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水布披在盾牌上,即可挡了他们的火攻!”
齐杏把府里所有的被子衣物什么的都找出来了,全部浸饱了水,带着下人们逐一分发下去。
那些士兵看着她的身影穿梭,此时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感激。
“少夫人真是有勇有谋啊!”
“可不是嘛,若她是男儿,必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将军啊!”
短短一时间,士兵们议论纷纷,齐杏在军中的威望瞬间提升了不少。
程知节见了,十分欣慰地点点头。
这死丫头,果然有点计谋。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心中对这个儿媳妇,充满了欣赏。
哼!那些柔柔弱弱的高门贵女,哪一个比得上她,哪怕他那个出身世家大族的妻子,事到临头也只会带着孩子逃跑。
程知节欣赏之意,洋溢到了脸上,直到看到齐杏向他走来,才收敛起来。
可齐杏却未发觉,她忧心忡忡,“公爹,外面人多势众,再这么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呀。”
她心中很明白,一旦他们用上攻城木,府上那区区小门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所以,她最终目的,是想劝程知节撤退。
程知节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瞧了天色,略带了悲伤,“再等等,等到子时吧。”
齐杏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子时?
可她刚来时,才堪堪过了戌时。
所以他们还得撑一个亥时,整整两个钟头啊!
思虑之时,敌军很快又发起了一轮进攻,这会儿更加猛烈,箭上都涂了火油,虽然他们有水布,可越来越多的箭落在了屋顶上,房檐下,遭起了多处起火。
密集的火箭,也让许多人躲避不及,不一会儿,伤亡已经快过半了。
“额呵呵呵!”
冯立听着墙内的惨叫声,看着那满屋的火光,露出了极其阴险的笑,他乘胜追击,又发起了一轮进攻,完全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士兵们拼命阻挡反击,下人们吓得退回屋内,还得拼命灭火,所有人都要筋疲力尽。
程知节才躲过一轮箭雨,手臂上、腿上多了好几处血洞,他一下跌坐下来,喘息不已。
齐杏眼瞧着这一切,心急如焚,心里头不停地咒骂着,“臭程潜,臭男人,还不赶快回援,我们都快要死在这里了!”
而外面的冯立见两轮强攻,颇有成果,直觉胜券在握。
“来人,再上箭!”
这时,有人打断了他,“将军,我们没箭了,正在补给!”
“可恶!”
冯立眼见就要胜利了,紧要关头却没箭,气得直骂了起来,“程老不死的,还在抵抗呐!出来受死吧!”
程知节听罢,还想回他,一伸头却发现自己肩上受伤,提不上气儿了。
“嗐咳咳咳……岂有此理……”
他累得说不出话来,此时,肩头上却搭过来一只柔软的小手。
原来是齐杏。
“公爹,你歇会吧,吵架可是我的强项呢。”
齐杏接过他的班子,走上前去,叉着腰一嗓子吼了起来,“姓冯的,你不仁不义!如此对待恩人,不怕天打雷劈吗!”
冯立听到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瞬间火也涌上来了。
“哪来的小娘子,回家奶孩子去吧,多管闲事作甚!”
齐杏听罢,立马不乐意了,“什么小娘子,你可听着,吾乃齐杏,这个国公府的现任女主人,统领中馈,怎么没资格与你对话啦!”
“哼,老匹夫,你们国公府没人了是不,派个小娘子出来应对,恐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吧!”
“哈哈哈哈哈……”
冯立说完,门外的军士纷纷跟着哄笑了起来。
齐杏眼珠子一转,却嗤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好一个冯将军,没想到您还是个不孝子呐!”
“你个臭娘儿们,胡说什么呢!”
冯立此人最重名声,这么当面辱骂他不孝,叫怎么忍?
“可不是吗,你张口闭口就侮辱女性,难道不是连生你养你的母亲也一起骂了吗!这么说来你不孝,谁仁孝!?”
好一个颠倒逻辑,居然让这丫头运用得出神入化,程知节都忍不住拍手叫了好。
“哼!气煞我也!老子要弄死你!”
冯立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竟直接上去撞门发泄。
他正要冲撞,却又听到一声“且慢!”
“呃?”
冯立有些疑惑。
“冯将军,刚才一番试探,可见您乃是个仁孝之子呀。”
“呃?”
冯立又发出一声疑问,怎么回事,刚刚还不骂着痛快么,怎么一下子又改了吹捧起来了。
“呵呵,算你识相,乖乖的就投降吧,本将军可考虑考虑纳了你。”
话语间,又是一番调戏。
惹得身后的士兵们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似乎又放松了些警惕。
“呵呵!”
齐杏从门缝瞄去,对身后的人悄悄使了个手势。
“冯将军不但孝义,还颇讲仁德哦,不如您说说,咱们投降后……有些什么好处呢?”
“好处嘛……”
冯立被她问住了,正思考着回答,突然间,一阵漫天的飞箭射来,他们的人毫无防备,瞬间被射中。
就这么顷刻间,又折损了不少将士。
“岂有此理,你这个臭婆娘!”
冯立后知后觉,才发现上了她的当,用最脏最臭的话骂了出来。
齐杏此举,成功激怒了他,使得现在的冯立,像只发疯的狮子。
不过,也成功拖延了不少时间。
她后退至程知节身侧,再次苦劝,“公爹,这次真的该走了,否则他们那边补给一到,不用三刻必会拿下咱们。”
程知节抬了抬头,看了天色后,依旧低了下来,双眼闭得死死的,眼皮的这褶皱如同层层叠叠的山峦。
“你们走吧!不用管老夫。”
他仿佛下定决心,要抵抗到死。
“公爹!”
齐杏一下子跪了下来,从来坚强的她,眼泪都流了下来,“难道你就想看到夫君就这么失去他的父亲吗!”
“您可是他最敬重的父亲啊!”
齐杏深知,从很久前就深知,虽然他嘴上总是说讨厌、怨恨,可心底无时无刻不在效仿崇拜他,表面上他执拗地从了文,可私底下却不自觉习了武。
这一切的一切,程潜他没发觉。
可作为旁观者的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程知节紧紧低下头颅,倔强得扭不过一点点,嘴里依然念叨着,“不够,还不够时间,我不能走!……”
“公爹啊!”
齐杏凄惨地,再次哭喊了一声。
此情此景,何其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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