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色已晚,可往常这个时间里牧王府依旧热闹。
不是墨白故意使诈骗侍卫们的钱,就是严冬在院子里舞枪弄棍,
冷秋满房顶追着美娇娘拔毛,炙厦坐在院子里认认真真的清算着牧王府的账目。
可今日纪明和纪安宁跳进院子里却顿感死气沉沉。
院子里黑漆漆的连个亮光都没有,有外人越墙而入竟然连个侍卫都没有上来查看。
“人呢?都去哪了?”
纪明直奔宋音尘寝殿,纪安宁跟在后面。
纪明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便推开门,探着身子进去一探究竟。
“真的没人,不然我们明日再来。”
纪安宁失落的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周便跟着纪明走出了院中。
兄妹二人正欲翻墙而出,只听大门上一阵呼天呵地的吵闹。
一群人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院中,站都站不稳,手里还拿着酒坛子,语无伦次的又哭又笑的。
宋音尘先是顿了两秒,接着嘴角一抹微笑划过,
他上前擦着纪安宁的肩膀来到了纪明面前,搂着纪明脖子笑道,
“呦,贵客啊,我家护院越来越没规矩了,还真把纪二公子当成自己人了,竟然连个通报也不报上一下。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家被人抄了都不知道。
老底都让人揭穿了,还傻呵呵的给人家拍手叫好呢。”
身后的墨白等人也都烂醉如泥。
只有炙厦还算清醒,识趣的将几人拖走送回了卧房。
“你发什么疯,胡说八道什么,喝成这样,我看正经事也谈不成了。”
纪明嫌弃的推开宋音尘,宋音尘瞥了一眼纪安宁大笑道,
“可休要再提什么正经事,你们兄妹二人找我就没什么好事。
本王还是一惯逍遥自在的好,和你们玩不起,你们啊,还是饶了我吧。”
“你......”
纪明不知道宋音尘今日哪来的毒火说话这样阴阳怪气的。
他不想和醉汉理论,拉着纪安宁要走。
“二哥,可不可以让我和牧小王爷单独谈谈,一会就好,等下你再来接我。”
纪明瞪了一眼宋音尘,嫌弃的点了点头,转身飞上院墙暂且先回了纪府。
宋音尘翘着二郎腿,半仰着身子垂眼打量着纪安宁。
他歪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眼神越来越让纪安宁看不懂,也让纪安宁越来越不安。
“我给你送的药你都有按时喝么?”
纪安宁问。
宋音尘冷笑着摇摇头,
“我怕被毒死,所以都浇花了,不过还不错,至少花都没死,长得还不错。”
纪安宁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让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纪安宁上前去拉宋音尘的手,宋音尘连忙转身转到旁边的石凳上。
纪安宁伸手停在半空中,有些木然的看着宋音尘。
她以为宋音尘还在因为自己那日迷晕他而生气,确实也一直没鼓起勇气来见他。
这么多天过去了,纪安宁约摸着宋音尘好歹气也消了一半了,所以借着点由头便来看看他,没成想宋音尘还在气头上,而且还气得不轻。
“你别气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迷晕你,也不会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宋音尘不以为然的哼了哼,单脚搭在石凳子上,仰头痛饮了一口酒,迎着冷风啧了啧嘴说道,
“纪姑娘本事了得,又何须我操心。
我倒是很好奇纪姑娘是如何在羊入虎口的时候还有办法找人当替身逃过一劫的,
哦对了,最不可思议的竟然还能碰上被软禁的皇帝陛下,
不但全身而退还能让皇帝受了你这破天的救命之恩,你跟我说说呗,你是如何做到的,这样的绝顶智谋我可得好好学学。”
“我......”
纪安宁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毕竟大巫师是自己师兄的事情除了霍平儿无人知晓。
千一忍一直为萧皇后办事,制作丹药迷惑温景谭。
虽然她不知道千一忍如何就成了天狼的大巫师,又是如何潜伏在大祈皇宫与萧皇后合企图不轨。
可千一忍毕竟是她是师兄,也拼死救了她让她破了死局。
即便如今生死未卜,在未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之前,千一忍担不起弑君罔上的罪名,他们纪家更受不起千一忍的牵连。
“是,是皇后身边一个正义的宫女看不惯皇后所作所为将我救下。
她将我和陛下一同救出安排在了长生殿的密室里,之后,之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纪安宁硬着头皮说假话,磕磕绊绊的,但总算还说得过去。
毕竟萧皇后一向作恶多端,对待下人又苛刻残暴。
一两个宫女不满其恶行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哦?是么?”
宋音尘依然那副让人看不透的笑容盯着纪安宁。
看得纪安宁如芒在背,万分不自在。
“我竟不知你们大祈还有这样忠肝义胆的小宫女,这样了不起的人物当个宫女还真是可惜。”
“呵呵,嗯嗯,是有点可惜了。”
纪安宁讪讪的笑了笑,额头急出了汗,祈祷着宋音尘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总之,那天的事是我不对,你消消气,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纪安宁又上前了两步,抓住了宋音尘的手臂。
这次却换来宋音尘更大的排斥,手臂一甩,差点让本就勉强支撑的纪安宁扑个空摔倒在地。
宋音尘一颤,拳头握得很紧。
转过身去背对着纪安宁略有些心虚的吼道,
“我身体好得很,无需纪姑娘挂心。
男女授受不亲,纪姑娘待字闺中,还是矜持些吧。
免得日后落得个行为不端的恶名,纵有纪家做靠山,恐怕也没有好人家敢要这样的姑娘吧。”
纪安宁早已习惯他阴阳怪气的方式,但没成想这次他却气性这样大。
刚刚燃起的怒火却因想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几次三番舍命相护的情谊,便渐渐地冷静下来,将心融成广阔的大海,任由他在里面扑腾,翻滚,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亲都亲过了,授受不授受的又能怎么样。
我都不在乎,难道牧小王爷还在乎这个?”
纪安宁一只手用力握着宋音尘的手腕,另一只手尝试着去摸宋音尘的脉搏。
宋音尘气得两眼冒烟,反身将纪安宁逼至墙角,将纪安宁的双手交叉着举过头顶抵在墙上,呼哧呼哧的猛烈地呼吸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纪安宁,耍我很好玩是么?
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纪安宁虽然很疼,却没吭一声。
她也来了脾气,仰着头倔强的回应着宋音尘恶狠狠的目光。
“如果我的道歉牧小王爷还是不解气的话,那你干脆也毒我一次,反正也是难眠,能睡上个两天两夜我还求之不得。”
【是下毒的事情么,是么?啊?纪安宁你是真能装啊,你当真料定我拿你没办法是么。】
宋音尘气得脸色铁青,几度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能将那日见到她和温怀瑾抱在一起的事情问出口。
纪安宁脸色越发惨白,额头上泛起了点点汗珠。
宋音尘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
纪安宁扶着受伤的手臂,蹲在地上,咬着牙缓了好久才恢复些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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