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母亲,是出自两个同气连枝的家族,当年我们两大家族被仇人所灭,你母亲因为是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女而我也是个眼瞎了不能回归本家的弃子,侥幸地逃过了一劫,你母亲知道那仇家定然会斩草除根,听闻了消息便要逃走,也来将我一并接走了,在昔日朋友的帮助之下,我们逃到了锦州城,遇到了你的父亲,凤麟,”袂阙缓缓道来。
凤无忧也认真地听着,“后来的事情你也知晓了,那时候的凤麟身边已经有了王夫人了,而且还有一对女儿,那时候我年纪小,身子也是弱,又经历了一番长途跋涉,身患重病,你母亲毫无办法,是凤麟救了我和你的母亲,后来你爹和你娘日久生情,你爹便娶了你娘,后来有了你。”
凤无忧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和凤麟长得一点也不像!
“在未到锦州城之前,我和你母亲藏在南部森林之中,以吃野果为食,那日我们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谁料那男人竟然将你母亲玷污了,便有了你。”袂阙说起那段往事,依旧是义愤填膺。
凤无忧早猜到,会有个这样的结果。
袂阙继续道:“那时候,你爹来求亲,你娘她没有同意,她知道自己身子不洁,腹中有一个未知父亲的孩儿,而你爹,已经有了家室了,但她最终还是被你爹感动了,嫁给了你爹,你爹不仅是将她娶为了正妻,还让她将腹中的你生出,如亲生女儿一般待你。”
凤麟,确实是个好父亲。
凤无忧似乎猜到了母亲一直忍让王氏母女,而那王氏母女对他们母女俩那么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袂阙继续道:“后来,你母亲给你生了一个小弟,但是,因为你母亲家族的特殊,那个孩子,她不能养在身边,便将他送人了。”
听到这里,凤无忧不禁问道:“为何要将弟弟送人?”
“因为你母亲家族的特殊性,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男子继承,包括力量,你母亲怕的是那些人找上门来,害了你弟弟,”袂阙怕凤无忧误会,又道:“而你不同,你天生便不能修炼,对他们来说没有威胁力,就如你母亲和我一般,我们能活到现在,大概都是因为对他们没有威胁力,而你弟弟便就不同,他可能会继承来自血缘的强大力量,成为那些人眼中的威胁,所以,不能让他的身世暴露,便只有将他寄养在别人家中。”
袂阙叹了一口气,现在凤无忧有了修为在身,若是让那些人察觉该如何是好?
“小舅舅,是谁灭了你和母亲的家族?”
袂阙继续叹气,“这个你不必知道了,那都是天意弄人,我们没办法阻止,你也别想着复仇,没用的。”
他摇摇头,凤无忧却在心中狠狠地记上了。
“所以,在这个家中,你爹的亲生女儿是凤霞与那凤梅,如今凤霞已经死了,死了便罢了,这凤梅,可千万不能出事了,你母亲一直以为是她抢夺了王夫人的幸福,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对她们母女俩极好,更是次次忍耐,本以为她的退让可以让她们知晓好歹,可惜啊——”
对于某些人,一昧的退让,只会让他们越发的得寸进尺。
凤无忧也叹了一口气,从小凤麟对她都是极好的,对她们三姐妹那都是一样的好,从来不偏袒谁。
从前她还做了这么多的蠢事,让他操了多少心,可是他一直对自己如亲生女儿。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袂阙也知晓凤无忧需要时间来消化一切。
半晌,袂阙终于又道:“你爹他永远都是你爹,不会因为血缘的关系而少你半点疼爱,所以,无忧你定要好好的孝顺你爹,别让他操心了,上一次因为凤霞的事情,你爹可是气得当场便吐了几口血,还大病了一场。”
京城离锦州千里之远,那消息也是来得很慢,起先听说凤霞为了救凤无忧而死,凤麟便伤心了几日,茶饭不思,后来听说凤霞竟然为了得到蓝王的宠爱,残害同胞,假扮成凤无忧的模样入驻蓝王府,更做出了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凤麟更是气得吐血,还大病了一场。
凤无忧一直沉默着,父亲,也永远是他的父亲,不会因为血缘的关系,她对凤麟的爱就少一分。
良久,凤无忧问袂阙:“我弟弟他被送到了哪里?”
袂阙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可以与你说,但是你不要让他知晓他的身世,更不要和他相认。”
凤无忧点头。
袂阙才道:“你弟弟是出生在京城的,那时候你父亲年纪轻轻便就官至丞相,生你弟弟不久之后,宫中正好有一个皇子出生便就夭折,于是你爹便将你弟弟悄悄地抱入了宫中,那孩子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宫中的皇子!
