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虽为凡躯,然而面对几位女子的情感纠葛,看向魏十八的眼神也略显复杂。特别是当王妃巧妙地表达出补偿之意之后,王府主殿内的气息在那一夜变得格外热烈。
翌日清晨,陈平离府之时,魏十八仍沉睡未醒。一封秘函已经送至崔玉手中。甫一踏入军营,朱三即前来回报,此次探子并未传送情报纸条,而是亲自返回。
陈平微微挑眉,惊讶于此举。对于情报传递他历来严谨把控,许多探子彼此之间互不认识,消息通常需辗转多人之手才交付给朱三。除非出现紧急状况,探子才会直接求见他。
朱三早已掀起帷帐,陈平点头示意,迈步进入内室:“让他进来。”
眼前之人乃是故交,正是当初监视神秘山洞,引来菏泽势力的那位修士……
探子欲施礼,却被陈平制止道:“崔玉那里有何变故?抑或是秦军态势有了新的转变?”
他能想到的原因唯有这两点,先前已经查明,那突然冒出的九万秦军正是自那座小城而来。
原本料想他们会退回小城,然而秦军却在半途设卡,将他们暂且安置于一处村庄之外。秦军主力尚在邯城,陈平的手下密切关注,只待最后一个城池的兵马汇聚完毕。
难道是突袭夺取小城之举?陈平目光探究地望向朱三,后者坚定地摇头,表示并未收到其他情报。
探子面露凝重之色,将发现的所有疑点以及崔玉所交待之事全盘托出。那些装备图纸确是出自崔玉之手,然首批制成的装备送达时,小城已然不在其掌控之中。随同装备一同到来的御林军,迅速取代了他的势力,并将试用新装备的士卒悉数替换为临时征召之人。
对于崔玉的多次询问,对方皆以朝廷之令为由予以拒绝,声称此事与他无关。崔玉察觉事态有异,遂秘密致函给太子,然连续两封书信均未获回音,更甚者,其贴身侍从小厮竟溺亡水中。
朱三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事显然非同小可。探子接着说道:“崔玉便佯装一切如常,在街头闲逛。而后发现城内的秦商日益增多,一些百姓亦神情紧张。直至今日,下属才有机会接触崔大人。”
崔玉传话给陈平,表示未曾收到太子的指令,必定已被他人截取。因此,无论陈平如何策划行动,务必加速,另外崔玉还推测,小城可能已被秦国暗中控制。
陈平对此颇感震惊,大魏此刻已是满目疮痍!短暂沉吟后问:“本王所询问之事,崔玉有何见解?”
探子回答:“崔玉认为情势错综复杂,务必等到御北城亲自禀告王爷,定不让王爷失望!”
言辞虽谦逊,语气却强硬无比,潜台词即若陈平无退敌之策,则不必再赘言!陈平冷笑一声,命探子继续监视小城动态,但切勿再接近崔玉。
朱三忧虑不安地问:“倘若小城真的落入秦军手中,那秦军会不会绕至御北城后方发起攻击呢?”乍一听此言,陈平也瞬间紧张起来,旋即摇头:“小城里有那么多大魏百姓,怎可能无声无息地死去。恐怕是小城内部已充斥大量秦国人,消息已不再安全。让刘大壮调度些人手混入其中。
暂时先不动声色,摸清秦军底细即可,大战结束后,秦军一个也不能放过!”朱三闻令,立刻离去传达消息。
秦军的最后一支部队到达的速度极快,而张世显的第五封密信仍在途中,此时三十万大军业已抵达。有人一路奔波前来报告:“王爷,黑火药已全部运抵!”此人来自盐城,原计划御北城与盐城各自分配一半,但秦军开拔,楚军也朝御北城方向逼近之际……
陈平方才下达命令,将所有修为之力汇聚于御北城,然而驻守盐城的陈家长卫军依旧坚守原地未动。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一位炼器师欢欣鼓舞地前来报告,陈平所嘱咐打造的最新仙兵已经完成。
深知大战迫在眉睫,陈平并无片刻闲暇,或许随时便需启用,故此早已先行试炼过其威力。
“正如你所述,此仙兵之效非凡,可惜数量太少,仅有十件。”
陈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确实不多,可聊胜于无,他朝思暮想的便是那灵丹与煞符。
“务必加速制造,其余事宜皆暂停,全力以赴炼制灵丹与煞符,愈多愈佳!”
