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无法阻止,果然,高文麟低语:“或许该促使镇北王尽快稳固京都了。”
这话看似简洁,实则复杂。即便京都疲弱,仍有数十万雄师守护,拖延半年并非难事。
待到那时,只要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各地的王师必会响应号召,镇北军与陈家军的实力有目共睹。
此前对抗楚秦联军,镇北王已亮出所有底牌,连那神秘的火焰武器也不例外。
赵长春多次上奏,请求朝廷公文催促,如此利器,理应献给天皇。
大魏疆域远超北方,守护城池,有了这些火器,便无需过度忧虑。
他言辞正义,道理不错,但谁不清楚朝廷对镇北王府的戒备?
那些武器是陈平自保的资本,朝臣各有心思,却无人真正附议。
就连魏无央,也只是将奏折搁置一边,视而不见,这才无人再提及此事。
众公子暗中计算,秦国的质问信函未详述镇北军的损失,但他们确信损失必定惨重。
镇北军并非无敌,怎么可能只杀敌而不损自身?要迅速攻入京都,唯有内外呼应。
大公子心惊胆战,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他试图装糊涂,或者幻想自己误解了。
然而,面对高文麟的目光,他无法保持沉默,急切地开口:“父亲,千万不可如此。”
其余人也醒悟过来,纷纷劝阻。高文麟是国之柱石,无论内心如何思考,
但在所有人眼中,他是一位忠臣,注定名垂青史。若真如此行事,高家的清誉将荡然无存。
高文麟淡笑着摇头,挥手示意:“都退下吧,此事还未到那一步。”
目睹此景,几位王子黯然退出,房门刚刚关闭,高文麟的神色便变得严峻起来。
他并未袒露实情,并非形势未至绝境,而是情况将更为恶劣。
大魏的所有臣子皆紧盯着魏无央的一举一动,暗中聚集,亟需洞悉帝王的意图。
赵长春府邸前人潮最多,所有人都看出,帝王对他的冷淡,却又在关键时刻启用他。
此刻想必也不例外,连赵士聪也这样揣测,还秘密前来探问,是否帝王准备攻打魔界之北的御北城。
他必定不敢随行,但这不妨碍他感到畅快,无人能理解他的心境。
赵士聪觉得连赵长春也无法感同身受,天知道他奔赴石之城时怀抱着何等壮志雄心。
还未踏入城门,便被镇北大王的手下押回,落魄狼狈,成了大魏的笑柄。
他曾以为那是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然而并非如此,如今他又第二次被驱逐回来。
不久前听从赵长春的建议,找个借口逃离石之城,拒绝了朝廷的委任。
确实避开了后续的危机,但赵士聪内心憋屈,甚至愤怒,连府门都不敢踏出半步。
总觉得每双注视他的眼睛,都在嘲笑他,更别提再担任官职了。
尽管赵长春总劝他保持冷静,但赵士聪明白,机会已不再,他与父亲截然不同。
父亲毕竟仍受帝王看重,只要魏无央面对难以抉择之事,就不会彻底抛弃赵长春。
而他不行,他是依赖父亲,才能偶得帝王眷顾的存在,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赵士聪提出这个问题时,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赵长春几次张嘴,最终无奈地合上。
他能说什么呢?
他也毫无消息,也曾呈上奏章请求晋见,却被魏无央婉拒了。赵长春心中慌乱,眼前的局势令他迷惑不解。
他最担忧的是帝王是否已经恐惧,万一真的采纳了高文麟之前的提议,下诏自责怎么办?
一旦承认错误,就必须坦诚所犯的过错,帝王不可昏庸,他最多是受小人蒙蔽,被误导了。
那个小人是谁呢?
赵长春背脊发凉,这绝对不可以,他猛然起身,这次不再请求晋见帝王,而是前往太子府。
早朝也被暂时取消,所有人看来,魏无央似乎已心如死灰。
圣旨在这样的氛围中颁布,先是斥责太子的长篇大论,如同云遮雾绕的迷局。
总而言之,赋予了如此高贵的身份,却长时间无所作为。
言辞严厉,许多人都从中听出了废黜太子的暗示,文武百官皆困惑不已。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亲近镇北大王的不是二皇子吗,为何要痛斥太子?难道是为了向镇北大王示好?
甚至像有些人猜测的那样,帝王心力交瘁,准备直接禅位于太上皇......
