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们都还未认识他呢,有何资格在这儿乱指点呢。
那玉佩,
远处的程知节看到,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的,就是她的玉佩,绣娘的贴身之物。
程知节被那物件吸引,正想走过去,哪知眼看程潜已经先一步,走在他前面去了。
“杏儿,怎么了?”
程潜来到女眷的那席,唤了齐杏,他沿着那几个妇人的后背,绕过半圈,来到齐杏的身后。
那架势,似乎是以身体充当她的靠山。
席上的人见着,都噤了声。
程夫人瞟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开口道:“哟,三少爷,这儿可是女眷席面,你过来可不合礼数呀。”
程潜轻轻揽过齐杏,面向大家,“我在远远便看见这边热闹得很,不知大家在讨论些什么呢?”
程夫人闭语,眼色瞟了一下崔姨母。
崔姨母接了眼色,马上回答了起来,“潜儿啊,这不说着呢,你母亲心善,正准备替你和杏儿小娘子重新筹备婚事呢。”
“哦?为什么?”
程潜说完,低头看向了齐杏。
齐杏咬了下嘴唇,还是和盘托出,“郎君,她们说,我们的婚事不能作数。”
“荒唐!”
程潜听了暴喝一声,“我与杏儿乃焚香祭拜过祖先,经过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夫妻。”
“呃……”
现场的人,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都冷了下来,程夫人的不悦更甚。
她看向程潜的眼光变得怨毒,怨恨他如此不识大体,竟敢当众驳了她的面子。
“郎君……”
齐杏此时也觉得他这会儿,说话会不会过于直白了。
虽然他护着她,她感到很高兴。
不过,他与程夫人之间第一次见面就闹得这么僵,以后的日子可不就难过了。
“郎君,今日场合不对,不宜争辩。”
齐杏拉着程潜的手臂,仰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恳求。
程潜垂眸,却轻轻拍了她的手背,“来,杏儿,随我过去,介绍我的同僚给你认识。”
说着,他转过头,目光审视了那些女人一番。
“我程潜今日就要让大家都知道,你就是我的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说完,正想拉着齐杏离位。
转身却被在后面赶来的程知节压住了肩膀。
程知节一手搭着程潜,一手搭着齐杏,笑容爽朗地面向现场女眷,“呵呵,承蒙各位关爱了,小儿和儿媳成亲一事,其实老夫早已知晓。”
他脸转向了齐杏,笑道,“那天你们签下婚书,老夫可在场呢,哈哈。”
“啊?”
齐杏和程潜同声应着,眼里都尽显惊讶。
他在场,那简直不可能的事。
除非,他在帮他们打圆场?
“老爷!”
程夫人不乐意了,站了起来,略怨怪地嗔了他一句。
“呵,夫人莫怪……”
程知节看向她的目光,突然从柔和变得了凌厉,“我忘了告诉你罢了,你也莫要再纠结了。”
那目光,似乎像是警告。
程夫人听到,果然闭嘴了。
齐杏看着,觉得惊讶极了。
为什么?
他爹居然会帮助他们,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她看向程潜,与之眼神相对,只见程潜的眼神也带着疑惑。
程知节目光移向程潜,“儿啊,宴会结束后来我书房一趟。”
啊,结束后都很晚了,还去书房做什么?
齐杏的目光又是一股子惊讶。
“呃……是父亲。”
程潜愣了愣,应承了下来。
过了二更,宴会结束了。
程潜安顿好齐杏,“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回来。”
齐杏心中觉得担忧,两手紧抓着他,
“如果他用什么要挟你,你可不要妥协。”
是的,在她心中,她那公爹就是那样的坏印象,可不嘛,就连回家也是用条件交换的。
程潜温和一笑。
“没事的,等我回来。”
“嗯。”
齐杏乖顺地点了点头,松开了双手。
程潜转身离开了,站在她一侧的月儿询问,“夫人,不,少夫人,我扶你回房?”
齐杏的目光森远,望着那人离开之处,不一会儿,“不必了。”
“啊?”
