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欲言又止之际,门外那名中年妇人已气势汹汹地闯入,右手叉腰,满脸愤怒地质问许云:“原来是你,你便是此事祸端,赔偿我家夫君之命!”
说着,她如同一头狂怒的妖狮般扑向许云。
“守卫,速将其拦下!”眼见此景,杨雪震惊于这名女子竟胆敢在众修士面前出手,唯恐她伤及许云,忙召来守卫相助。
几位守卫迅速上前,在妇人即将触碰到许云之时,左右夹击将她架开。
“你若再如此胡闹,我便以宗规处置,上报执法堂!”几位守卫严厉警告。
那妇人怒火中烧,口齿伶俐地反击:“还想报警?哼,今日之事,你们难辞其咎!”
周围众人皆不禁倒吸一口灵气。许云亦敛眉沉思,看来此妇人应是某位在工地上遭遇意外的工匠亲属。
工地事故,未查明真相之前,许云自然需担责。然而此妇人行事泼辣粗鲁,毫不顾忌自身形象地大声争吵,完全一副荒村悍妇姿态。
只是其身边那位少女倒显得温文尔雅,只是默默流泪,并未多言。少女衣着朴素,气质纯净,与她的母亲形成鲜明对比。
“夫人,请暂且息怒,让我们心平气和地商谈此事。为免打扰公司日常修炼,不如移步会客殿详谈如何?杨执事,速备香茗。”
“遵命,许掌门。”杨雪即刻离去安排。
“看你还能玩弄什么手段,雪儿,咱们走!”此刻,那中年妇人也稍稍平复了情绪,牵着少女步入会客殿。
“诸位弟子各自回修炼之所,继续修行。”许云发话遣散众人。
会客殿内。
“你就是这家宗门的宗主吧?我夫君丧生于工地事故,全因你们盲目追求修炼进程,视工匠生命如草芥。若你不给出个说法,我必定向天道法庭状告于你!”
中年妇人坐下后依旧喋喋不休。
“夫人,此事我们当负责任之处必不会推诿,但能否平静相谈呢?”许云虽觉此妇人过于聒噪,但她此时占据道理,自己也无法强行将她们驱离,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不错,娘亲,那位宗门长老都已经点头应允谈判,您也该……"身边的少女应雪儿劝慰道。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不满二十载的稚嫩弟子,面皮尚薄。即便因父亲遭遇劫难而悲痛欲绝,但在此等大庭广众之下,母亲这般行事,确实令她的颜面无处安放。
她的母亲已届四旬有五,修炼境界或许早已豁达,但对于俗世之事,她还需顾及自身清誉。
"雪儿,你这是何言之辞?竟帮外人说话?你父仙逝未久,如此言语岂不是让他在天之灵更加哀伤?唉,孩他爹,你离去得实在太凄惨……"
中年女修士对着女儿一顿呵斥,旋即又在会客厅内泣不成声地倾诉起来。
场面一时陷入了极度的尴尬境地。
应雪儿也没料到母亲竟然如此敏感情绪,随便一句话也能引发其波澜。加之父亲突遭不幸,使得此刻的她情绪同样起伏不定,终是无法抑制住泪水,如破碎的星辰般悄无声息地滚落脸颊,令人瞧见都不禁心生怜悯。
"师姐,你莫再哭泣了。"许云无可奈何,只得继续安抚道,"如此变故,实在出乎我等预料。然而既已发生,我们当思虑如何妥善处置……"
"如何妥善处置?"中年女修士抬起头,指着许云质问道,"你以为有些微修为就能了不起么?你能偿我还夫君的生机么?若不能,便莫在这里装模作样!"
"你……"许云无奈摇头。
他实在未曾想到,这妇人竟是这般纠缠不休。原本打算唤来守卫将其逐出门去,然此事他确有疏忽之处,一旦传出,势必玷污荆楚分舵的名声,并恐怕传至宗门总部,令家祖对他大失所望。
既然此事已然发生,无论缘由如何,皆是对自身应对危局能力的一次严峻考验。若连此等琐事都料理不当,将来如何去应对那些突如其来的重大变故?
然而,这位中年女修士却是冥顽不化,恣意妄为,全然不顾修真界的规矩与礼仪,根本不适合正面对话。
无奈之下,许云只好转向应雪儿:"雪儿,你就是应雪儿小师妹吧?"
据手下弟子汇报,这对母女均系出身于一个名叫应氏的炼气家族。
她母亲难以沟通,但她看上去却像是识文断字,通情达理之人,唯有与她交流方能寻得解决问题的出路。
"嗯。"应雪儿低首轻声应道。
"对于令尊遭遇的不幸,致使他仙逝,我等深感歉疚与羞愧,在此向你们表示深深的敬意并致歉!"说着,许云起身,朝着她们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腰身弯曲呈九十度。
应雪儿也慌忙站起,不知所措,对于身为江城市最大且最有名望的房地产修炼势力之一的荆楚分公司,她自入学之初便已暗下决心,待毕业后一定要奋力进入其中效力……
此刻,在荆楚分脉的执事面前,他深深地向她躬身行礼,其姿态诚挚至极,让这位平时只知修炼与世无争的她猝不及防,也不得不起身应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雪儿,你在做什么?他欠我们家族的,这一礼不过是个开端罢了!”
旁边的修炼者妇人显然对此毫不领情,仍旧冷语讥讽。
许云虽听见了这些言语,却以静制动,充耳不闻,继而坚定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定会给各位一个令人心悦诚服的答案。同时,我们还将穷究事实真相,以慰藉逝者的在天之灵。”
“空口白话谁不会讲?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妥善处理此事?”修炼者妇人再度质问。“我可提醒你,若此事无法按照我家的要求得到解决,我就立刻告知各大宗门传媒,看你们是否畏惧!”
