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要他们回归蔡侯纸或左伯纸的粗糙质感,甚至习惯了仙醉的醇香,其他酒水变得难以下咽。短暂的忍耐尚可,长久下去,他们必然无法忍受。
用黄金换取永恒兴盛之币,然而汇率极其悬殊,一金仅值千币,兑换后的宣纸每卷价格堪比黄金,丝绸价格更是暴涨数十倍,穿上丝绸,如同披挂黄金。
身为士族子弟,他们本就享有特权,如今连基本的物质需求都无法满足,怎会甘心?直至有士子结伴,纷纷声讨各地商铺,事态渐趋严重。商人们也有他们的道理:你们晋朝的贸易之路关卡重重,每过一县就要缴纳十数次税费,一张纸运至江南也要经受上百次盘剥...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商贾揭示了物价飙升的秘辛,那实则是一场真假交织的迷局。晋朝的领主确有设立壁垒之举,然而他们亦深知涸泽而渔的恶果,不会将商人逼入绝境,尽管利润微薄,但仍足以维系他们的生存。然而,那些不谙世事的清流学者,未曾沾染尘世的泥泞,全然不解其中的奥妙,但他们目睹过商贾遭受官方压榨的情景。
清流者,往往是置身事外的评论家。比如那位倡导港人自治的智者。因此,他们的抨击矛头直指官府,继而牵动了整个朝廷。声讨之声日益高涨,只差直斥司马聃的罪行。切莫低估士族的口舌之力,他们混淆视听,指鹿为马的本事不容小觑。
并非所有士族子弟都懵懂无知,他们中有人洞察这一切是冉明所为,可又能如何?难道能公然挑衅吗?冉明乃魏国亲王,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利润对他而言,无足轻重,顶多他不再与他们交易罢了。
那些在晋朝无生意往来的亲王不也照样安然度日吗?
得罪冉明对他们来说代价高昂,甚至可能玷污他们的名誉。身为清流,须有坚毅的风骨,如何彰显风骨?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敢于对抗强权。如同大明帝国,敢于挑战帝王的决策,被视为有气节之举,结果使得大明的官员与帝王心离意散。如此一来,帝王只能倚仗宦官,借太监之力抗衡朝廷臣子。
清流名士们的想象力堪称奇妙。“唉,各位可知晓这些商贾为何提高价格?”
“此事略有耳闻,那些商贾为一己私欲,背弃晋国投靠魏国,如今我们晋朝连一名铸匠都找不到了,甚至制造一盏铜灯都无法完成。”
“那么,你可清楚晋国工匠为何离国而去?”聪明的学者故作神秘,大声道:“人尽皆知,冉明独钟熟龄女子,世间还有谁能比褚蒜子更成熟动人?”
"言语谨慎,此乃亵渎之罪!"
"明白了!"
俗语有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在娱乐匮乏的古代,这类流言蜚语格外引人注目。
传言冉明因爱生恨,求爱不成,动用权势,惩罚了太后。他们编故事的技艺高超,使得这故事听起来有板有眼。
于是,各地纷纷出现士族子弟向官府申诉的事件,且势头愈演愈烈。
地方官吏们面露惊愕,若换作普通百姓如此闹腾,他们不介意杀鸡骇猴,震慑萧晓。但面对这些士族子弟,情况大不相同,他们身份尊贵,别说杀害,就是得罪一个,他们的仕途也就走到尽头了。
安抚无效,抓捕又不敢,地方官们无奈之下,只能将此事直接禀告上峰。
当褚蒜子得知下方烽烟四起,这才领悟到冉明的真实意图。褚蒜子言道:“当前天下动荡,物价飞涨,诸位有何应对之策?”
满朝法师政客皆知,此患源自魔导士冉明的阴谋。明知如此,又能如何?溯本追源,实则亦怪褚蒜子无端挑衅。如今,敌人的反击降临,她尚能抵挡得住?
自建康城中燃烧的魔法阵袭杀金奴与铁奴起,褚蒜子便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她原以为魏国顶多借助魔法战争的威慑。坦白讲,若是单纯战事,身为晋朝摄政者的褚蒜子并不畏惧,毕竟她清楚魏国的实力远非外界揣测那般强大。
然而,任凭褚蒜子绞尽脑汁,也未料到冉明的手段如此阴险狠辣。这不只是侮辱,更是动摇晋朝的基石。
此刻,褚蒜子心乱如麻,朝堂之上,百官皆面色惶恐。即使她的影子势力损失惨重,但她并未因此而蒙蔽视听,至少,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文臣已借此事开始向她传达不满。褚蒜子心中愤怒无比。
朝堂上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她瞥见后排那些微不足道的官员,看向她的眼神不再带有敬畏,而是带着一丝玩味!
“谣言!”她忆起那个令她咬牙切齿的谣言,使她与冉明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褚蒜子思索一番,才明白冉明的高明之处。
然而,她是骄傲的女子,绝不会向冉明低头示弱。她明白,这谣言恐怕是冉明布下的棋局,旨在断绝她向冉明求助的可能。
苦涩涌上心头,多少老练的政坛狐狸都败在她手下,可此次,她似乎无法逃脱败局。无奈之下,褚蒜子想起了唯一的对策——装病,卧床不起,无法料理朝政。
当家做主的人倒下,只能由司马聃接手。
司马聃虽年幼,但朝中并非无人。尚书令王述便对司马聃言道:“陛下,有句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胶东王生策划并发,要解决,必须请他出面!”
司马聃回应:“王令公是想让我去求助师父?”
作为摄政王褚蒜子的儿子,司马聃从小耳濡目染,已深谙政治权谋。尽管年轻,但他理解母亲此刻生病的原因。
政治,归根结底就是妥协与被妥协的角力。
要平息晋朝的动荡,就必须向冉明低头,只是褚蒜子绝不会妥协,否则她的威信将荡然无存,往后难以驾驭群臣。即便君王年幼,也是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尊严不容侵犯。然而,司马聃除了君王的身份,还有另一重身份——冉明的弟子。
古人尊师重道,师如父矣。
子求父,徒求师,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说出来并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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