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深处,存载巨大压力的熔岩暴躁不安,从最初的微弱震动,迅速暴涨升温。
好似酝酿着无穷无尽的恐怖能量,陡然间爆裂开来。
殷红岩浆池从一开始的暴躁沸腾,迅速变得激烈颤动,宛若忽然被打开的地狱之门。
大地疯狂颤动不已,原本坚硬的石窟地道,恍若纸屑般飞速坍塌摧毁,骤然化作一片废墟。
而那趁机喷涌而出的熔岩,好似积攒着数不胜数的盛大怨气,就像无恶不作的恶魔,试图吞没世间的所有美好。
大地拼命震颤,波及平整无波的海平面,摧枯拉朽的恐怖势道,无数炙热殷红的地心岩浆汇入海水,彻底污染整片海域。
在那滔天巨浪面前,即便是栖居深海的强劲异兽,仍旧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
就在此时,地心深处的岩浆湖,接连亮起赤红到极致的奇怪纹络。
而宏槐三人却屹立其中,任由岩浆肆意席卷那尊钢铁浇筑的畸形身躯,整个人却是纹丝未动。
六只长臂诡异挥动,似乎在进行什么古怪离奇的祷告祭祀。
而顺着古怪祷告的继续,那道附着岩浆池中的赤红纹络,却是愈发黯淡无光。
而在那赤红纹络之下,可以看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正源源不断冲击着这道纹络。
秦熹当即神色急变,这道陌生的红色纹络,她并不熟悉,但她却能隐隐预见,这道红色纹络应该是什么封印,将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道隔绝开来。
而宏槐此举,就是为了打破这道封印。
她不知道被封印的究竟是何等恐怖存在,然而直觉告诉她,若是任由宏槐解开封印,那才是仙界真真正正的灭顶之灾。
当下事不宜迟,她必须第一时间阻止宏槐。
一旁的灵依仙尊同样察觉到了异样,相比于秦熹、鹤喜的一无所知,灵依仙尊的神色却是罕见的凝重。
二人正欲上前阻止,却被剧烈的震颤撞击挡住。
陡然间,伴着大地震颤,弥漫升腾而起的黑雾,顺势将秦熹与灵依仙尊尽数笼罩其中。
那团黏稠没有实质的黑雾,却好似柔软到极致到胶质,看似毫无攻击性,却能极大程度缩减秦熹与灵依仙尊的攻势。
借用祥云鹤象护体的鹤喜,早在变故发生之时后撤,躲藏在较为安全的地带,自然未能被黑雾笼罩其中。
鹤喜目光担忧不已,她眼睁睁看着秦熹二人眨眼间被这团黑雾掩盖,无从挣脱。
而远在岩浆湖中的宏槐,周身包裹充斥着极为浓郁的黑气,看上去极为骇人。
而此刻,源源不断的黑气从宏槐体内汇入地心深处庞大的赤红纹络,不断削弱纹络。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鹤喜心惊胆颤,当即意图借用祥云鹤象,将消息传至父皇,。
即便父皇身受重伤,然而此刻的鹤喜,除了将此事汇报父皇,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伴着一道隐晦气流的遁离,鹤喜那双淡金色眼眸,竟在悄无声息间化作漆黑,毫无眼白。
遍布眼球的黑瞳色,俱是空洞滞凝之意。
远在天边的鹤帝,顷刻间占据鹤喜的身躯,将先前鹤喜经历的诸多事情尽收眼底。
被鹤帝占据意识的鹤喜,微微眨动漆黑的眼眸,径直掠过那团黑雾,反而看向那汪暴虐恐怖的岩浆湖。
在视线触及殷红纹络后,鹤帝终于露出惊愕之色。
或许旁人并不知晓,但对于他来说,最初仙界出现天外来物时,带给仙界的并不是什么机遇。
而是毁灭。
若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圣人出手,将仙界缺口封禁起来,阻拦了大部分天外来物的涌入。
除去少部分趁机溜入仙界的天外来物外,大部分更为可怖危险的存在,早已被封禁彻底隔绝在外,无法深入其中。
幸而有高人出手,不然,只怕根本等不到仙门余孽作祟,偌大的仙界早已沦为废墟。
这也是当初仙殒的原因,封禁大批量天外来物,无疑耗尽了仙界的潜力,使其逐渐走向凋零、衰亡。
若不是他曾暗地里窥视鹤族密辛,也不会知晓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可眼前黯淡灰暗的微弱封印,很难与记载着鹤族密辛的记忆画卷中辉煌显赫的殷红封印相提并论。
孰重孰轻,鹤帝心中并不是没有判断。
仙门定是早已知晓此等密辛,试图打破那至高圣人留下的封印,彻底将天外来物引入仙界。
不行!不能再等了!