在那遥远的奇幻王国,传闻大皇子即将登基,以修复与北方神秘的镇北王的裂痕?揣测众多,无数臣子渴望觐见,试图解读天子的意图。
然而,所有人都被拒之门外,大皇子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他恭敬地接旨,并谦逊地承认自己的过失。甚至连他的宫殿大门也紧闭,他说要闭门深思。
倒是二皇子被释放出来,但这并非确切的说法,因为国王并未明确下令囚禁。国王只是叮嘱他要在府中静心修养,不得涉足任何地方,就连皇宫中的皇后也受到了严厉的告诫。
如今,宫殿大门敞开,国王的赏赐如溪流般涌入,说是关心二皇子的病重状况。
二皇子的病情众所周知,但国王说有病,那便是真有。如今魏无央宣称他康复,自然应当出席朝会。
二皇子摩挲着手指,望着满室的珍宝和激动的谋士,苦笑摇头:“本王无法离开,你们真以为父王打算重用本王?呵,以前或许有过这种幻想,但现在明白,那绝不可能了。”
争夺的迷雾中,看不清真相。在府中被软禁多日,母后的反复叮咛让他稳住心态,他终于领悟到真理。
二皇子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吾那位仁慈的父王总是训斥大皇子,是担忧权位被夺。他在警告大皇子,时机成熟时自会给予,若非其时,不可妄动,否则将遭受惩罚。但无论多少次训斥,你们可曾见过父王真有废黜大皇子的念头?没有。”
二皇子失望地看着众人,这些自诩智者,纷纷献策。实则,都不如镇北王离京前的一句提醒,在父王心中,儿子只有两位:大皇子,以及其他!
所有的宠爱与信任,都是国王为了让世人看见的假象,而非父王真正的内心所想,这也是他败北的根源。
他端起茶盏轻尝,看出谋士又要开口,他已猜到他们会说什么,毕竟在此之前,他已听过多遍。他挥手制止,为何还要顾虑他人想法?二皇子心中突然涌起反抗的火焰。
他一直展现谦逊与宽容,只为了争取更多人的支持,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然而,这一切已成泡影。
何须再忍耐?嘲讽之情更加浓烈,二皇子朗声宣布:“本王虽不明父王的真正意图,但想必与镇北王脱不了干系。你们无需多言,本王可以清楚告诉各位,父王绝不会颁布自责的诏书,更别提退位成为太上皇之事。”
他对魏无央的了解深入骨髓,那些人误解了局势,因此他们的推测都是错误的。二皇子握着茶盏轻轻转动,嘴角忽然绽放一丝微笑,低语道:“所以,本王猜测,父王要么在保护大皇子,想要本王承担罪责... ...
要么便是握有对抗北境之王的秘密武器,也不避讳地告知各位,本王与陈平并无丝毫交情可言。”
提及此事,次子心中便涌起一阵烦躁。最初,他确实有意拉拢北境王府,这并非秘密。
不只他如此,太子同样有此打算,然而未能如愿,反而数次落入陈平的算计之中,令人唏嘘。
此刻,那些谋士的目光明显透露出不信,认为即便到现在,他仍在掩盖真相。那封被篡改的密信,以及接二连三的质询函件,次子深知皇帝已心生疑虑。
他已辩解过,却无济于事。杯中最后一滴茶水也被饮尽,次子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口中低语:“本王病体虚弱,虽略有好转,仍无法起身,徒增父皇忧虑。”
话虽虚假,其意却昭然若揭,所有谋士都心领神会,纷纷摇头,带着失望离去。
这些不过是微风轻波,真正震撼整个朝廷的,是皇帝颁布的圣旨。
圣旨中,皇帝不仅斥责了秦国的无礼行径,在侵犯大魏之前还妄图离间皇帝与北境王的君臣深情,实乃不智。皇帝亲自为陈平撑腰,并昭告天下,北境王无过,大魏必将迎战,无论是秦军或是楚兵,只要来犯,都将予以坚决反击。
百姓们听到这消息,心潮澎湃。多年以来,朝廷首次展现出强硬的姿态,且出自皇帝之口。
圣旨内容复杂,需直送北域之城,而布告则简洁得多,朝廷派出众多使者宣读。即便不识字的百姓,也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北境王在他们心中如同天神一般。
如今,魏无央公开支持陈平,于百姓眼中,自然是最理想的皇帝。朝廷挺直了脊梁,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就连平日静默无声的军营,也涌入了大量报名参军之人,他们渴望随朝廷一同抗击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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