人,这价格实在是太高的,我们店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老村长见他不接纳,转身背过手,仰起了头,冷哼了一声:“哼,我们这儿是正宗土鸡土鸭,贵点怎么了,不卖啊,就请回吧!”
不知为何,他的态度有恃无恐,十分嚣张。
坐在那里的村中男丁,个个都颇有微言,悄声交头接耳起来。
村长睨了他们一眼,高声斥道:“哎哎哎,怎么了,怎么了,我这是为村里谋福利,卖高点价格也是为你们好,让你们多赚点钱怎么了?”
经他一言,那些有意见的村民也不敢提了,个个都闭上了嘴。
也对,村长就是为他们谋福利的,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场本来该皆大欢喜的买卖听证会,就此不欢而散。
忠叔这边结束了谈判,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踏上马车回去,忽闻背后有人叫他。
“孙老爷,请留步。”
他疑惑,回头,只见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汉子,身着比较崭新的棉服,他恭敬上前,朝他点了点头:“孙老爷,别着急,先去我家坐坐吧。”
“你是……”忠叔看他眼生。
“我是村长的儿子,王大强。”那汉子回答,一双眼睛亮亮的闪着光。
……
齐杏被她爹扭着、押着,送回了家,她还是一脸生气,心中憋屈无法宣泄。
岂有此理,这村长搞什么飞机啊,她本是一片好心地想给村里谋点福利,没想到他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价那么死贵,比县里的货价还贵,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呀,真是气死她了。
“爹!你怎么阻止我呐,可知我不上去,这桩生意就没啦!”
齐杏气村长,也气她爹,为啥明明这么不公平的事情都不让她说。
“傻丫头,你可知村中规矩,女人不许进祠堂!”
齐大力见她埋怨,心中亦觉得她十分不懂事,心中的气儿也来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桩生意明明是他女儿带来的谋福利的,却还要被村里人大开高价,生生剥削,摁着要抢钱。
他重重哼了一声,而后,却又叹一口气,对他女儿软了语气:“乖女儿啊,你管那么多闲事做甚呢,那桩买卖成了我们高兴,败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呐,何必那么在意呢?”
他以为她听了会释怀一点,谁知齐杏听了,更加垂手顿足,坐在凳子上无能狂怒。
“气死我啦,真的气死我啦!”
“哎呀乖女儿,你可知村长是我们村儿最大的,万一你闯祠堂,得罪了他,可叫我和你娘在杏花村怎么活啊,你弟弟还要读书,家里的几亩田还要照顾,秋收又来了……”
齐大力对她谆谆教诲,晓以大义,说到激动处差点还流了眼泪。
齐杏渐渐冷静下来,她垂头丧气地重重叹了一口气:“算了,爹,我累了。”
她躬着腰,耷拉着双手,像个丧尸一般地走回了房间。
……
齐峦下学堂回来,听了他爹的碎碎念,也顿时怒了。
“爹,你糊涂啊!”
说罢,他扔下书本,直接往齐杏的房间处闯去,他娘亲正好端了汤饼出来,被他撞了下手肘,差点连汤都洒了出来。
“姐!”
门虚掩着,他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只见齐杏坐在床榻边,呆呆地像个木头人,看着地面。
“你没事吧。”
齐峦好奇地走过去,用小手扬了扬她的脸前。
齐杏木木地转过脑袋,少见地没发脾气,只是十分冷淡:“不敲门就进来,有没有点礼数啊你!”
齐峦被她的话吓到,连忙小跑回去,重新敲了敲门,再进来。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没事吧,我都听说了。”
齐杏暼了他一眼,呵呵道:“我没事,习惯就好。”
“哎呀要我说您就别总想造福他们的事情了,哪里帮得了那么多呢,顾好我们眼前的小家不就好咯。”
他话音才落,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齐杏茅屋的东南角又在叮叮咚咚地漏水。
她随眼看去,看着那黄土地面慢慢浸湿,突然就伸出双手,捏了捏齐峦的小脸,一扫刚才的愁云。
“你说得对,我何须为无关的人生气呢。”她展开了笑脸,继续扭了扭他的脸,那小脸蛋就像面团儿一样,越揉越好玩儿。
“好弟弟,你可点醒我了。”
她嘴角的笑容慢慢变得狡诈,齐峦可太熟悉她那种笑了,上次捉弄大壮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姐,你是想到什么方法了?”
齐杏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先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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