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的想法开过光了,你想什么就来什么。"
尽管刘成对又一条生命的逝去感到难过,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苦中作乐。
每天处理的案件数不胜数,但两兄妹在同一天遇害,还是让他心痛不已。
张森无奈地耸肩,嘴角轻轻一撇,朝办公室门口示意。
"出发吧,去现场看看。"自从被卷入这场风波,他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想到小杨是父亲公司的一员,张森心头不由得一沉。
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行程,他们抵达了小杨的故乡云村。刚进村口,就看见河岸边人头攒动,周围已被警方设立了隔离带。
村口有两个武警站岗,整个村落已被执法者包围。两人走近,领头的武警迎上来介绍情况。
"刘队长,尸体被肢解了。"
"是谁最先发现的?"
"同村的一位妇人在死者家后院挖魔芋,一锄头下去挖出了一只半截的手臂,当场就吓昏过去了。"
"其他部分找到了吗?"刘成面色凝重,一边询问,一边在武警引导下走向杨家的小平房后院。
"还没找到,那只手臂就在这里被发现,埋在魔芋下面。"
"真是丧尽天良的凶手,太狠心了。"望着那半截手臂,刘成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尽管他每天面对惨烈的案件,但这样一个花季少女的陨落,加上她哥哥早上的自杀,让他不禁感到悲悯。
"我查过资料,死者应该是杨琴,不满十八岁,双腿有残疾。"
"村里的人调查了吗?事发前有没有人接近过杨家?"
张森环视了一下朴素的小平房,率先步入前院。映入眼帘的是桂花树下的轮椅和矮桌上的简单食物。
张森上前拍照,仔细一看,心中更添忧虑,只见一碟红薯干和一碗稀饭。
筷子掉在桌子下面,稀饭旁散落着红薯干,而桌子底下的红薯干被咬过一口。
"法医来了吗?"
"孙法医已经在运河那边了,正在和武警一起搜寻其他尸块。这些食物尽快送去检验。"
张森戴上手套,收集了被咬过的红薯干,未动过的稀饭,以及散落的红薯干。
随后,他们来到了运河边,围观的村民都是本地人,惋惜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哥哥刚大学毕业,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呢!"
"唉!"
"没想到一天之内,两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听说他哥哥是自杀的。"
"会不会是杨坤在外面闯了祸,连累了妹妹被杀害?"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几个妇女的谈论,张森走过去问道:"大婶,杨坤刚大学毕业不久吗?"
"没错!"
"这孩子多懂事啊,照顾着残疾的妹妹,家里穷得叮当响,上大学的钱都是村里人凑的。"
"哦。"
听到这里,张森皱起了眉头。小杨工作时间不长,学费由村里资助,还有国家对贫困学生的补助。
这样的人理应知恩图报,怎么会背上两亿的高利贷重负?
难道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妹妹?张森想到这里,立刻向大婶发问。
"大娘,杨琴的腿疾是无法治愈,还是缺乏医治的资金呢?"
"唉!提起这孩子就让人心酸。"大娘擦拭着眼角:"杨坤带琴琴去过大城市的大医院,说要十几万才能治愈她的病。"
"哎呀!看到杨坤为了妹妹的病日夜劳碌,真叫人心疼。"
"大娘,您的意思是,如果有钱,杨琴的病早就康复了?"
刘成和张森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浮现出相同的疑惑。
如果杨坤或是因为巨额高利贷,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救治妹妹,那么杨琴的病早该治好,况且治疗费用只有十几万,他却欠下了两亿的债。
村民们口中的杨坤,感恩且质朴,这样的事情根本说不通。
"唉!"
"执法的同志,就算没钱,有爱心的孩子也不会受此折磨。"
"杨坤对妹妹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他对村里人也有感恩之心,虽然挣得不多,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婆婆带两块红糖。"一旁的小媳妇抹泪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称赞杨坤的善良。
张森心中有数了,杨坤的品格不可能欠下如此巨债。想到他在张山公司担任总裁助理的职务,经常与财务打交道,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两人来到河边,张森在无人处靠近刘成,低声说:"杨坤一定是被犯罪分子威胁,在公司做了些出格的事,被人掌握了把柄,越陷越深。"
"我也是这么想的,凶手利用这个无辜的年轻人,一步一步把他推向绝境,最后灭口。"
河面上,十几艘船只载着执法人员有序地打捞,岸边的塑料袋里,已找到了两块人体组织。
孙磊正在检查,见两人走近,立即起身主动通报情况。
"这两块是小腿内侧和死者手臂的部分残骸。"
"大约是什么时候死亡的?"张森不忍直视那些残肢,侧过头去。
"要等全部尸体现在打捞上来,我们进行全面尸检才能确定。"
"找到了,快来帮忙。"运河中央传来呼唤,小船缓缓靠岸。
孙磊示意两位同伴过去,接过船上递来的黑色塑料袋。张森也随即靠近,打开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半的脸皮,从下眼睑处断裂,上半部分尚未找到。
经过水的浸泡,肢体上的血迹已被冲洗干净,苍白如纸。
边缘的碎肉,细小的血管纠结在一起,仿佛被钝器切割,即将分离但还未断开。
张森只觉一阵眩晕,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看向张面。
夜幕降临,河中央的打捞船上传来执法者的激动声音。
“赶紧把这个黑色包裹提上来。”
“似乎挺重,大家一起来。”
“嗯!”
