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风话一出口,全场如倒吸一口凉气般,静得可怕更没人再出声。
凌雨风见众人如此,心里更难受了。
他双手紧紧捂脸,生无可恋的说:“是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处理完爷的后事我就去陪他。”
在取箭矢大出血时他就做好了殉主的打算,不对,准确说是下定决心竭力一试的时候便做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皇后的尸体还在栖凤宫,爷那么爱她,他要将爷的尸身运回去,他不能让他们死不相见!
凤鱼见凌雨风如此,强忍心中悲伤,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凌雨风我们知道你尽力,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清越还在栖凤宫等我们凯旋呢!”
爷和清越都不在,他不能只顾他的心情,他必须要顶起重担来!
凌雨风看向一脸关心的凤鱼,眼泪潸然泪下,愣神片刻。
凤鱼那么重视爷,心里悲痛肯定比他更甚,他还要来安慰他!
他可真是有够过分的!
也是,清越在等他们凯旋!只是不知道她看到他们带回的是爷的尸体,她会多难过啊!
凌雨风想到此,哭得更伤心了泪如雨下。
凤鱼看着心情低落的众人,“我们找个冰棺把爷带回栖凤宫吧。”
众人一脸沮丧,纷纷赞同,齐声道:“好!”
众人四散开来,直到最后一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凤鱼看着陌生的地方,偷偷叹了口气。
这里不是东周,不知道去何处寻冰棺。
可若是寻不到冰棺,爷的尸身怎么保存?
中原皇宫偏殿:
殿内三名衣着打扮大不相同的壮年男子围绕着一张檀木桌坐着,面色凝重。
中间的男子长得五大三粗,满头墨发编成小辫子,一根玉簪半挽,垂在背上。
他身着黑色长袍,细细一看,衣摆上有金色龙纹。
外披褐色皮草外袄,身材魁梧得好似下一刻便要将长袍撑破一般。
右侧男子眉清目秀,身着明黄色龙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根明黄色腰带。
墨发高挽,头戴九旒冕,他静静的坐在那,一股帝王之气就浑然天成。
左侧男子五官精致,唇红齿白,墨发用玉冠高挽,额前没有一丝碎发。
他身着一袭白色龙纹长袍,腰间系着黑色宝石腰带,贵气天成,玉树临风。
中间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看向右侧男子,问道:“周子晏,传信邀吾过来做甚?”
周子晏:中原皇帝。
周子晏信上写:来中原一聚,商议如何应对南宫离兵临城下的措施。
他来了,却只是干坐在这里,真的是急死他这个暴脾气了。
左侧男子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赞同,看向中间男子,柔声安慰道:“邬宣帝,别急,且听周皇说说。”
邬宣:南蛮皇帝。
邬宣这话说到他心里了,他其实也坐不住了!
邬宣瞪了左侧男子一眼,满眼怒火,“凌傲天,你别打岔,朕都在这里干坐半天了,周子晏又什么都不说,还是别耽误朕回去练兵!”
凌傲天:西陵皇帝。
他真的不理解凌傲天跟这个名字一点都不符合,长得一大把年纪还是那么娇嫩,性格一点都不傲,还总是当和事佬,越看越心烦!
还是回去练兵方是上上策,免得哪天南宫离兵临城下了却毫无抵抗力之力!
邬宣话音刚落,转身就往外走去。
周子晏迅速站起身,右手一身伸,紧紧按住邬宣的肩膀,“别着急,朕在深思熟虑。”
邬宣见挣扎不开,回头一掌打去,周子晏立马松开手。
邬宣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这么久你想到了什么?”
凌傲天也是一脸好奇,目不转睛看着周子晏。
周子晏伸出双手,示意坐下说。
邬宣和凌傲天对视一眼,坐下。
周子晏见此嘴角上扬,极力克制眼底的贪婪,笑道:“南宫离如今身在北境,我们不如放下昔日芥蒂,结为同盟,一举拿下东周,共分东周如何?”
