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赵德柱,大家来到正堂。台阶前,一个穿着斗篷、相貌堂堂的中年太监领头,一群人恭敬地站立着迎接钦差。
“老奴是守备太监高涌,奴婢李实,邹福...”
“微臣是锦衣卫同知徐文茂...”
“敬祝皇上安好!”
每个人都自我介绍,齐声向远方的皇帝问安。
“皇上安好!”
陈铭捧着圣旨,庄重地回答。
问候结束后,圣旨在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太监用黄绫覆盖的托盘恭敬接过,供在正堂的香案上。
仪式完成后,大家来到二堂品茶交谈。
主位上,守备太监高涌笑着对陈铭说:“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刚到这里就帮我们平息了混乱,真是年轻有为,难怪皇上如此器重!”
“高公公过奖了,我只是恰巧遇到,又事关人命,只能随便出手,不敢让行家见笑...”陈铭拱手谦逊地说。
徐同知也附和道:“小陈千户真是锦衣卫的能人!不到一个时辰就破了命案,真是断案如神!”
其他人见两位领导都赞不绝口,也纷纷施展才艺,各种赞美之词层出不穷。艾福四等人站在后面,感到自己又学到了一些奇怪的知识...
在大家纷纷赞美过后,陈铭赶紧站起来,拱手说:“公公高,同知徐,各位同事,各位公公,大家太过抬举我了!我刚到这里……”
陈铭还没说完,穿着红色官袍的太监李实已经起身,陪着笑脸说:“呵呵,钦差远道而来辛苦了,原本我们应该去码头迎接,但由于不得已的原因,我们确实失礼了……”
“今天不谈公务,先休息一下,已经准备好酒席,为钦差大人洗尘解忧!”
说完,没等陈铭回应,周围大大小小的宦官和锦衣卫官员都站起来,热情地一起发出邀请。
似乎钦差如果不接受,他们就要像之前守备厅外的民众那样,现场再给钦差来一次欢迎仪式……陈铭有些无奈,但还是只能接受。
他朝着艾福四扫视一圈,大家都感到好气又好笑,只能对陈铭报以无奈的微笑。
于是,他们转移阵地,来到了花厅,欢乐的场景就不再详述了。
回馆驿的路上,从马车窗户往外看,街道上的秩序已经恢复正常,刚才的壮观场景仿佛从未发生过。
“街上都打扫干净了?应天府真是了不起啊!”
陈铭笑着对艾福四团队说。
“对啊,连跟着老金来的那些高手都不见了?”
子愚惊讶地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陈铭却笑着说:“事情解决后,当然让老金和老何带他们离开了……显明兄,账都结清了吗?”
郑焕恭敬地回答:“公子,已经结清了。虽然只待了半天,但还是按两天的费用算的。老金和老何说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还会找他们,不过这次,上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里,大家才明白过来。
原来金如铁的离开是陈铭和郑焕早就策划好的,为了避免意外,金如铁在扬州以送信为由下船,秘密联络江湖和帮会的高手,在钦差一行人上岸后暗中保护,以防万一。
他们约定,以烟火为信号,一旦有事,高手们立即行动,对付那些捣乱的人……
除了郑焕,其他人听了都赞叹不已,立刻把刚才学到的南京式的赞美用上了,马车上再次充满了笑声……
当天晚上,在馆驿里。
“公子,今天的事情都透着诡异!”
郑焕一坐下,端着茶杯,认真地对陈铭说。
陈铭点头道:“他们避而不答,转移话题,肯定有问题。”
王有贵一听,焦急地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别急,有圣旨在这里,拖延不了的!”
“而且你们没发现吗?今天一个文官都没来。虽然文武不同路,但我们毕竟是钦差,起码应该派个府丞或通判来表示一下礼节吧?”
陈铭边喝茶边笑着对郑焕说。
郑焕也意识到这一点,说道:“很明显,文官们都不敢涉足这滩浑水,避之唯恐不及!”
第二天清晨。
内守备厅的左监丞邹福已经早早来到了馆驿。
邹福长得白白胖胖,一脸富态,配上胡须,简直就是富贵人家的典型形象。
他说话恭敬,小心翼翼地说:“高公公公务繁忙,特意让我代替他向钦差汇报案件的进展。”
陈铭微笑着点头回应:“这样很好,那就辛苦邹公公了。”
看到陈铭和颜悦色,邹福心安了不少,拍了拍手,手下的人依次进入,抬进来许多贴着封条的箱子。
箱子数量不少,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整个花厅。
邹福笑容满面地说:“所有的金银账本都在这里,钦差大人可以仔细查阅,如果有疑问或需要指示,尽管找我。”
说完,邹福又和陈铭聊了几句闲话,然后匆忙告辞。
“我的天啊!这么多账本,要看多久啊?”
子痴看着像小山一样的账本箱子,惊讶地喊了出来。
陈铭却摇摇头说:“大家不用担心,总有解决的办法,不必在这上面费太多心思。”
子愚疑惑地问:“那我们就不查账了吗?”
陈铭笑着说:“账目当然要查,但不能乱来。按照这种方式,可能查个三五年也无济于事。”
“皇上派我们来,肯定是已经察觉到问题,但具体问题在哪里还不清楚。是哪个账目有问题?哪些人有问题?问题有多严重?我们不能不分轻重缓急!”
王有贵听到这里,立即说道:“大家要相信公子,他一定有办法的!”
众人听了,都点头赞同,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陈铭。
陈铭神秘一笑,说:“原本打算休息两天,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积极,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我们分两队行动。”
“一队,有贵大哥和我会去找昨天的那个赵德柱,去追踪一些线索……”
“另一队,由显明兄和子痴、子愚留在馆驿,查看这些账目,当然,不能按照别人设定的方法来看。”
“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查!”
陈铭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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