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语不过是客气话,严格来说,更是为了给二虎留些颜面,毕竟二虎早已卸下官职。
皆因保护昔日的北镇王世子不利,他是位失意之人,而这正是禁卫军将军此刻需向他请教之处。
按常理应是几声惋惜,草草带过,但禁卫军将军未曾料到,二虎竟朗声大笑。
还伸手挠了挠头,或许是有些感慨,这位昔日的老者硬是挽留他共进晚餐。
食物已备好,满篓鲜鱼,加上他带来的仙酿,一切恰到好处。
无论初衷如何,这一餐吃得畅快淋漓,禁卫军将军感到久违的轻松。
无需揣摩人心,谈话间毫无顾忌,他能感受到,二虎同样乐在其中。
无需去探究原因,或许他是唯一前来探望的人吧?天色已渐渐昏暗。
禁卫军将军起身准备告辞离去,不料二虎忽然出言阻止。
突如其来地说:“禁卫军并非传达王令的使者,而是守护者,只要传令使者安然无恙地抵达,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别去做无谓之事,更别多虑。”
最后一个字拖得极慢,语气沉重,禁卫军将军脸上微热,以为自己的来意已被看穿。
毕竟都是宫廷斗争中摸爬滚打过的,笑谈之间几分真诚,几分虚假。
或许是二虎仍有些朝廷旧识,仍在禁卫军中发挥作用,对此他并不惊讶。
就算他知道机会是靠手段争取来的又如何?他从不宣扬不争不抢的理念。
禁卫军将军思索一番,认为并无不能面对之事,于是默不作声,迈步离开。
如今回想起来,才猛然察觉不对,二虎那句话的深意原来是为了今日。
禁卫军将军几乎抑制不住想要拍自己一巴掌,去看望二虎,目的何在?
不就是希望得到一二指点,结果人家真的给出了诚挚的建议,他却没听进去。
真是太过自满!
白白浪费了旅途的艰辛,现在才领悟,还算不算太晚。禁卫军将军深深地吸了口气...
眼眸深处映照出神秘的光影,之前的误解虽然离奇,但损失微乎其微,毕竟,那只是在一片魔法迷雾中徒劳无功。
对他们来说,这都不算挑战,真正严峻的试炼就在眼前,他们已站在了诺森德王府的雄伟门前。
当然不是侧门,刘忠内心依然抱有一线希望,尽管那并非正统入口。
看着刘忠坚持要走这条街道,领路的北方防卫军小兵满脸不满地大声嚷嚷:“这里的一切,都是管家率领人精心铺设的,王爵大人仁慈,从未对此发表意见,还特别吩咐不可扰民。
但大家自发地避开此地,整整三天,连搬运物资的也不会从这里经过,而是宁愿绕行远路。
如果你们硬要进入,那就自行前往吧,我可不会陪同。”
小兵说完,转身离开,显露出明显的不悦,口中还喃喃抱怨,说什么地毯恐怕已经废弃无用。
如此污秽,怎能不直接丢弃呢?明日便是盛大的婚礼,不知是否来得及清理。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皇家禁卫军将军心中还是不由得一阵忐忑。
更不用说刘忠了,北王的仁慈不允许惊动百姓,他曾说过这条路可以通行,对吧?
那么他们走走又有何妨?小兵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就玷污了地毯,使其变得无法接纳?
其实,刘忠很想去试探,如果普通百姓走过,诺森德王府是否会同样将物品抛弃。
他们来自京都,那里的繁荣与贵族如云,谁没见识过华丽的婚礼呢?
刘忠虽未亲眼目睹,就算那些返回的小太监和皇家禁卫军描述得再天花乱坠。
他仍坚信这些人见识浅薄。刘忠曾亲历公主的婚礼,王爵的庆典,甚至是帝王册封后的盛典,何等壮观的场面,哪有诺森德王府这般斤斤计较。
不就是一条红色的魔法地毯,也要当作珍宝般呵护?此刻,他们已走到这一步,抬头就能望见诺森德王府的金色牌匾。
刘忠不再需要向导,小兵离开便离开,他不可能去纠缠理论。
刘忠痛恨被人轻视,但他内心深处,也同样不屑与无地位者交谈。
他撇了撇嘴示意,见将军无动于衷,刘忠面色渐沉。
心想,军人就是军人,不懂得洞察人心,就这样还想借他的口,登上帝王的殿堂?
