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宁呢?”
宋音尘缓了好半晌开口问道。
墨白和炙夏严冬对视了一下,磕磕巴巴的回道,
“纪姑娘去了宫里。
不过王爷放心,纪国公有太子在手上,
我想,我想皇后不至于会不顾太子的死活而伤害纪姑娘。”
墨白自己说得都心虚。
彷徨着左右闪躲,硬是不敢看宋音尘的眼睛。
宋音尘慌不迭的下地去拿佩剑。
墨白连忙上前搀扶,随即拿出纪安宁的信件交给了宋音尘。
宋音尘不想看。
他大概猜到纪安宁要说什么不让他冲动的那些丧气话。
可那毕竟是纪安宁的信,他挣扎了一会还是不耐烦的将信拆开。
“小骗子,毒妇,偷袭完我就跑,等把你抓回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安宁的信很短,字迹也不清秀。
只有短短一行,却看得宋音尘身体发颤。
“我将最珍视之人托付给我最珍视之人,你若懂,便不会让我失望。”
【她意思……她意思……我是他最珍视之人。】
宋音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全身无力,从没有过这般进退两难。
“我当真是栽在她手里了。”
宋音尘长叹。
“也罢!
禁军没能连夜展开进攻,看来宫里定是发生了变故。
那小丫头鬼精得很,命也大,倘若…倘若她真的…
呵呵!
倘若她真的死了,
我给她报仇就是。
大业建成之时,我再去陪她,横竖不能让她一个人漂在世间,到时候要拿什么东西绑住才好,转世投胎还要在一处。”
宋音尘连忙翻墙去见了纪明。
他将少部分兵将分批次的融入到纪明的队伍里,既不引人注意,也能为纪明增添兵力上的补给。
“明日我仅带府兵从正面主动进攻。
一来可以探探虚实,二来可以杀杀他们的锐气。
我还安排了人连夜在各处张贴了告示,将皇后和太子的罪行公布于众。
皇后那毒妇在跟我们比谁狠。
我从小常往于宫中再了解不过。
太子恋母,皇后恋子。
这对母女没比那些狗男女强多少,太子都弱冠了还时不时的偷偷跟她老娘一张床睡觉。
太子就交给我,
我就不信我一天砍他一只手指,那毒妇就没有一点反应。
我们有这么大一块盾牌在,最终胜败还未曾可知。”
两人又秘密布置了一通,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那个,我妹她……”
“别提她!”
宋音尘打住了纪明。
他要做许多事情才能分散注意力,若在多提,恐怕他难在控制住自己。
纪安宁把后背都交给了他,他只有全力确保纪家人都活着才能不枉费纪安宁所托。
纪明点了点头,顾不上多说,连忙跑去加强了工事。
一早禁军便开始叫嚣,接连又杀了几个偏将的家属,哀嚎声响彻云霄,一大早便传遍了苑都大街小巷。
“降不降?”谭卓怒吼。
“不降!”
声音从纪府里传出,铿锵有力。
“我妻,我儿,这辈子对不住了。
阴曹地府等等我,我们全家很快就可以团聚了,再也不要分开。”
“纪国公不是叛党,我儿也不是叛军。
乱臣贼子想利用我们让忠臣良将就范,你们休想得逞,没门!”
老妇人一头撞到了剑锋之上,接连着几十个性子刚烈的妇孺纷纷效仿。
一时间禁军都乱了阵脚。
这哪是在作战。
这分明就是在滥杀无辜,恶意屠杀。
“禁军的兄弟们,你们好好看看死在你们刀下的都是什么人。
你们好好想想效忠这样灭绝人性的统领到底值不值得。
为何到现在你们的皇帝都未曾出面,为何只有皇后和太子才有手谕,而皇帝的贴身传事官也不见了踪影。
别自欺欺人了,你们心里明白得很。
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未曾想你们大祈如今竟腐朽到了这般田地。”
能用口的,少用手。
保存实力,后面还有更难打的战役。
段丞相此时推开了大门泰然的走到了禁军的前面。
堂堂丞相手握重权,堂堂将军手握兵权。
两人若是联合起来造反,还至于被人堵在家门口喊打喊杀的围剿。
若是这两人真有想法,大祈早就变了姓氏。
“不降助纣为虐的将士们站过来。
我大祈将士的刀剑不该杀我大祈忠臣良将,更不应杀我大祈百姓。
人不但要有勇,还要开智,明是非。
孰对孰错刀剑下已见分晓,何必还要一错再错。”
谭卓听闻一刀向段丞相劈来。
宋音尘不慌不忙的拿出弓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谭卓的掌心,疼得谭卓尖叫一声险些跌下马背。
“牧王爷此事和你无关,你不好好在家睡觉跑来凑什么热闹。”
宋音尘掏掏耳朵,“我是睡觉来着,可惜被你们吵醒。
扰了我和美娇娘的好梦,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
谭卓气得直哆嗦,分遣了一支队伍迎上了宋音尘。
康明十五年间,苑都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又逢南省水患,朝廷一时间拿不出来粮食救济。
那时候纪国公整天带人施粥救济灾民。
家产几乎都快变卖光了只为老百姓能吃口饭。
苑都百姓受其恩惠者不计其数,大家私底下都叫他纪公,取济公活佛之意。
老百姓虽然胆小,却不乏有志之士。
他们连夜自发组织了一支队伍,手拿铁镐,扁担等农具纷纷走上街头与禁军正面对抗。
老百姓当然打不过训练有素的官兵。
眨眼间几十人便死于禁军的屠刀之下。
“百姓们,快回去,老夫不需要尔等出来送命。
若真有心,在老夫死后清明寒食记得上柱香,供些吃食,
老夫即便是死,魂魄也会镇守一方,护卫一方安宁。”
派来围剿纪国公府的只有一万禁军。
其他大部分兵力被调出军营安排在了皇宫里。
这一万禁军中已经有人开始倒戈。
他们受不了围剿纪国公这样的一代忠臣将相。
更无法接受对无辜百姓举起屠刀。
“纪国公我们信你!”
一瞬间三四千转身站到了纪国公府的前面,手中军刀直指谭卓等人。
原本的悬殊兵力忽然间势均力敌起来。
谭卓一下子心就虚了,竟然提马就跑。
“看吧,这就是你们的将领。
大战之时贪生怕死,不顾手下将士们的安危,临阵脱逃。”
宋音尘一箭刺穿了谭卓的心脏。
谭卓一声闷哼,从马背上倒了下来,口吐鲜血,当场身亡。
“走,去皇宫!”
纪府大门直敞,加上倒戈进来的禁军和自发进来的百姓们差不多六七千人。
谭卓已死,副统领是皇后的侄子。
他本就是个酒囊饭袋,根本管控不了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
没威信,还没能力,不足以服众是小,还时不时摆架子看谁顺眼就打骂谁一顿。
对皇宫中的禁军以策反为主。
段丞相欲找来他们的家属前来劝慰,却被纪端当即拒绝。
“他们如今心思最为脆弱,若贸然找来家属难免会让他们觉得有威胁之意。
我相信禁军中明是非的热血男儿甚多,带我亲自去说,兵不血刃才是最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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