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楚安澜煞有其事地点头,又道:“我都有点期待我们的孩子长大后的模样了。”
说着,认真盯着叶宛卿的脸看。
灼热的目光,将叶宛卿的脸看得有些发烫:“应当是好看的吧……”
楚安澜单手撑着下颌:“我从前听闻,民间有厉害的画师,光是照着人夫妻的模样,便能画出他们以后孩子的模样。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叶宛卿浅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西魏灵山秀水颇多,出几个能人异士也不足为奇。”
楚安澜双眸璀璨地看着她:“卿儿,若天下真有这般厉害的画师,回头,我们也去请他画画像吧?
卿儿,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呀?
若是生女儿,应当像我多一些,若是生孩子,应是像你多一些。”
说着,他抿唇:“母亲说,女子怀孕甚是辛苦,生产时,更是要去鬼门关走上一遭……算了,还是别生了,我好像也没这么喜欢孩子。”
语罢,伸手勾住小凤年的手指。
小凤年抓紧他的手指,咿咿呀呀,仿佛在回应他方才的话。
望着楚安澜昳丽的脸,叶宛卿眸光柔和:“女子生育的确不易,但若世子喜欢……”
“不喜欢!”楚安澜截断她的话:“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可爱。若自己生,生个不听话的出来,会气死我的。
而且,我也不愿让你受苦。”
话音落下,吕馨柔端着一碟点心过来,笑道:“孩子听话与否,取决于父母长辈的教诲。
世子这般恣意的性子,将来的孩子定然也是恣意洒脱的的可爱孩子。”
“还是别学我吧?”楚安澜道:“我喜欢和卿儿一样温软可爱的女儿。”
吕馨柔附和:“我也喜欢郡主。”
楚安澜一脸认真:“喜欢卿儿的人,可多了!想当初,她差点就被别人抢走了。”
“是么?”吕馨柔惊讶:“对方是何人?”
“一个姓陆的。”楚安澜啧了一声:“为了抢亲,他差点杀了我。幸好我命大,活下来了。”
吕馨柔听得目瞪口呆:“因为婚事而杀人,未免太过极端。”
楚安澜哼道:“就是!”
晚膳时,楚安澜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将他与叶宛卿成婚前遭遇的干难万险都讲了一遍……
晚上躺下后,他猛地坐起来:“糟了!”
叶宛卿跟着坐起身:“怎么了?”
楚安澜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忘记同馨柔商议认小凤年为干儿子一事了!”
叶宛卿唇角动了动:“明日再说也不迟。”
“行吧。”楚安澜扶了她躺下:“明日,你可一定要提醒我啊。”
“好。”叶宛卿应道。
楚安澜重新躺下,手控制不住地贴上她小腹,小声嘟囔:“这癸水……怎的还不走……”
叶宛卿正欲说点什么,扭头,却对上一张平静的睡颜。
她笑了笑,闭上眼。
……
当夜,一辆马车碾着月色入了临安城。
这两日,临安城格外热闹。
一则,是讨论临安江边修避暑长廊和城外修避暑行宫一事。
二则,是讨论粮贩子。
三则,是讨论粮价。
因着南边闹蝗虫,临安虽并未受到蝗虫影响,城中的粮价却已经持续往上涨了。
不仅是米,稻谷和麦子的价格也在开始上涨。
粮价一涨,百姓就慌。
……
早饭后,管家特地列了个册子,来寻叶宛卿:“世子妃,今晨下人出门采买,发现城中的粮价开始上涨了。
涨得最狠的,要数大米。
这本册子,是府中每日粮食的开销,还请世子妃过目……”
叶宛卿接过。
只看了一眼,她便蹙起了眉头。
楚安澜打着哈欠凑过来:“这都写的什么呢?这么多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叶宛卿解释:“上面罗列了粮价上涨前的价格,以及上涨后的价格,还有府中每日消耗的米、面等……”
楚安澜听得困乏。
待叶宛卿说完,他干脆道:“今日起,府中每日开销增一百两。担心没米,多买点米囤着便是。
若实在担心得紧,囤它个一年半载的粮食,总不至于把人饿死。”
管家欲言又止,看向叶宛卿。
叶宛卿将册子放下:“米和面囤不了太多,囤久了容易受潮、发霉。且,米面放久了会陈。”
楚安澜听得睁大了眼:“那……这可如何是好?”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子,从小便锦衣玉食,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上学时,也未曾好好听过课。所以,他哪懂得人间疾苦?
但,叶宛卿有的是耐心,陪他慢慢去通晓这些……
她缓声道:“米和面,够府中上下一个月的分量便可,不必跟风囤粮。
若是有门路,可向农户买够吃两个月的稻谷和麦子,打扫一间干燥通风的屋子存储。”
管家应道:“我一会儿亲自去办。”
叶宛卿侧眸:“樱香,取袋银子来给管家。”
“是。”
管家领了银子,很快离开。
他前脚刚出门,惊尘后脚便匆匆入院子来:“郡主,世子,属下有要事禀奏……”
院内的侍从们闻言,全都识相地退了出去。
院门被掩上。
惊尘道:“今晨,属下乔装在城中转悠了一圈,岂料,在云霄客栈门外见到了一人。”
说着,他欲言又止。
“见到谁了?”楚安澜忍不住催促:“废话少说,别卖关子。”
叶宛卿也眸光沉静地看着他。
惊尘深吸了一口气:“陆继廉。”
“谁?”楚安澜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说你见到谁了?”
惊尘回他:“为了确认无误,属下在那儿守了一炷香的功夫。
属下以项上人头保证,属下看到的人是陆继廉。”
两人皆沉默着,半晌没有出声。
楚安澜一听见“陆继廉”三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翰林院的,来临安做什么?
本世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真晦气!”
惊尘硬着头皮:“属下也不知……”
叶宛卿低头凝视着杯中茶盏:“陆继廉深受皇上和太子看重,此次来临安,应当是有公务。”
“定是因为新行宫的事。”楚安澜啧了一声:“只是计划选址,八字还没一撇呢,翰林院掺和什么?”
叶宛卿沉默。
若是无灾无祸,西魏的国库应当算得上充盈,可若是修行宫,当真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么?
好端端的,皇上为何会想修建新的避暑行宫呢?
着实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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