刘忠冷冷一笑,他已经决定不会出手相助,但现在有了新的考量。
这样的人若真出现在帝王面前,恐怕很快就会犯下大错,而且生存不了多久。
他懒得计较,直接开口:“将军,去通报吧,皇命降临,让诺森德王前来迎接。”
又是亲自迎接,皇家禁卫军将军内心冷笑,从头到尾,刘忠的意图始终未变。
只是地点从城门换成了王府大门,若非此时情境不宜,他真想问问刘忠。
难道刘忠以为,之前被拒绝只是因为地点?诺森德王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即使在城门未显端倪,此行途中遭遇的平民与北方守卫军已是数不胜数。
难道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
思绪如狂风巨浪翻腾,但面容却保持平静,林卫将军未曾低头,直接回应:“公公请见谅。
我等肩负皇家使命,须得确保马车和仪仗队的安全,未护送回宫前,绝不敢擅自离开!”
刘忠的眼珠几欲弹出,他怀疑自己听岔了,要么就是这些林卫军已被恐惧冲昏头脑。
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马车吗?他怎么不找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哪怕是保护他这位宣旨官,或者圣旨也行啊。
居然还说什么未完成任务,未回京都交旨前,什么都不能做,都已经回京了,他们还有什么用?
这岂不是意味着,从此刻起,他们不再听从他的命令?刘忠眯起双眼,后知后觉地领悟到。
这些人恐怕正是这个意思,那么他们是真正感到害怕了吗?刘忠胸中仿佛燃烧着一团怒火。
他猛地转向林卫军将军,语气阴阳怪气地质问道:“将军这话是否有所遗漏?
我可是奉旨宣读的使者,圣旨在手,将军所说的保护马车,似乎有些失了尊卑之分。”
他原本打算大声质问,但话已出口,心中又一紧,刘忠自觉此刻代表着帝王的尊严。
但如果林卫军不买账呢?
他再怎么嚷嚷,也只是个奴仆,宣旨官听起来威风,实则并非正式官员。
以前没人敢轻视圣旨,连带他们也被尊崇,但北镇王可不同。
这人最擅长的就是一言不合就丢人,多少人被北镇军遣返回家。
就连赵士聪大人也连续被扔过两次,刘忠猛然一颤,绝对不行,他必须让这些林卫军保护好他。
林卫军将军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的确,我们自然也要保护好宣旨官。
所以公公尽可安心,定能毫发无损地回去,至于圣旨……”
话题终于触及核心,刘忠呼吸急促,甚至顾不得追究将军先前的失礼。
他只想知道,面对圣旨,林卫军会如何说,他们可不是北镇王,也敢置若罔闻吗?
刘忠绝不相信!
林卫军将军的声音冷冽,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感觉对方有意提高了音量。
迅速说道:“此处已是北镇王府,婚礼乃喜庆之事,更关乎大魏与楚国的邦交情谊。”
不管楚国新君如何看待,既然他不敢剥夺月灵公主的封号,楚灵儿便是公主的尊荣。
林卫军将军的话语冠冕堂皇,但刘忠听在耳中,自然理解其深意。
这关乎两国的重大事务,无论如何也算国家大事,即便是圣旨再神圣,也有其灵活变通之处……
在言谈之间,他仍不忘向黄帝表达敬意,声称若非圣谕提前降临,未及风声透露,陛下必然会有更为丰厚的赏赐。
毕竟千错万错,都是刘忠铸下的过错,他既延误了时机,又不明事理,竟敢威胁到两国的和平联盟。
刘忠紧咬牙关,几乎要碎裂,这太无礼了!御林军将军一路上都在尽力讨好,口中的言语却与此截然相反。
何况黄帝会不知道北镇王与楚国公主之事?他的洞察力无人能及,不仅知晓内情,更早已布下了周详的计划。
待楚军一到,内外夹击,那时便不再有北镇王府,御北城将成为陛下唯一的御北城。
心中明镜一般,但这番话此刻能说出口吗?刘忠咬紧牙关,怒视着御林军将军。
将军依然静立,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还不忘警告:“北镇王已等候多时,公公若再拖延,
明日王爷的大婚恐怕真无暇接旨,若生变故,末将自当如实禀报陛下。”
言下之意,最好速去侧门,免得给陈平发作的理由,否则御林军不会替刘忠分担罪责。
他要控诉!
刘忠领会到他的暗示,顿时更加愤怒,猛地转头看向身后。
他不能示弱,以前是为了北镇王,但现在不同了,至少多了一个理由。
不能在御林军将军面前低头,他是陛下身边的宠臣,即便现在因陈平而颜面尽失。
只要能搪塞过陛下,其他人有何议论,大不了他日后不再踏入御北城半步。
然而,御林军将军则不同,他们还得常常相见,哪怕此人胆小如鼠,但有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提醒。
刘忠微微颤抖,他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愿去通报?
没关系,刘忠不信这么多御林军中没有一个机智,懂得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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