凤无忧浑身的血液都沸腾无比,她细数她认识的皇子,年龄符合的皇子也就那几个,都在皇家学院之中见过了。
她在其中寻找着可以的人选,一个熟悉的容颜映上脑海——蓝海!
蓝海常说他出生的时候差点死了,是吃了一颗皇室珍藏的龙鳞果才活了过来。
现在看来,那时候真正的蓝海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那被凤麟抱入皇宫的凤无忧的弟弟——凤无畏!
蓝海竟然是她的弟弟,怪不得她看见他总有一种亲切感,原来他们竟然是一母的同胞。
袂阙长叹了一口气,“你弟弟是不可能认祖归宗了,所以这家中,你爹的亲生后代便只有凤梅的,无忧,别让你爹伤心。”
凤无忧点点头,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与袂阙谈了许久的话,凤无忧才推开了这待客大厅的房门,将袂阙慢慢地推了出去,门外拥来一大堆人。
“无忧,你终于出来了,是不是该开饭了,你看这天色都晚了!”白莲花摇着他的白玉扇,对她挤眉弄眼地道。
欧武昌目光只是在凤无忧和袂阙之间转转,便就转开了。
大胃王小花狗可是饿了一天了,早就不耐烦了,对着凤无忧嗷嗷叫——她还把它秘密口袋里的零食都吃光了
蓝海也苦着脸跑过来,“无忧姐姐,快开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
蓝海还是那个蓝海,知道了他与自己的同胞关系,凤无忧顿时觉得他越发的可爱了,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好,开饭。”
众人欢呼着,蓝海更是雀跃着往那膳房而去,就如他自家一样,一点也不拘束——这本来就是他的家啊。
这一生,凤无忧定要守护好自己的一切,除了生命和尊严,还有她的亲人……
李夫人已经醒来了,但是今天受到的打击太重了,在房中便没有出来,凤无忧和众人在这凤家吃了第一顿饭。
欧武昌和白莲花明日便必须要走了,他们的师门都已经在那北部森林之中等着了。
至于几人,凤无忧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培养,这次北部森林之行,正好可以让他们都好好的锻炼一番,有那凤凰在,安全也不是问题。
凤凰虽然表面看着是傲娇,但心眼还是好的,知道自己的弟弟受了凤无忧诸多好处,自己还是得表示表示。
吃完了饭,凤无忧也有累了,这几日赶路都是风尘仆仆的,这一回家还没好好地休息一下就慌慌张张地赶去了议事广场,到现在回凤府折腾一番,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吃了饭,她匆匆地洗漱了一番,便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关门就寝了。
还没睡着,就感觉一个人摸上了床,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沉默不语地抱着她入睡,耳边也传来那人粗浅的呼吸声。
凤无忧知道是谁,也没有说话,翻转了一下身子,睡到了欧武昌的怀中。
欧武昌这几日都是在赶路,也是有些累了,抱着凤无忧,两人很快便进入了沉睡之中。
突地,门外传来脚步之声,似乎是有人在开门,被窝一阵凉风灌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凤无忧清醒着,但未曾做声,等着那门开,倒要看看是何人。
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虽然三十出头,却依旧是耀目风华,眉眼之间长得跟凤无忧九成像,便就是凤无忧的母亲李枭冉了。
“无忧?”她走近床来,唤了两声,凤无忧懒懒地不想回答,她现在只想睡觉。
李夫人唤了几遍凤无忧还是没反应,她便脚步轻轻地走到了床前坐下,将凤无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轻柔地道:“乖,不疼的。”
李夫人的手很轻,触到凤无忧的皮肤让她很温暖,但她依旧是感受到皮肤一凉,她睁开一条眼缝,便看见李夫人手中正拿着一把刀!
一把锋利的刀,已经割开了自己的血管,她正用一个盒子来接凤无忧流出来的血液!
凤无忧差点就瞪直了眼,她从未想到,母亲会害她!
但她明明白白看到了李夫人眼中的心痛,且那刀子割下去,她似乎完全没有痛感,只是感觉那伤口一凉,鲜血已经流出了。
看着那鲜血流满了整个盒子,李夫人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来包住那道细细的伤口。
“乖女儿,娘不会害你,娘只是要你的一点血,伤口马上就会好的。”
那步上面似乎有什么药草,覆在凤无忧的伤口之上有种凉凉的感觉,很快,李夫人便将那步移开了,也将那盒子盖好了放入衣衫之中,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等她关好了门,脚步声远去之后,凤无忧才睁开了眼,伸出方才被李夫人割开的伤口看。
但见那伤口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任何伤痕,难以想象方才李夫人割开了她的血管,接了一大盒子她的血。
欧武昌也从房梁之上落了下来,关切地抓过凤无忧的手腕看着,没有任何伤口,他也疑惑了,问道:“无忧,那伤口疼不疼?”
