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天成的手一指:“诺,你看,那就是姜穗的父母。”
林晚榆抬起头来看过去,王春红的外套油光发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走路也一瘸一拐。
姜安平眼神狠厉,额头上有一道疤,五大三粗的模样。
光是看一眼,林晚榆就连忙往卢天成身后躲。
这一行为,倒是让卢天成的保护欲爆棚。
被人需要的感觉在这一刻点燃,极大地满足了他心里的虚荣感。
他从背后轻轻安抚她,却又继续渲染两个人的恶行。
“姜安平喝了酒就要打人,姜穗她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唯唯诺诺的,实则都是算计,一般谁家里要是少了个剪刀,丢了个针,基本嫌疑人就能锁定是她了。”
来到这里不多长时间,卢天成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盘算清楚了。
“听说有一次姜安平醉醺醺地回来,差点把王春红打死,幸好抢救得及时,虽然这条命救回来了,但是腿也瘸了,偏偏他又改不了这毛病,时不时就要出去喝酒。”
母亲手脚不干净,又长期忍受家暴,父亲酗酒且无度。
林晚榆心里了然,这样的父母又能够教养出来什么好孩子?
姜穗这么变态,倒也不足为奇了。
可是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林晚榆却出了一身冷汗。
她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要塞到卢天成后背。
她的五官,是少有的基因彩票,结合了眼前这两个泥腿子五官的优点长出来的。
在来这里的时候林晚榆最担心的就是撞上姜安平和王春红。
本来她不应该跟宋司忱有任何交集的。
可是为了她男人,她还是决定要冒一次险。
没有想到唯一的一次勇敢,居然会遇到这两个吸血鬼。
林晚榆白了脸,手心汗涔涔的。
只想这两个人尽快从眼前消失!
卢天成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只以为她是害怕。
“你别害怕,有我保护你,他们已经走远了。”
林晚榆探出头来,确实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影,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回到了知青点,她失魂落魄。
同一个寝室的室友两两相望,不是很明白她在走什么神。
甄嘉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晚榆,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晚榆回过神来,勉强扯了扯嘴角。
她神色慌张地摇头:“没,没什么,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刘雅兰坐下来,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不是忽然跟我们一起住不太习惯呀?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难看,要不去卫生院里瞧瞧吧。”
林晚榆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谢谢你们,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去洗漱吧,我休息一下就好。”
她的额头确实不是很烫,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两个人没有再问。
“那我们先去洗漱了。”
寝室一共有四个人,另外一个还没有回来。
林晚榆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她又想起来自己最近频繁做的那个梦。
她已经连着做梦一个月了,每一次都能和前一天的连起来,诡异又神秘。
在那个梦里,她并不是林家真正的女儿。
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粗鄙不堪的乡下农妇,原本在林家做保姆。
保姆因为怀了孕身体不方便,林家让她回去养胎,换了保姆的母亲过来。
可是几个月后,林家突遭变故。
那保姆的母亲富有心计,早就料到了林先生会保下即将临盆的夫人,独自一人下放。
彼时,距离林家真正的女儿出生只有两个月了。
林夫人因为心神不宁早产,那老太太趁机把自己女儿生下的孩子和林家的亲女儿调换。
自此,狸猫换太子,偷天换日,两个孩子过上了不同的人生。
而保姆一家,更是将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希望有一天这个孩子能得到林家所有的资产和人脉。
带着全家飞黄腾达!
而怀孕的那个保姆,正是王春华。
她林晚榆,则是那个换掉太子的狸猫。
享受着原本属于别人的人生。
脑袋里的东西越来越乱,林晚榆摇了摇头,一只手紧紧地攥了攥被角。
“不,我不是假的!”
“我就是林家的亲生女儿,我姓林!”
“我是千金大小姐!才不是什么村姑的女儿!”
在那一场梦里,林晚榆和宋司忱是夫妻。
两个人一见钟情,他爱护她敬重她。
而宋司忱位高权重,她一跃成为了高门太太。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有宋司忱这样好的丈夫。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梦境太过于真实,让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现实中。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跑去宋司忱那里。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今天宋司忱给她的态度反馈实在恶劣。
只是为了一场梦,她就没有了分寸。
还撞上了那一对可怕的夫妻!
她不该来的。
“要不是封凯那个烦人的家伙老是烦我,封家就是最好的去处了。”
林晚榆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封凯是封顺的儿子,封家一直在大河村管着粮仓。
起码住在那里林晚榆是自己单独的一个房间。
也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就连洗澡她都不用和这些人一起挤着。
可就有一点林晚榆实在烦。
封凯总是会色眯眯地盯着她。
她是下乡的女知青,他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做什么。
可是他眼睛里的贪欲实在让人作呕。
再者,他的长相不如宋司忱,能力不如宋司忱,背景同样也不如宋司忱。
多方的比较之下,以后最舒服的日子自然还是做高高在上的高门太太。
林晚榆闭上眼睛,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不管这个梦是不是她将来的一个预言,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提防姜安平夫妇。
“林晚榆,没什么好怕的,你可是未来的高门夫人,宋大哥只是还没有开窍而已。”
她一只手拍了拍胸脯,安慰着自己。
只是要辛苦她未来的丈夫了。
还要跟那个村姑多生活一段时间。
此时,“村姑”姜穗正坐在自家院子里。
她手里拿着一只碗,不拘小节地喝着水。
不多一会儿,宋司忱也回来了。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甚至比刚才还要黑了几分,手里的农具靠在东边的墙上。
姜穗歪着头,微微探究的目光对上了——
宋司忱要杀人的眼神。
姜穗满脑子问号,她放下了手里的碗。
不应该呀,都已经见到了命定的官配,这男人怎么还是一张苦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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