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当王后?我不能当王后,难道你才能当王后吗?你爱当贵妃就当个够。我现在既不稀罕你那什么贵妃之位,也不稀罕这发钗!不过,这根发钗嘛,我已经给幼白了。很抱歉不能给你!”
钮祜禄如玥听罢阿蛮的话,当即气得炸毛了。她嘶吼着说:“你有什么权利处置这根发钗!这根发钗分明就是你偷的!如果你说你没有偷,那么就是你的婢女手脚不干净偷的!反正你们俩总得死一个人!”
阿蛮一边像看戏一样,看着钮祜禄如玥为了一根发钗丑态百出,一边掂量着手里这根发钗的斤两,以便熟悉一下手感。
当钮祜禄如玥发泄完的时候,她看见阿蛮居然静默无语,然后她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钮祜禄如玥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心虚地不敢再看阿蛮。
要说钮祜禄如玥不怕阿蛮,那是不可能的。刚才她敢在阿蛮面前造次,不过是背地里受到了佟佳玉莹的怂恿,再加上自己怒气攻心,一时急躁而已。
不出钮钴禄如玥所料,阿蛮果然握着那发钗的柄就当棍子使了。
只见阿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发钗尖的那头直怼向钮钴禄如玥的喉咙。钮钴禄如玥当即吓得脸无血色,尖叫连连。
阿蛮挑眉沉声说:“怕是要死的是你吧?”说完握着发钗的手,略一使力,眼看钮钴禄如玥的脖子就快要扎破皮。
千钧一发之际,苍狼王来了。原来是佟佳玉莹见形势不对,暗地里差人去找苍狼王。
钮钴禄如玥见到苍狼王之后,如遇救星。她头也不敢转,耿着脖子,可怜巴巴地颤抖着声音朝苍狼王直喊:“陛……陛下,救……救命啊!”
苍狼王步步走近,看清阿蛮怼着钮钴禄如玥的那根发钗之后,他瞬间了然。其实来之前,他就已经听小太监大概说了一下前因后果。只是,他没想到,现场形势发展到这么恶劣。
于是,苍狼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钮祜禄如玥连忙喊冤,她对苍狼王说:“陛下,她们偷了您的发钗,还硬要说这发钗是您送的。臣妾气不过,所以才……”钮祜禄如玥一边抽泣,一边掀开丝帕的一角,偷偷观看苍狼王的表情。她等待着苍狼王如何发落阿蛮。
没想到,苍狼王突然轻哼了一声。钮祜禄如玥浑身一颤。
只听苍狼王说:“这发钗就是本王送给阿蛮的。怎么了?”
怎么了?又是这句怎么了!苍狼王一句“怎么了”直刺向钮祜禄如玥的心中。钮钴禄如玥感觉自己要疯了。
钮祜禄如玥弄不懂,她的苍狼王陛下怎么会真的主动把那发钗送给这个蛮夷女子!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钮祜禄如玥吐血般地捂着胸口,在默默地扪心三问。
眼看钮钴禄如玥的眼泪这回真要急出来了。苍狼王才柔声对阿蛮说:“把发钗放下吧,嗯?这发钗原是母后的,沾染了鲜血,亵渎了可不好。”
听到苍狼王的话,钮祜禄如玥脸色一变。苍狼王居然不关心她的死活,只关心那根发钗!终究是人不如钗,更何况,他还认为她的鲜血是脏的,会亵渎了发钗!
钮祜禄如玥死死地咬住了那丝帕,一副惨绝的模样。
阿蛮看到眼前钮祜禄如玥那副颓然的样子,知道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教训。于是,阿蛮便从善如流地把发钗放下。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她一个心怀天下的人,胸襟自然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脱身之后的钮钴禄如玥顿时瘫软在地上,她连忙扯住苍狼王的裤子,真真正正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甘心地对苍狼王说:“陛下,您这是骗臣妾的吧?臣妾宁愿被她拿发钗所伤,也不愿见到您把发钗送给他人啊!”
苍狼王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早知道他就不救钮祜禄如玥了。真是多事!
再说了,苍狼王认为,自己把发钗送给谁,不送给谁,自然是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的。
于是,苍狼王冷漠地挥了挥手,令人上前把一直在呼天抢地的钮钴禄如玥拖了下去。
佟佳玉莹还在那里呆呆地站着。这回,虾蚌相争,她这个渔翁居然一败涂地!
苍狼王冷眼地看着佟佳玉莹问:“怎么,你还不下去吗?难道也要本王令人把你拖下去不成?”