然而,随着妇人的激言,应雪儿却是惊讶不已:“原来如此,你说这件事背后竟有更多隐秘,究竟何为真相?”
对于赔偿之事,她并不关心,一心只想探明其中缘由!
“目前仍在深入查证之中,我们也仅仅是有所疑虑。”许云只能继续解释。
“哼,说得好听,无非是想逃避应有的责任,推诿因果,我告诉你,此路不通!”修炼者妇人再次大声反驳。
“妈,你就不能少看点世俗的金银财宝吗?”应雪儿终于忍无可忍。
“唉,雪儿,你这话怎么说的?你父亲仙逝了,若无赔偿金,咱们母女二人该如何维系修行与日常生活?”妇人哭泣道。
“嘤嘤嘤,应前辈啊,孩儿的父亲大人啊,你怎么就这样抛下我们母女不顾,独自离去呢!”
那位修炼者妇人又开始悲痛欲绝地哭诉起来。对她而言,这种哭泣、吵闹、威胁的做法对许云这样的修真者而言,总是屡试不爽的手段。
此时,端着灵茶进来的杨雪目睹了这一切,心中颇为不满:“许执事……”
她本想请教许云是否需要采取某些行动来应对这一局面。毕竟作为一位久经沙场的公关界修士,什么样的情况她未曾见过,交给她处理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杨雪尚未启齿,许云便微微摇头示意:“杨师妹,你先出去吧。”
杨雪见状,只得无奈退出室内。
“夫人,既然事情已然发展至此,我也无需再绕圈子。对于雪儿父亲的不幸遭遇,我深表哀悼,但生者犹存,死者难复。我们愿意给予贵府适当的补偿。”
许云对修炼者妇人沉声说道。
“那好吧。”妇人拭去眼角泪痕,“你们要赔偿我女儿五百枚玄晶,并负责她的修为提升直至结丹期,还要为她寻得一份合适的修炼岗位!”
“妈,你疯了吗!”
一旁的应雪儿听闻母亲提出的赔偿条件,顿时惊骇不已。
尽管她认为应当获得赔偿,但是按照修真界的法则,类似的意外事故赔偿通常不过区区百枚玄晶。即便为了平息事态,赔偿数额也很少会超过二百枚。如今提及这数目庞大的赔偿,她觉得母亲未免太过贪心了……
"许真人,你切莫听她片面之词。赔偿之事,自当依照门派间的公允法则办理。我最为关切的,实则是此番事端背后的真谛。若确系有人蓄谋捣乱,此责我必究其根由,不容轻恕!"应雪儿眼中泛起泪光,对着许云恳切言道。
"雪儿,你为何总是袒护外人?五百万灵石,难道在你心中还不算巨额?那可关乎你爹爹的生死存亡啊!"应雪儿的母亲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许云立于一侧,眉宇间拧成一团深锁的川字。他已然明白,这名中年妇人不过是以此为契机,图谋浑水摸鱼,狠狠捞上一笔罢了。故而自踏入府邸以来,便未曾停歇过争吵与纷扰。
她的真情实感与应雪儿的父亲之间,恐怕早已所剩无几。令人惋惜的是应雪儿,生于如此门户之下,性情却与母亲大相径庭,实属不易。
念及应雪儿通情达理,许云便不愿再深纠此事。无论赔偿事宜交予杨雪处置,或是交付门派内的律令堂审议,那个中年妇人都绝无可能获得如此高额的赔付。此刻的许云心境难平,也不愿再纠缠其中。
"好吧,你提出的条件,我悉数应允。"许云起身,果断答道。
"你们先行离去。我会即刻传讯财物堂,在一个时辰之内,赔偿之物将直接转至你的储灵戒之中。"
"这才像个样子。"
中年妇人见诉求达成,拭去眼角残留的几点泪水,也随之站起,准备离去。
"妈......"
应雪儿一时语塞,眼神中流露出一片迷茫。
"应雪儿,你速随你娘亲回家吧。家中诸多事务,还需你们亲自料理。"
许云向应雪儿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安好。
"雪儿,还愣着做什么?此人可是你爹爹不幸陨落的罪魁祸首。"
中年妇人在即将出门之际,不忘再向许云刺上一刀,让他更是啼笑皆非。这也更加坚定他洗刷冤屈、找出幕后黑手的决心。
此次工地上的灾厄,伤亡严重,唯有彻查真相,方能给所有人一个公道的说法。更不乏类似这般纠缠不清之人,唯有自身澄清嫌疑,揪出幕后操控者,才能彻底化解眼前的困境。
"许真人,她们方才确实有些过分。是否要我传讯执法堂,以敲诈勒索之罪报案?"
此刻,杨雪走入室内,询问许云的意见。
那中年妇人甫一上门,便已让整个楚荆分舵沸沸扬扬,且敲诈而去的巨额赔偿,对于楚荆分舵虽非不能承受之重,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余家属纷纷效仿,其后果不堪设想。
对此,许云摆摆手,表示不愿再生枝节。
"眼下重中之重,乃是全力配合查明灾变起因,追查藏匿幕后的真凶。"
"我明白了许真人。那我就先行退下,着手行事。"
"且慢。"许云立刻唤住欲行的杨雪。
"许真人有何指示?"杨雪闻声转身回望。
"近来,你可有关于擎天天尊的线索?"许云忽然想起了那位久未谋面的人物...
在遥远的东瀛海域之畔,台岳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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