月儿略有些惊讶,只见齐杏幽幽转过头,招手示意她靠近点,“拜托你件事,你且回去假扮我一下,我要溜出去一趟。”
月儿听了,嘴唇都有点发抖,“这、这……这不好吧。”
“是不好……”
齐杏沉吟,“但我得弄清楚公爹到底要郎君做什么事才行。”
说干就干,在程潜离开没多久,齐杏便紧跟在他的身后,乘着夜色尾随起来。
国公府大得很,她跟着七绕八拐,转了好几个圈,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书房。
程潜只向门外微微看了一眼,便抬手敲响了书房的门。
“叩叩叩。”
门打开,露出了程知节严肃的脸。
“你来了。”
“嗯。”
程潜向他点了点头,正想进入,突然脚步顿了一下。
他抬头,发现房间内此时还有一个人,身形顿时僵在那里。
齐杏见他如此反应,当时也警觉了起来。
她悄悄移动,来到了另一个位置,然后伸长脖子一看,
啊!那可不是成王殿下么?
见他如此失礼模样,程知节略有不悦,急急催促他,“杵着做什么,赶紧进来!”
“呃……是。”
程潜听了,微低着头进去,而后门便紧紧关上了。
齐杏躲在草丛里,心里震撼久久不息。
难道,这件事这么快就要到了么?
可,自从那晚后,一连数日都是风平浪静的。
平静得处处透出着奇怪。
比如,最恨他们的程夫人,这时应该适时出来找找他们的麻烦才对。
可是她并不,甚至遇到齐杏了,还和颜悦色的。
这难道不奇怪?
齐杏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她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回楼里悄悄吩咐忠叔,最近减少备货。
为此忠叔比她更奇怪,冬日的烤鸭本来就更好卖,临近年关,老板居然要减少供应,可这不就奇了怪了嘛。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年也过了。
时间来到了阳春三月。
雷于然的殿试也考中了,进了进士第十二甲的名单里。
雷欣欣高兴极了,欢天喜地地找到齐杏报喜。
齐杏高兴之余,掐指一算,都过去那么久了,怎还没有动静,是不是时辰未到呢,到后面,也就把这件心头事放下了些。
“郎君,雷于然中甲了,咱们是不是得登门雷府,向他贺喜一番?”
夜里,齐杏向程潜建议。
他最近事务繁多,劳累得很,只躺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昏昏欲睡。
齐杏见他现在软瘫着像条蛇,好似都没在听她说话,一时生气,走过去掐了他的手臂一把,“你倒是说一句呢,去不去呀?”
“哎呀!”
疼痛使程潜睁开微眯的双眼,他目光定定地看着上方,半响,“不去了,你也不要去。”
“啊?为什么?”
这一回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齐杏惊讶得小嘴都张了开来。
“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是。”
程潜不愿多回答,赶忙翻了个身,用后背背对着她,假寐起来,“最好贺礼也不要送,若你一定要……那就悄悄送吧。”
“你……”
齐杏气不过,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程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呐!”
说是这么说,但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大势呢,那件事就要来了,所以他才那么反常的吧。
她正想着,这时程潜又翻转了身子,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齐杏见他如此盯着自己,有些不舒服。
程潜盯了她一小会儿,突然叹了一气,“娘子,嫁给我,你受苦了。”
???
若是常人,这时肯定盘根问底,不追问个明白不罢休的了。
可齐杏却没有。
她思想实在超前,直接预判了他预判的预判。
又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
“你少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休想撇开我!”
程潜听到,眼里目光都变了变。
他略疑惑歪着头,“你……”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齐杏当然懂他的目光,她微微勾着唇角,双手捧起他的脸,十分郑重地说道:“什么都不用说,我们既然是夫妻,定当患难与共,你休想放弃我。”
程潜听了,脸上微微感动,他一把抱住齐杏,脑袋埋在她的腰窝里。
“谢谢,谢谢你,娘子。”
齐杏抚着他的发丝,像是抚摸着个孩子一样,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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