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娃娃,不能杀他们!”一个面皮黝黑、身材粗壮的汉子,自寺外喊道。
王式集团副总裁麻车军的胞弟麻车兵。
超级娃娃收起了枪。
“不能一枪毙了他们,哪有如此好的事!我的两个师弟大鬼、小鬼,都死在他们手里。”
麻车兵竟是勾魂使者的徒弟。
“先把他们绑扎实,再泼醒。”
超级娃娃拿出两根绳索,把秦伟东、郝馨予的手脚都捆紧了。
两盆冰凉的水,自他们的头上淋下。
过了半小时,秦伟东郝馨予还没有醒过来。
好厉害的香料!
麻车兵的手里精光一闪,掌心多了一把匕首。
“还不醒来!”锋利的匕首在他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有血流出。
秦伟东似是喝醉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华夏共产党员,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们绝对忠诚,除了忠诚还是忠诚。为了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我愿献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
秦伟东反复地念着。
这是秦伟东才五岁的时候,蓄发神尼就经常教他说的一段话。
蓄发神尼就是始终坚持这一信念,才能在环境复杂无比的军统,得以长期潜伏,生存发展,为党的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不知为什么,秦伟东每次读这段话,都有种莫名的激动。灵魂好像就得到了升华,就有种冲动,那就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爱国,不再是空洞!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校读书,早操升国旗时的感受。每当“起来、起来、起来”的国歌响起,他就很激动。啊!伟大的党、伟大的祖国、伟大的人民,我将努力奋斗,而精神亢奋。
麻车兵愣了愣。
然后,又在他的腕上割了一道口子。
秦伟东不知是还没醒来,还是仍处于晕迷,他没有任何反应。
“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别怪我,这是你该得的报应。血债,只能用血来还。再说,你干什么事不好,偏要到明珠招商,而且是招大财团。明珠的特殊,你不知道?我该怎样让你在享受中死去?对,就是凌迟!据说,一个活人,可以割两千多刀,才死去。”麻车军凶狠地说道。
超级娃娃皱起了眉,姓麻的太残忍了。再说,凌迟得多少时间?作为一流的特工,她们把时间、效率看得非常之重,只要是死了,管是怎样死的!特工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奈何姓麻的是买家,是老板!
秦伟东的眼睛在不经意间眨了眨。
郝馨予此时,也醒了过来。听见麻车军的话,身子一颤抖。
在下雨的冬夜,海边的观音寺。有谁会注意到寺内的异常!
观音寺的主持、两个僧人、两个老尼都被迷倒了。
“该从哪里割起呢?”
麻车军的一双凹眼珠在秦伟东的身上,来回转动。
郝馨予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急剧加速。今天,和秦伟东可能真是在劫难逃了!她不是怕死,从当上特种兵的那天起,她就有牺牲的准备。
怕死,就不要当特种兵!
伟大领袖曾说过,人的一生固有一死,但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于鸿毛。说得多好!
可说到凌迟,还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的好恐怕!
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秦伟东的脸上。
郝馨予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这时,麻车兵的手机铃声,猛地响个不停。
麻车兵掏出手机,一个陌生号。
他想都没想,挂断了电话。不是什么人,都能与麻二少说得上话的。道上的人,都称他为麻二少。
可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妈的,谁啊?”麻车兵接了电话,出口就是三字经。
“麻二少的脾气还不小嘛!我是水晶宫的教父。”一个柔和的声音飘了过来。
“水晶宫的教父?哦,您好,您好!不知是教父,多有得罪,还请原谅。”麻车兵在电话这边,连连赔罪。
“哦,好说好说。麻二少现在哪?”
“回教父,我在观音寺。”
“观音寺?二少,我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教父请讲。”
“在我未到观音寺前,请不要难为任何人。”
“这,这。”
“怎么,你不答应?”教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好,好吧。”麻车兵无奈地说道。
对方说声谢谢,结束了通话。
“他妈的!”麻车兵出口又是三字经,不知是骂教父,还是骂自己。
可是教父的名头太响,就是大哥、王式集团副总裁麻车军,对教父都是很尊敬的。
在明珠的地下王朝,“教父”胡伟儒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传奇人物。道上传说,将胡伟儒传得神乎其神,有说他是东北“大响马”的后代,白山黑水里冲出来的东北虎,刀术通神,曾经一个人一把刀,单挑另一个团伙的十八条大汉,杀得血流成河,大获全胜;也有人说他其实是西北大漠深处的“刀匪”传人,一把狂风刀使得出神入化,以一敌百,从无败绩,杀得明珠道上兄弟鬼哭狼嚎,一口气干掉三个大帮派的头子,将所有其他老大都打服了。
不过最令人忌惮的是,胡伟儒的情报系统无孔不入,对黑白两道人物的公事、隐私都知之甚多,抓住了许多大人物、知名人物的把柄。这才真正成就了明珠地下王朝“教父”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是这样一个人物,丝毫没有一代悍匪的霸气,却知书达礼,斯斯文文,出口成章,俨然一学者教授。据说,他还出版了两本关于生活方面的书。
据说胡伟儒不但是明珠地下王朝一言九鼎的终极大佬,台面上也一样吃得开,经常成为明珠高官的座上嘉宾,还是明珠乃至岭南省有名的慈善家,慈善捐款从不吝惜,一捐就是几万十几万。因此胡伟儒的头上,着实笼罩了不少耀眼闪亮的光环,随便一数,这光环都有几十道,晃得人眼花缭乱。
其时,韩千秀也已醒来。胡伟儒与眼前凶巴巴的人的通话,她听到了个大概。她松了口气。
向教父求救的短信,就是她发出的。
在最毒姥姥还没进厢房时,她按了发送短信键。
短信是早就编好的短信:观音寺危险,千秀。
这则短信在她的手机里,保存了多年。
韩千秀的手机内有三个快键号:王泽群、胡伟儒、韩冬妮。
王泽群是她的最爱。
胡伟儒是她最好的朋友。
韩冬妮是她的女儿。
出家多年,三个人在她的心中仍是那么重,亲情、爱情、友情,哪样能忘?见解脱、闻解脱、忆解脱、触解脱,谈何容易?!
想到此,韩千秀自愧地低下头。
作为一个出家人,实在是不应该。
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韩千秀轻轻地念着观音心咒。
半小时后,一名四十余岁,形貌清癯,温文尔雅,身穿青色中山装的男子走进了寺内。
无疑,他就是教父胡伟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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