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蛮走到其中一个棍僧跟前。
那棍僧刚才被阿蛮用落尘打趴,还没能够站起来。
此刻,见阿蛮走了过来,他连忙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然而,阿蛮的目标并不是他。
阿蛮地目标是他身侧的木棍。
于是,阿蛮收起了落尘,捡起那木棍,然后开始耍起了棍招。
“棍僧十二式。”
阿蛮一式不落,一招不差地舞了出来。
一众棍僧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那住持也是惊吓得无与伦比地说: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棍僧十二式?”
阿蛮说:“我不仅会棍僧十二式,我还会这个。”
说完,阿蛮便耍起了白胡子爷爷教给她的棍招。
反正,白胡子爷爷是藏宝寺的祖师爷。
白胡子爷爷教给她的武功就算是藏宝寺的武功。
如今,把这些招式,亲自向藏宝寺的棍僧们演示一遍,就当是把这些棍招奉还给藏宝寺了。
住持边看阿蛮的棍式,边使劲地揉眼睛。
他边看,边疑惑道:
“奇怪,这棍式明明就像是咱们藏宝寺的武功,但是看着怎么那么眼生?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等阿蛮耍完了白胡子爷爷教她的整套棍棒招式,住持已经惊愕得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疾步走上前,难以置信地问阿蛮道:
“方才……方才你所演示的,莫不是……莫不是我们藏宝寺祖师爷独创的上乘棍法?
老衲……老衲想起来了。
老衲荣升寺里的住持的时候,曾经远远地见过祖师爷耍过一回。
后来,便再没有机会见着。
没想到……没想到如今能在这里看见。
而且,居然还是出自你一个小女子之手。”
阿蛮手持长棍,歪着脑袋回忆道:
“我幼时到小溪边喝水。遇到一位白胡子老爷爷。
他总是随身带着一个水葫芦和一根钓竿。
每次我遇到他的时候,他都在临溪垂钓。
他的鱼钩是直的,并且不放鱼饵。
老爷爷总说,他钓鱼是愿者上钩。
就是这位老爷爷,指点了我武功。告诉我山里藏着宝物。”
住持听了,他蹙眉摇了摇头说:
“不可能的。咱们祖师爷是个老神仙,平时深居简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又怎么可能时常往那山涧跑?
只不过,你描述的模样和性情,倒是和咱们祖师爷很像。”
阿蛮不说话了,她定睛看着住持。
半晌,阿蛮讳莫如深地说:
“你要明白,祖师爷爷可是个老神仙。我确信我见到的就是他。”
住持的表情一脸严峻,他说:
“嘶。如此说来,你是真的挖了那擎天柱?”
阿蛮点了点头说:
“初时,我哪懂什么擎天柱。
白胡子爷爷说山里有宝物,我就去挖了。
结果,一挖就挖到那千斤长棍。
我就随便拿去把玩了。
当时,我还以为那长棍太重,没有人要呢。”
住持再次倒吸了一口气,他说:
“你就随便一挖,就挖到那擎天柱?而且,你还随便拿去玩了?”
阿蛮再次点头道:
“是的,我还用那长棍给老爷爷扑鱼了。”
住持念了一句佛语,然后说:
“倘若你口中的老爷爷真的是咱们祖师爷。他指点你找到那擎天柱,还放任你用来扑鱼。
想来,你就是那命定之人了。
因缘际会,常人自是强求不得。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
什么命中注定?不是人定胜天吗?
阿蛮挠了挠头,这么玄的话,她听不懂。
住持看见阿蛮的模样,他摇了摇头说:
“罢了,既然命中注定,你是那擎天柱之主,那么,后来你的长棍又是怎么搞丢的?”
阿蛮说:
“我们遇到马贼,并且中了他们的蒙汗药。之后,晕晕乎乎地被带回山寨。我的长棍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住持再次摇了摇头说:
“不可能。寻常人,哪里能拿得动那千斤长棍。也就是你……”
住持看了阿蛮一眼,颇有些羡慕地叹了一口气。
阿蛮歪着脑袋说:“或者,拿走长棍的就不是寻常人呢?”
就在阿蛮猜测的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了一声鸟叫声。
住持捻着佛珠,抬头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是鹰叫?”
这回阿蛮半点不含糊地摇了摇头应答道:“非也。是大鹏鸟的叫声。”
大鹏鸟……
阿蛮想起,他们从山寨下来,告别了符拉娜和沙伽罗之后,曾经回到长棍落下的地方去找。
结果,长棍没找着,却听到了一声鹰叫。
当时,云锦告诉她,那是大鹏鸟的叫声。
当时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地方离南荒王宫挺远的,却有大鹏鸟的叫声。
如今看来,莫非阿蛮的长棍就是被那大鹏鸟叼走的?
阿蛮突然灵光一闪地想到。假如是大鹏鸟的话,没准可以搬得动那长棍。
毕竟,大鹏鸟可是神兽!
可是,如今大鹏鸟为何又会出现在西夷国的上空?
莫非是嗅到了西夷宫廷的血腥味?