不管自己有多讨厌秦熹,也不得不承认,秦熹与灵依仙尊是阻止这一切的重要力量。
鹤帝神色凝重,正当他打算借着鹤喜身体出手相助,将二人从那诡谲黑雾中拉出时。
咔嚓!
轰!
轰!
轰!
浓郁到极致的黏稠黑雾,竟是骤然化作冰块,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无数道粗壮骇人的闪电彻底击碎。
伴着冰块碎裂的炸响声,浓稠黑雾逐一退散。
一道体型硕大,高约十米的强悍身躯,周身包裹着三道气息骇人的可怖仙域,双目近乎一片血红。
滚烫黏稠的可怖岩浆死死附着其体表,整个人看上去好似疯癫至极的火焰巨人。
那巨人正是秦熹,此刻的她面目狰狞,目眦欲裂,紧咬着牙,右手托着早已陷入昏迷的灵依仙尊。
被困在黑雾中,秦熹自然与师尊一同,再度旧计重施,拼命借助自身仙域瓦解黑雾。
然而,灵依仙尊毕竟与秦熹不同,即便她是仙尊一百层的强者,但其终有筋疲力竭之时。
先前的黑雾,她便耗费大量仙力,并未及时休养,再度困于黑雾后,同样不遗余力施展冰域。
彻底筋疲力竭,陷入昏迷中。
而当秦熹看到师尊在自己面前倒下时,整个人怒不可遏,极致的怒意骤然间冲刷大脑。
“杂碎!你惹怒我了!!”
“给我死!!!”
伴着雷霆般的咆哮呕吼声,秦熹将怀中昏迷的师尊放下,双膝向下一压,旋即猛得弹起,纵身一跃,朝着岩浆湖中的宏槐飞扑而去。
砰!!!
巨大身躯重重砸至宏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一切实在太快,即便宏槐注意到黑雾的异样,打算旧计重施,再度施展黑雾困住秦熹。
毕竟对于此刻孤注一掷的宏槐来说,她们根本不想与秦熹这等愣头青对上。
只需要再拖住对方片刻,将那道顽固数万年的封禁解开,一切难题自然迎刃而解。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暴怒到极致的秦熹,几乎已经失去理智,反而像是一头失控的猛兽。
她猛得扑向宏槐,将其身体彻底带倒,卷入那汪暴虐至极的岩浆湖。
秦熹周身都充斥着恐怖至极的岩浆,面对这片浑然天成的岩浆湖,自然没有任何不适。
就好似精通水域的海族人,如鱼得水。
她的右手死死抓着左侧的头颅,右拳疯了一般朝着宏槐身上招呼。
噔!噔!噔!
坚硬如铁的右拳狠狠砸至宏槐身上,竟是爆发出击打金属才有的沉闷撞击声,时不时带出些许火花。
不得不说,宏槐这具躯体实在不凡,说句坚不可摧实在不算过分。
被揍得一头雾水的宏槐,从最开始的无措,再到反应过来后试图还手。
然而在秦熹暴雨般的肆虐攻击下,宏槐被死死禁锢住,已经失去了还手的最佳时机。
只能被秦熹狠狠掐着脖颈,按倒在滚烫暴躁的岩浆湖中,被疯狂殴打。
宽广炙热的岩浆湖,在天外来物的不断冲击下,愈发暴动,岩浆不断向上喷涌。
而被秦熹压制的宏槐,只得绝望地躺在湖中,感受着猛烈可怖的袭击,一拳拳落至自己身上。
砰!
砰!
砰!
毫不停歇的猛烈攻击,最中间的宏槐头颅彻底丧失还手能力,被揍得颅骨碎裂,眼球几近鼓出眼眶,整张脸鲜血淋漓。
而旁测两颗头颅,张牙舞爪般想要用牙齿攻击秦熹,试图打断秦熹的攻击,却被几记猛烈的肘击打得晕头转向。
六只粗壮坚硬的手,只得胡乱在空气与岩浆湖中胡乱拍打,做出无畏的反抗。
最中间的宏槐老妪被揍得最惨,但是对于这尊四角蛮牛来说,三人一体同生,虽各有不同,但是痛觉相通。
秦熹双目赤红一片,好似嗜血恶魔那般,满脑子只充斥着师尊挺身而出,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封禁什么仙门她都不想管。
此刻的她,只想要这头肮脏畸形的生物生不如死!
