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杏他们才回府没多久,突然就闯进来一大帮官兵,且看着好像都不是府衙的人。
“敢问各位官爷,怎么了呢?”
齐杏蹙眉,她才见完程潜回来,也没提及过会发生什么事呀。
领头那个穿着军服,带着铁盔的男人,举起了手里的拘捕令,厉声道:“齐大力一家,罪犯谋反,罪大恶极,全部都给我扣下!”
“什么?谋反?!”
齐杏不需细想便知道,这个罪名多么严重。
此时他们齐家全家人脑袋上都顶着大大的问号,压根不知道发生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可能啊,我们一介良民,怎么会谋反呢!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呀!”
齐峦的小脸也震惊的变得青白,大声喊着冤屈。
那名首领再次低下头去,瞧了一眼名单,斩钉截铁地道:“没抓错,就是你们,跟我走吧!”
说罢,他身后的官兵不由分说、不问缘由,把他们一家人,通通扣了下。
“到底怎么会这样?”
齐杏苦思冥想,到监狱里都没想到一丝蛛丝马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
雷府,雷欣欣在她哥哥的书房门外焦急地踱步,很想闯进去瞧瞧,却又没有胆量。
缘由是她哥哥自从那天从那齐府回来,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东西,也不发出什么声响,要不是借着烛光看到人影还在,她都以为他要上吊自杀了。
“哥哥,你都在里面好多天了,好歹出来喘口气儿呀。”
她本来就一肚子憋屈,正想同她哥哥哭诉一下呢,那雷于然倒好,比她这个妹妹还情绪低落,叫她如何能心安。
“出来一下嘛,爹爹他好担心你呐!”
她又大力敲了一下门,整个雷府,就她一个人敢这么做。
“吱呀……”
一声,房门慢慢打开了。
雷于然从里面出来,头发蓬乱,满脸的络腮胡茬,跟个流浪汉似的。
“哇哦,哥~你好臭!”
雷欣欣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欣欣,哥决定了,我要去考科举!”
雷于然昂头挺胸,长腿前跨一步,仰望着苍天,开始立誓道:“我雷于然发誓,考不上功名誓不为人!”
“蛤?哥~”
雷欣欣难得见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如此努力奋进,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儿。
“可是,你去考试了,家里的生意谁管呀?”
雷欣欣不屑于他的虚无壮志,一瓢冷水想要泼醒他。
“你!”
雷于然回眸,随意地向她一指。
“我?你有没有弄错了呀?”
她雷欣欣一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哪里懂得生意营生这些,舞琴弄画倒是精通得很。
“不会你就学呀,你忍心哥哥被那姓程的比下去嘛!”
雷于然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心想,若她是齐杏那该多好呢,不,她是齐杏的话,他可娶不到她了。
“哟,我的好哥哥,听说那程公子可是进士十二甲,你怎么同他比啊,哈哈哈!”
雷欣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丝毫不同情他那日在齐府遭受的侮辱。
“哼,我懒得跟你说,吩咐雷管家,从明日起你就开始学习看账,不容有失!”
雷于然说完,正想回身进书房。
突然院里就闯进来了个桂宝。
他如今地位高得,整个雷府、齐府都来去自如的。
“桂宝?书院重地就这么闯进来,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雷于然见他冒冒失失的,不禁责怪了起来。
桂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反驳都没时间,“少爷,不得了啦……出大事啦……咳咳”
“什么事啊?”
雷于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股不好的预感。
“齐小姐她……不,是整个齐府……都被抓了,听说是犯了谋反……咳咳咳!”
“什么?谋反,开什么玩笑。”
雷于然再也坐不住了,鞋履都没穿好,就要往外走。
突然间,他就被匆匆冲上来的雷管家死死拦住。
“少爷,您不能去啊,那谋反可是滔天大罪,一个不好,可是会株连的呀,千万别去呀!”
雷管家跪了下去,整个人抱着他的大腿,像个巨大的人型沙包。
“雷管家哪有那么严重啊,你且让我先去看看先呀。”
雷于然抬脚,边拖着他,边往外走去。
雷欣欣看在一旁,也一时不知所措,只得绞着帕子纠结。
“少爷!”
雷于然把管家拖到院拱门边,眼前突然又多了两名小厮,挡在了他的面前。
“少爷请留步,老爷有令,您不得出这雷府!”
原来,他们是奉了他爹的命令。
这下,雷于然真的跑不出去了。
……
齐杏他们全家人都被关在了牢里,同一个牢室。
她把头上的钗子翠环、手镯项链什么的全都薅了下来,给了那名长官,才堪堪弄清楚眼下的情况。
原来,他们是因为一幅画,才入狱的。
据说,那是一幅造反的画。
“怎么会有这样的画呢,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印象!”
齐杏脑袋都要想炸了,都没搞清楚那幅画到底在哪里,又从哪里来。
提到了画儿。
齐大力开始满头冒出了汗。
“或许……我知道那幅画。”
齐杏回眸,瞧着他爹的冷汗出得跟落雨一样,心中暗叫大不妙。
“爹,你老实说,那到底是什么样儿的画!”
乐敏此时也想了起来了,整张脸全是懊恼与愤怒,她抬手便打起了齐大力来,“你这臭老头、你这糟老头子惹,我们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齐峦虽然未见过那幅画,但此时也想了起来是怎么个回事儿,高声喊了起来:
“娘!你该不会说的就是那幅据说会保佑我高中状元的画儿吧!!!”
乐敏皱眉皱脸皱眼睛,丧气地点起了头来。
“你们是疯了吗!”
齐峦这才明白,不忍大声骂了他们起来!
齐杏全身无力,往后跌倒了在干草堆上,眼神空洞地目视着眼前这一切。
“哎呀,我看着那幅画描绘的只是些风景,看着漂漂亮亮的,哪知它竟是那谋逆大反的东西啊,要我知道,我齐大力打死都不会用五百文钱换它回来呀!”
齐大力瞧了一眼他娘子,顺便指着她,“诶!娘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之前你不是也看过那幅画儿吗,你不也夸赞它画的漂亮嘛,怎一出了事情,就全怪起了我呢。”
“都怪你啊,是你没提醒我!”
齐大力抱着双手,扭过了头,把锅子甩到了乐敏的头上。
乐敏听了,也急了起来,“好你个齐大力,我、我一个村妇,字儿都不认识几个,哪懂得这些风雅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怪我?
我这么多年为你吃苦干活,生儿育女,到头来你还怪我,呜呜呜,你个丧良心的东西,老娘我不活了……呜呜呜。”
乐敏一时激动,说罢便要寻一墙头把脑袋撞过去。
慌得齐大力和齐峦纷纷上前拉着她,三人顿时乱成一团,整个牢室是吵得如同菜市场一样腔调。
“好啦,都别吵啦!”
齐杏被他们吵得脑袋都大极了,现在堵塞得什么方法都想不出来。
不过,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目光冷厉地瞧向远方。
“我们是被人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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