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病的到现在都不睁眼,父亲会无动于衷?!”婉婷对卫夫人的话有点疑惑。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罪魁祸首是康姨母,但是最终决定做这件事的是大娘子,如果你爹爹下狠心休妻,王家肯定不肯,而且也牵连你二哥哥的仕途,甚至枫哥、榕哥也会受影响,如此丢人现眼的事,你父亲未必肯。何况,二哥哥、二嫂嫂、大姐姐、五姐姐跟你们都很亲近,阿娘想想也不忍心。”
“祖母的冤总不能当啥事没发生,硬咽下去!”
“自是不能,经此一事,你们祖母和大娘子总不能再处一室,心里已经有了隔阂,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膈应。”
盛弘从正门回府了,进来就觉出府里今天的不同。直到有平时近身的下人来说:“大娘子被卫夫人圈禁在葳蕤轩了。”
盛弘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这一天不在府里,后院到底发生了何事,一向温柔和顺的卫夫人怎么敢圈了葳蕤轩。
疾步来到葳蕤轩:“康家姨姐也在?我家都闹翻天了,你还嫌不够热闹,等着在这吃席面不成!”
康姨母噎的说不出话:“妹夫,你,你……我走!”
一甩袖子准备直接回府。
此时卫夫人带了人直接进了葳蕤轩的正厅:“康姨母,你撺掇大娘子毒害老太太,就想这样看完热闹,事不关己,走人拉倒不成?”
咣嗤……盛弘刚拿起的茶碗,还没喝,就掉到了地上。
“到底发生了何事?老太太为何会中毒!这会子怎么样了?”
“主君,已经请大夫来瞧过了,胡太医如今还在守着,老太太昏迷了,还没醒过来。”
“去寿安堂!”
“主君,那边暂时无事,有向丫头和婉婷守着呢,这边的公案还等着主君拿主意呢!”
“你想怎样?”大娘子咆哮。
“大娘子做了什么,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卫夫人冷冷的说。
“尽管一五一十的说!”盛弘气恼的看了一眼大娘子和康姨母,自己这个大娘子,只要一跟这个姨姐走的近乎,盛家准出事情。
“大娘子,让彩云在分给绮霞苑的蜂蜜里下了慢性毒药,全府人都知道,绮霞苑的点心每做一样都是首先送到寿安堂的,而且老太太平时有什么爱吃的也会随时让人传话让妾身做了送过去。老太太这半个月点一款点心要了七次,妾身奇怪,找了大夫来检查了食材,才知道其中的猫腻,本来想等查明白再禀报,谁知老太太晕倒,要知道榕哥媳妇还怀着身孕,基本每天去寿安堂,大娘子真是好计谋,毒害老太太、伤及婉婷的胎儿,然后把罪过扣给妾身。”
盛弘瞅着大娘子半天不说话,继而冷笑几声:“你不得了啊,是个人物了,这么复杂的连环计都能想出来……”
“我……我……官人,不是,不是……,姐姐说,这个东西只是让老太太长年卧榻不起的,根本不会出人命!”
“你姐姐,什么都听你姐姐的,你平时不给母亲请安问好,不站规矩,也就罢了,还觉得让老人家卧病不起不是罪过,你这样的大娘子我盛家容不下了,来人,笔墨伺候,我要写休书……”
“好姑爷!慢着!”一个老太太摄人心神的声音传来,后面跟着王家舅舅和舅母。
卫夫人心里奇怪,已经吩咐了护兵,如果有救兵来,一律不能进来。
卫夫人不知道,是康晋见母亲晚上了还不回去,来找过一趟,进不了盛府的门,这才去外祖家搬的王家老太太,在门口基本是硬闯进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王家如何维护他们的女儿。
王老太太来了之后一阵纵横捭阖,盛弘纵是天子门生,熟读律例,也是几次败下阵来。
卫夫人实在看不过盛弘又一次想大事化小,于是大义凛然:“既然此事无定论,我们就去开封府吧。”
此话一出,引来王老太太一阵训斥:“卫氏,不对,卫夫人,你也是王家出来的,我们是一家人,这件事纯属意外。让大娘子以后吃斋念佛,好生给亲家母赔罪也就是了,没得伤了三家的脸面,你可是也有儿子在官场,女婿也在官场呢,仕途艰险,如果不互相照应,恐怕寸步难行。”
王老太太半是哄,给三分脸面,半是威胁,如果再闹,那么王家也是有能量影响你的儿子、女婿的。
卫夫人浑然不怕,真的是事没在谁身上,谁不觉得疼。
“老太太为盛家一生付出,现在被人毒的人事不知,今天必须给老太太一个公道,否则谁别想全身而退。”
王老太太脸变的狰狞阴森:“卫恕意,你不过盛家的一个妾室,怎么、如此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主人们说话时,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竟敢来置榷,尊卑都不分了吗?”
“那么请王老太太给本郡主说说什么是尊卑呢?”远远传来婉婷的声音,跟着丫头们悉悉碎碎的脚步声。
几秒钟之后,婉婷身后跟着丫头随从十几个人进了葳蕤轩正厅,此时的婉婷换了郡主朝服。去正上首坐了。
婉婷拿出了郡主的仪势,众人此时自是纷纷跪下给她行礼:“拜见宜宁郡主。”
“都起来吧。”婉婷作势拍了拍膝盖,云淡风轻的说。
“卫夫人今天做的事,都是奉本郡主的命令而行。王老夫人还要讲尊卑吗?”
王老太太心里叫苦,如今宜宁郡主果然是向着盛家老太太、卫夫人的,今天这事恐怕不能善了啊,飞速的在心里盘算出了底线,不管怎样,坚决不能让盛家休妻。
“臣不敢,郡主言重了。”
“盛大人,如今盛家老祖母不省人事,本郡主身体违和,命令卫夫人在白天查明了一切原委,就是王大娘子一力指使,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盛弘又气大娘子不争气,又怨那么通情达理的榕哥媳妇怎么突然在家里摆起了郡主架子,讲起了君臣之礼,又心急不知道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我,我……”盛弘糯糯了半天
“臣听郡主的公断。”
“我虽有郡主之尊,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还是盛大人自己秉公论处吧。”话虽这么说,但是盛弘如果为了脸面包庇大娘子到底,她自是不会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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