凌傲天闻言内心暗暗窃喜,三国里就他西陵势力最弱,如果能合盟,他是最乐意的!
他故作一脸悲伤,道:“如今北境已经灭亡了,我们三国各自实力确是不如南宫离,唇亡齿寒,唯有联合才有反抗之力!”
邬宣见二人说的还有点道理,冷声道:“二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帝再不赞成岂不是自寻死路了!”
邬宣不等二人做出反应,继续说道:“也别文邹邹得了,直接说吧,从哪里下手?”
周子晏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东周南北处,云城!”
他早就听说过镇守云城的云鹤将军带着将士回首都支援南宫离夺皇位,余下守城的不过都是些残兵败将!
“那我们都回去集结将士明日一早出发,云城会合如何?”
“可以!”
北境偏殿:
凤鱼手里拿着一封信,看完后手将信揉成一团。
一连几天,南宫离保存尸身的冰棺也没找到,还好天气不热,不然他都要臭了!
云城又…
凤鱼越想越难受,他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南宫离,近日以来忍了又忍眼泪夺眶而出,将头埋在床边,哽咽道:“爷,中原南蛮西陵三国联合破了云城,现在恐怕已经破了双星城了,也可能不止…爷,你快托个梦告诉属下,该当如何啊?”
清越出现在偏殿门外的亭子里,她抬眸望去,只见牧野和玄沫坐在亭子的椅子上。
她快步上前,看着二人问道:“牧野,爷在哪?”
牧野没有说话,站在他身侧的玄沫看到清越一脸惊讶,问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清越眉头紧锁,“我来看看爷!”
玄沫面色苍白,低声说:“爷在殿内,凤鱼在里面。”
清越走到偏殿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手放在门上,迟迟不敢推开。
殿内凤鱼看着南宫离,哀嚎一片:“爷啊,你快给属下托个梦吧!没有你属下怎么活啊!凌雨风都快要殉主了啊爷,爷啊属下最近脑子都要炸掉了!”
下一刻南宫离浑身经脉缓缓重塑,心跳骤然间恢复。
在被子里的中指微微动弹,下一刻他睁开了双眸。
南宫离耳边是凤鱼的嚎啕大哭声,他揉了揉耳朵,看向跪在地上头趴在床边的凤鱼,嘴角一抽。
他睡一觉而已,凤鱼哭个什么劲?
他一脸无奈的拍了拍凤鱼的后脑勺,“凤鱼,朕还好好活着,哭什么丧?”
南宫离话音一出口他就愣住了,声音怎么这么嘶哑?
凤鱼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坐起身的南宫离,一边揉眼睛,一边说:“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幻觉爷你可别逗了,凌雨风都说你气绝身亡了,怎么可能还活…”
凤鱼揉完眼睛见南宫离还没消失,颤抖着手摸向南宫离,是热乎的!
他瞳孔地震,露出一抹笑意来,紧紧地抱着南宫离,激动的说:“爷!你真的醒了!真的还活着!”
“怪不得你不给属下托梦,原来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南宫离被凤鱼勒得眼眶泛红,“你再不松手,怕是要被你勒死了!”
“爷,啊不对,陛下你睡了这么多天,一定是饿了,我我这就去给你煮碗粥来!”
凤鱼快步跑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清越正举着手站在门前,又惊又喜,一把拉住她的手,“清越,你何时来的?不管了来得正好,跟我走!”
凤鱼转身关上门,拉着清越走了。
清越见凤鱼心情大好,秀眉微皱,“爷走了,你心情怎么这么好?”
凤鱼脚步轻快,笑道:“爷又活了!我们去给爷煮粥去!”
南宫离看着凤鱼消失的背影,手抚摸胸口中箭处,陷入沉思。
凤鱼说他气绝身亡了?
那他现在为何还活着?
是谁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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