“遵命!”此刻,那些炼器师来往皆疾奔如飞,甚至有几个青年已学会驭兽飞行。
远处者更是跃马疾驰,御北城的民众对此情景早已司空见惯。
秦楚两国联军共计六百万之众,遥望之下黑压压一片,望不见尽头,犹如乌云蔽日般将御北城包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秦军果然选择了靠近小镇的一面布阵,旗帜高高飘扬,尽显军威。
此时的御北城街头已鲜有人迹,店铺纷纷闭门歇业。百姓虽对镇北大王及镇北军、陈家长卫军充满信心,但此次敌军人数众多,使得他们内心难免惶恐不安。
陈平的求救信号如同雪花般纷飞各地。邻近最近的援军当属陈图生麾下的联军,若他肯施以援手,一日之内即可抵达此处。
木延站立于城墙之上,听闻了密探带回的消息,心中憋闷不已。
他明白陈平并不指望陈图生前来救援,但是……
“难道他就不怕御北城失守,连周边三座城池也将无法保住?”
密探禀报,联军其他将领皆欲发兵援助,唯有陈图生压下了他们的提议,声称镇北大王有天神庇佑,若贸然前往,恐怕会破坏王爷的布局。
陈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摇头道:“他必定会来,只不过是在我军遭受重创之后。”
那时,即便镇北军主力尚存,但陈平的声望无疑将大受影响!陈图生果真是魏无央看中的人物,同样擅长运筹帷幄!
陈平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楚兵的大旗下,话音刚落,大旗忽地剧烈摇曳起来。
陈平寒声道:“来了,全军戒备!”
无论后续有何秘策安排,在初期必有一番真元对决的硬战。
首批防守将士纷纷握紧手中法宝,楚兵则直接推上了十万余兵马。
得知这一消息的秦启心中猛地一颤,半响才沉声说道:“看来楚兵是真的动真格了。没错,不能再给镇北大王逐个击破的机会!”
副将拧紧眉头道:“楚军已在催促我们尽快跟进!”
秦启猛然紧握双拳起身喝令:“大军整装待发!”
秦军展现出的气势犹在楚兵之上,十面军旗同时耸立,战鼓擂动如雷。
秦启屹立马背上,振臂高呼:“大秦国的勇士们,耻辱需要用魏人的献血来涤荡!前进吧,让镇北军见识到你们的勇猛雄姿!冲锋!”
十万秦军闻令齐动,即使在此生死攸关之际,秦启仍冷静地调配着军队阵型……
攻城飞梭与撞城巨木领军前行,两侧则是铁甲盾卫紧紧相随,大军之中,每隔万里人马,便有一支奇特的队伍,每人都提着一只巨大的法器木桶。
刘三摸了摸光头,不解地问道:“这是何物?莫非效仿王侯施展火灵术?但这般于城墙之下,岂非自寻死路?”
陈平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摇头答道:“那些乃是储水桶,看来秦大将军已被恐慌所驾驭,行事失措矣!”
桶内清水动荡,不少泼洒而出,刘三此时已然明了,不由得朗声大笑:“亏他还强令那些逃兵不得返身,自己却率先中了心魔之计!”
朱三刚刚攀爬上城墙,附和道:“恐怕他仍以为我王采纳的是寻常燃油战术呢!”
接着,他又向陈平禀报前线情况:“楚军攻势凌厉无比,木延将军麾下兵马已尽数投入抵挡。请王爷安心,我们至少能坚守三个时辰。”
此刻的御北城,已无轮换休整之说,所有将士皆已登临城墙,严阵以待。即便敌军如疾风骤雨般的火箭袭来,在此万分警惕之时,其破坏之力亦难以扩大,时机尚未成熟!
城墙之上,陈平低声沉吟,“唯有等待敌军疲惫之际。”转而问朱三:“楚国方面尚无新的情报传来么?”
御北城孤城对抗六十万联军,压力巨大,伤亡必然惨重。秦国与楚国虽然仍有援军可调遣,然北方之地早已兵力耗尽,无人可替代损耗。
朱三拧紧眉头,无奈摇头:“看来援军是来不及了!”
陈平心中同样忧虑重重,最近一次来自楚国的信息是由太子派人质询贵妃与宰相,指责其隐瞒楚皇病情,然而太子本人仍身处大军之中,未曾进城。
御北城被重重包围,消息传递困难,一旦张世显意欲速战速决,那么攻城之猛烈程度只会加剧。
陈平手掌重重击在城墙之上,眼神愈发坚定:“那就放手一搏吧!”
尽管十万人马众多,但即便是广大的御北城,两座城门之间的空地也无法承载如此数量的军队。随着秦军的冲锋,部分兵马混入了楚军阵营中。
身为联军,双方并未产生疑虑。当楚军旗帜舞动变换,楚兵的步伐逐渐放缓,几乎与尾随而来的秦军速度相当之时,秦军并未察觉异样,只听得背后战鼓激昂,催促他们向前,眼中只剩下那座巍峨的城池。
“杀!攻占御北城!”
“奋勇向前!”
秦军的登城云梯已经架设到位,两军激战就此拉开序幕,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后撤,取而代之的是投石机与撞木准备迎击敌军。就在这个时候,楚军的战鼓也随之擂响,正在冲锋的路上的楚兵纷纷掉头返回。
秦军一方,副将惊愕地指向前方:“大将军,你看,楚兵为何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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