阿蛮抬头寻找大鹏鸟的踪影。
小战也莫名地朝着天空嚎叫。
缓缓害怕地揪住了阿蛮的衣角。
她怯弱地轻声说了一句:
“在那里,那大鸟嘴里叼着东西。那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阿蛮连忙看向缓缓,只见缓缓一手揪着她的衣角,一手颤抖着往天空上指。
然而,阿蛮的关注重点却不是这些。
阿蛮一脸欣喜地对缓缓说:
“缓缓,你能正常说话了?而且,你现在说话的速度,已经跟正常人无异了!”
缓缓垂眸,她宠辱不惊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经历了一场变故,离开西夷王宫,离开她恶毒的母亲黄莺,缓缓居然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了。而且,恢复得比原先更好。
阿蛮抿唇一笑,然后她赶紧顺着缓缓刚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看见一只大鹏鸟在西夷国上空盘桓。
然而,它却不是朝着西夷王宫的方向。
大鹏鸟似乎在乱转,但是,看上去又像是在四处寻找一些什么东西。
很快,大鹏鸟便一飞冲天,然后消失不见了。
阿蛮看着北漠的方向对住持说:“看来,我得去北漠一趟。”
这回,就连住持都急得扯住了阿蛮的衣袖。
后来,住持察觉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放开自己的手。
住持对阿蛮说:
“姑娘……你……你就这么急着走?老衲,老衲还想邀请你成为咱们藏宝寺的方丈。”
阿蛮摇了摇头说:“不,我不当僧人。亦不可能成为僧人。”
住持说:“不用。姑娘只需要在藏宝寺镇守就好。以姑娘的武功,还有对老神仙的因缘。足以坐镇方丈之位。”
阿蛮看着远方说:
“宝棍已出,藏宝寺也完成了它的使命。今后,藏宝寺应多做善事,广结善缘。而我的当务之急是找回那千斤长棍,并不宜在寺内久留。”
住持点头同意道:
“谨遵姑娘建议。姑娘去将那擎天柱找回吧。但凡有用得着我藏宝寺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自当为找回那镇山之宝竭尽全力。同时,我们亦希望能效忠于擎天柱的主人。”
阿蛮牵着缓缓的手,对住持说:
“那有劳贵寺暂时收留这个小女孩——缓缓,并且传授她一些武功招式。
当然了,作为报答,祖师爷的棍棒招式,我也会传授给你们。”
住持连忙诚惶诚恐地说:
“原是不应该要什么报答。只不过,祖师爷的棍招实在是本寺的瑰宝,对本寺的武术提升大有裨益。如此,就有劳姑娘了。”
刚才被阿蛮打倒在地上的棍僧闻言,无一不是欢呼雀跃的样子。
只不过碍于住持还在这里,他们压抑着,不敢欢呼得太大声。
这时候,住持亦清了清嗓子。他捻着佛珠,压抑着兴奋说:
“藏宝寺是同意收留这小姑娘了。但是,本寺向来不收女弟子。所以,这位小姑娘必须要削短头发,女扮男装。”
阿蛮征询地看向缓缓。
缓缓牵着阿蛮的手,认真地点了点头。
阿蛮说:“如此,我便放心了。”
于是,住持和一众棍僧一起对阿蛮行礼道:
“如此,谢过姑娘了。”
阿蛮当然知道他们谢她什么。他们在等着她教他们棍棒功。
于是,阿蛮亦当之无愧地受了他们这一礼。
之后,阿蛮执起长棍,传授一众武僧棍棒功。
祖师爷爷的棍棒功是上乘武功。
一众武僧也不指望能当场学会。他们只求学得个形似。然后自己再勤加苦练,悟出其中的精粹。
教完武功之后,阿蛮便要离开。
缓缓亦在阿蛮的见证下削短了头发。她戴上了帽子,宛如一个小小的僧人。
不变的事,缓缓依旧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阿蛮要离开了,住持便牵着小僧人打扮的缓缓为阿蛮送行。
阿蛮走了几步,打算回头最后看一眼缓缓。
见缓缓已经安顿好。阿蛮便放心往前走。
结果,才没走两步,缓缓却松开了住持的手,急急地追向阿蛮。
缓缓说:“姐……姐姐……”
阿蛮顿住了脚步。想起自己要离开,都不曾跟缓缓说上几句道别的话。
主要因为她不懂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
可是,此刻见缓缓这般模样,阿蛮就突然觉得,道个别还是有必要的。
于是,阿蛮便蹲下身子,平视着缓缓。
阿蛮摸了摸缓缓的脸颊,然后对缓缓说:
“好好学武功吧,缓缓。不用想念我。亦无需惦记着其他人。等到你变得足够强的时候,没准大家就可以见面了。”
缓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宫里的乳母嬷嬷对她好之外,就只有阿蛮对她最好了。
阿蛮总是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而她却不能为阿蛮做些什么。即便是阿蛮现在要离开了。她依然帮不上阿蛮。
缓缓就觉得很自责。
然而,阿蛮却似乎看出缓缓所想,她摸了摸缓缓的头发,然后对缓缓暖心一笑。
缓缓见状,心中一暖,亦回以阿蛮一个微笑。
道别完后,阿蛮站起身来,打算继续离开。
怎料,阿蛮才刚一站起,她突然捂着嘴干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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