然后,佟佳玉莹便行尸走肉般地走了。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小德子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他不自觉地退后几步回避。
苍狼王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幼白,他浑身散发出冷意。哪怕是他这个当事人来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他也并没有让幼白起来。
阿蛮看不过,她把幼白扯了起来,然后挥了挥手,让一众侍卫婢女退下。
可是苍狼王依然屹立在那里,不改他寒冷的气场。
就在阿蛮以为苍狼王要变成一尊石像的时候,半晌,苍狼王终于徐徐地启齿道:“本王送给你的发钗,你为何随随便便的,就打赏给下人了?”
阿蛮眼观鼻鼻观心,最后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一翘一翘的脚趾头说:“不然呢?反正我也用不着。何不让用得着的人高兴一下?”
苍狼王怒了,他犹如严厉的父亲看着自己的败家儿一般,盯视着阿蛮,直看得阿蛮动也不敢动一下。
苍狼王歇斯底里地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得到本王的这根发钗?!”
阿蛮眨巴着眼睛看着苍狼王说:“这个问题很重要?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需要!”
苍狼王捂着胸口,他被阿蛮气得久久不能言语。
阿蛮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好像是做错了事。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么珍贵的发钗,她把它还给苍狼王不就得了吗?还省得自己麻烦!
深知做错事的阿蛮也不敢直视苍狼王,她把那发钗轻轻巧巧地朝苍狼王一抛,说:“这劳什子惹是生非的金钗,我不要了。还给你。”
苍狼王还在捂着胸口,他痛心疾首地问阿蛮;“你真不要了?”
阿蛮背对着苍狼王,她目视前方说:“你不用给我东西了。我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拿。”
苍狼王说:“你拿不到。”
阿蛮不置可否地说:“谁知道呢?”
说完,阿蛮就要离去。
苍狼王朝阿蛮喊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阿蛮脚步顿了一顿,回应了苍狼王一句:“我为什么会后悔?”然后便义无反顾地向前行。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阿蛮就是一副拽拽的、很帅气的模样。直到,苍狼王朝着阿蛮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喊了一句:“要想当王后,就必须要得到这根发钗!!~”
然后……阿蛮就很没志气地“嗖”的一声又回来了。
阿蛮眨巴着眼睛看着苍狼王问:“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要封我当王后?”
苍狼王别转过脸,也不看阿蛮,他说:“怎么可能?本王是说,要封王后,就要得到这根发钗。”
然后,阿蛮便朝着苍狼王伸出了手,并且张开了自己的手掌。阿蛮说:“喏,把发钗还给我。”
苍狼王这回嘚瑟了。他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果然是不会懂得珍惜的。现在发钗在他手里,他掌握了主动权。
苍狼王攥紧了那根发钗说:“现在你已经把发钗还我了,我今后还要不要给你,还另说。”
阿蛮再问:“你到底给不给?”
苍狼王不答反问:“你不是说,你想要的东西,就会自己拿到手的吗?”
阿蛮眼眸里精光一闪,说:“好的,我明白了。”
苍狼王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总感觉,阿蛮什么也没明白,然后,还误会了他的意思?
为了把阿蛮拉回正途,苍狼王别转过脸,看着不远处的湖说:“要不,你陪本王去钓鱼?”苍狼王的言下之意是,只要你把本王哄高兴了,我没准就把发钗给你了。
然而,阿蛮眼里的眸光再一闪,她可不是这么想的。阿蛮心想,他这是在给她机会,让她动手去抢那发钗?反正机会不要白不要。要拿到他手里的发钗,的确得接近他才行。确认过眼神,她果然遇到了对的人!
所以,阿蛮当即首肯:“成交!”阿蛮哥俩好地还拍了苍狼王的肩膀一下。直拍得苍狼王猝不及防,还呛了几下。
苍狼王挠了挠鼻子,就感觉自己被拍得心肝乱颤。
于是,阿蛮随苍狼王来到波光粼粼的柳叶湖。然后,苍狼王令人去取他的御用钓竿。
苍狼王背着手,看着美不胜收的湖边美景问阿蛮:“阿蛮可会钓鱼?”
阿蛮想了想,钓鱼她的确不曾钓过。旧日她哪有鱼竿这种奢侈的东西。即便是她亲手做,竹竿好找,鱼丝绳也不好找不是?
以前阿蛮为了裹腹,一般总是赤着脚去溪涧里徒手抓鱼而已。后来嘛,白胡子爷爷还教会她用竹竿扑鱼。所以呢,阿蛮便老实地回答苍狼王的问题:“不会。”
于是,苍狼王的内心瞬间便被一股强烈的优越感占领。他感觉自己又多了一项比阿蛮厉害的技能。却不知,阿蛮会不会因此十分崇拜他?
苍狼王压抑着将将要上扬的嘴角,他说:“嗯,本王也只是略懂一二。”但凡说话不能说太满,苍狼王深谙其中之道。自己捧高自己,终究是落了一个下乘。所以,苍狼王决定来一个先抑后扬。说完,他便瞟了小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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