左手死死抵在宏槐脖颈,剧烈的力道令宏槐几近窒息,整个身体时不时没入岩浆湖,时不时又被狠狠抓起,迎接暴雨霹雳般的猛烈攻击。
“咳咳咳……”
“你……住手……”
三颗头颅状态愈发萎靡,从最初的反抗,再至无力抵挡,甚至低声下气的开始求饶。
宏槐整个身体几乎快要痛到昏厥,经过强硬改造的坚固身躯,本是无坚不摧的恐怖存在。
即便是纵横仙界的天外来物,一时间都难以伤至分毫。
然而秦熹并未借用自身三大仙域,而是凭着一身蛮力与满腔怒火,几乎要将这具钢铁浇筑般的坚固身躯撕碎。
面对宏槐低声下气的求饶,秦熹却是置若罔闻,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一旁。
双目漆黑的鹤喜,已经提前将昏迷的灵依仙尊转移方向,避免其被秦熹殴打宏槐飞溅而出的岩浆波及到。
此刻的鹤喜,仍旧由鹤帝占据主导,看着孤零零躺在湖边的灵依仙尊,想起昔日过往,终究还是未能对其动手。
然而,对于鹤帝来说,心里对灵依仙尊早已没了多少警惕,反而是秦熹,让他不知该如何……
就在他打算不计前嫌,与秦熹再度联手剿灭仙门余孽,阻止封印被打破时。
秦熹疯魔到极致的举动,几乎令他胆战心惊。
这种恐怖的存在,他根本无法想象,数日前在自己面前还需耍小心眼的人族,竟能以这般飞速进展,成长到如此一幕。
他都能想到,宏槐倒下后,下一个在她手中生不如死的,会是谁……
一时间,鹤帝整个人好似如临大敌一般,时刻警惕着秦熹,就好似捕猎的野兽那般。
做好完全准备,待到时机成熟,必须毫不留情,一鼓作气下手。
以免夜长梦多!
“住手!住手!你就是杀了我又能如何?!”
“封印,你以为封印还能坚持多久?!”
“你们迟早都要死,杀了我也要死!!!天神终将降临,清除这片罪土,唯有成为摩白,才能……”
几近濒死的宏槐,三颗头颅早已晕头转向,甚至开始口不择言,说些令人不知所云的古怪言论。
秦熹胡乱发泄一通,情绪已经有所缓和,自然将宏槐这番奇奇怪怪的话听了进去。
攻势戛然而止,秦熹猛得一把提起宏槐,将其从岩浆池中捞出来,旋即右臂将其高高举起。
“什么天神?”
猛烈的攻击顿时停滞,令痛不欲生的宏槐缓和一瞬,宏槐这才意识到出言无状,当即闭嘴,只字不言。
秦熹等了片刻,却未能等到宏槐回应,当即怒从中来,右掌狠狠拍向宏槐。
“说不说??!”
秦熹恶狠狠的看向宏槐,试图逼迫对方招供,然而下一秒却又开始烦躁。
“算了,不说就不说!”
反正杀了宏槐,一样能获取对方记忆,了解那劳什子天神,究竟是何等玩意儿。
反正当务之急,先得替自家师尊出气,让这仙门杂碎生不如死!
伴着一声巨响,肥硕的蛮牛身躯再度被狠狠拍入湖中,右拳继续不要命的朝着宏槐招呼。
“不……不是……”
“呜呜呜……放……放了我,我什么都招……”
耳畔处,传来三道呜呜咽咽的啜泣声,然而秦熹并未停手,仍旧疯了一般的朝着宏槐大打出手。
不远处密切关注局势的鹤帝,同样神色一滞,与暴怒的秦熹不同,他知道一些仙门的密辛,但却始终不知来源。
至于宏槐嘴里的“天神”,他也是第一次听闻,直觉告诉他,所谓的“天神”毕竟大有来头。
“秦熹圣人,不妨听她一言?”
鹤帝顿时隐去气息,装作鹤喜的样子,小声恳求道。
秦熹闻言,回眸看了眼鹤喜,继而又看向奄奄一息的宏槐。
“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什么天神,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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