凤无忧也奇怪,明明看到自己的皮肤被割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为何不疼?
母亲不会害她,但是她要取她的血干什么?难道她的血有什么妙用?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想必母亲都是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才来采自己的血。
这事情太过于蹊跷,凤无忧便和欧武昌一起出了房门,就着夜色出了门去,看见李夫人的灯笼飘着进了某处客房。
那是袂阙的客房啊!
看见李夫人进了袂阙的客房之中,凤无忧和欧武昌便也伏在了房顶之上,收敛了气息,听着房中两人的谈话。
“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快些用了吧,免得病又加重了。”李夫人将怀中藏着的盒子放在了袂阙的怀中。
袂阙的脸色很差,凤无忧的记忆之中这位小舅舅从来都是弱不禁风的,此次回来身子似乎是更差了,李夫人进门时候带来的夜里的凉风让他清咳了两声,摸索着怀中的盒子,那属于凤无忧的血在李夫人的怀中一直保持着温度,他道:“多谢姐姐。”
“洪荒两族便就剩下你我无忧和我那苦命的孩儿四人了,我们之间何苦说那谢字呢?”
袂阙摇头苦笑,道:“当年宇宙灭我洪荒两族,举族之人只你我两人逃脱了,这些年,若不是无忧的血,我也不可能撑到现在,真是苦了那孩子了。”
李夫人摇头不语,“可惜我母亲乃是外族,我的荒族血脉还不如无忧的纯净,不然,也可以帮你一帮,倒是无忧那孩子,也得靠你才能活啊。”
“无忧,她知道这件事吗?”袂阙试探性问道。
李夫人摇摇头,“我怎么敢告诉她,这世间有太多不能理解的事情,我怕她接受不了,若是那时候她不理解你我的做法,断了你的药,反而是不好了。”
“无忧那孩子去了一趟京城,现在懂事多了,很多事情也该告诉她了。”袂阙叹息着道。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在京城吃了多少苦,那凤霞狠毒至极,想必她定然吃了不少亏,都怪我啊!”李夫人说着便开始以衣衫拭泪。
突地,那袂阙低喝了一声,“什么人,胆敢在此偷听?”
凤无忧和欧武昌纹丝不动,袂阙根本没有修炼过,就算他是瞎子听力再好,也不可能凭耳朵就听出两个玄阶高手的踪迹。
李夫人疑惑道:“门外有人守着,不会有人听到你我谈话的。”
“不,在我们的房顶之上,有两个人在偷听!”
“啊——莫不是宇宙两族之人!”李夫人惊呼一声,奔出了门外叫人去查看房顶,但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凤无忧和欧武昌都想不到,为何袂阙的听力如此惊人,竟然连玄阶修武者的气息都能听出来?难道他一直是深藏不露。
还有他们说的‘宇宙灭洪荒’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四个族群,而母亲和袂阙便是来自于其中两人?
为何袂阙要她的血做药引?袂阙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说她要靠袂阙才能活?
她要凤无忧的血,为何又跟那所谓的血脉精纯有关?
一系列的疑问,困扰着她。
第二日一大早,白莲花和欧武昌便告辞了,他们提起去北部森林,反正凤无忧在家待几天也是回去的,他们便踩好了点,等凤无忧去。
李夫人今日精神很好,脸上的伤都好得一点痕迹也没有,还特意给凤无忧煮了一大锅补血的香汤,凤无忧知道母亲是在关心自己,也认真地将那一锅汤都喝完了。
有一股她熟悉的,属于李夫人独特厨艺的味道,那是凤无忧最眷恋的!
喝完汤,李夫人看着凤无忧笑着,“无忧,去年你出嫁之时我给你的药你可曾按时吃了?”
凤无忧小时候似乎身体不好,时常得吃药,那药都是李夫人自己配的,长大了也是一直在吃。
猛然听李夫人问起,凤无忧才想起,那是李夫人给她准备的药,出嫁的时候,她给了她两年分量的药,每两个月吃一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效,但是味道挺好,从小到大她都是当成香汤喝,不用人提醒,她也知道有事没事地煮来吃。
听凤无忧说她按时吃了,李夫人才放心了,“你的病根是在我怀着你的时候就落下的,得按时吃娘亲给你配的药,身体才好得快。”
凤无忧点头应着,但心头却疑惑了,她玄阶的修为,前世更是医术盖世的圣手,会治不好自己的病?且,她根本就没病!
不知道为何,她总是将母亲怪异的行为和昨夜里的见闻联系到了一起,难道她那所谓的‘病’,跟袂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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