袋子在众人的合力下缓缓升起,随着天色渐暗,船只只得靠向岸边。
这里是运河的分支,附近村落条件艰苦,连盏路灯都找不到,给打捞工作带来困难。
“天黑了,我们先把捞到的东西送到殡仪馆,明天再继续。”
领头的警察下船,将黑色包裹交给孙磊。当打开包裹的瞬间,所有人的心情瞬间沉重。
眼前赫然出现三块人体组织,属于女性的胸部和腹部软组织。
“唉!”
“凶手太狠毒,对一个残疾少女也能下手如此狠辣。”
张森心中震惊,不愿再看那些残骸,对警察队长说:
“你们先把这些带回,我想再去杨家找找线索。”
“我陪你。”
刘成决定留下,陪张森返回杨家继续调查。
鉴于事态紧迫,院子里的现场还未进行详细搜查。
“刘队,我也留下帮忙!”刘成的手下杨涛主动请缨。
三人重返杨家,其他人则分头行动,一部分护送遗物去殡仪馆,其余在村边暗中守护,保护运河现场。
进入小平房,屋内干净利落,除了堂屋,还有两间房。
杨婶指着后面的房间说:“这是杨坤的房间,他可喜欢读书了,你看这些都是他的书。”
“以前这些书都散在地上,我儿子上大学后,我就把这书架给了他。这孩子懂得感恩,上周回来还给他奶奶带了两块红糖,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大嫂在一旁不停夸赞,反映出杨坤家庭的艰难。
张森望向对面略显破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
从小学到大学的课本,还有诗词、哲学的课外读物,从小学到大学的成绩单和奖状都被整齐地保存在书架上。“这么出色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背负巨债呢?”
“没错!你看这边全是法律书籍,杨坤懂法律的。”
“什么巨债?杨坤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勤劳节俭的孩子。”
杨婶反驳了两人的观点,张森大致明白了状况,于是转移了话题。
"婶,那个对面的屋子就是杨琴的住所了吧?"
"没错,这里就是她的天地。她哥哥曾许诺,待她腿疾痊愈,便让她与邻村的小李喜结连理。现在,我的孙子孙女恐怕等不及了。"
"小李?"张森微微蹙眉,显然,受害人已有心上人,让他不禁感到一丝遗憾。
"是啊!小李也是个正直的青年。杨琴受伤前,俩人互生情愫。"
"了解了,婶子,多谢!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我不需在此久留。"
张森已悄然移至床边,瞥见一纸条,但他并未立即惊动刘成,而是打算先送走两位妇人。
"好吧,那我先告辞,你们辛苦了,希望早日揪出真凶。"
杨婶向身旁的妇人示意:"陈嫂,我们走吧。"
"好的!"
二人离去后,张森迅速关上院门,并吩咐手下在外守候。
他领着刘成进入杨琴的房间,拾起床头柜上的纸笺,原来是杨坤留给妹妹的留言。
"琴儿,我先回公司。早餐在锅里,记得食用。这两百元给你,让小李帮你到镇上买些必需品。有事找大哥。杨坤。"
"看来杨坤并非头脑不清醒。继续搜寻。"
身为公司高层,杨坤的薪酬不菲,却仅留给妹妹二百元,这颇令人费解。
两人翻遍箱子,找出一本存折,竟然是杨琴的。
存折上的每一笔转账,都在每月的十五日下午。
看到存款数额,大致在五千至七千之间,而存折总额已达九万八千,张森陷入沉思。
"怎么了?"刘成轻推他,凑近查看存折。 "哎呀!这么多钱?"
"每月十五是我父亲公司发薪的日子。杨坤的每一分钱都汇入妹妹的账户,或许是为她的治疗储备。"
"村民们说,治好杨琴的腿需要十几万,现在已经有了九万多,杨坤不可能去高利贷借款。"
刘成提出见解,张森点头表示同意。
存折上只有进账,无出账记录,意味着这笔钱从未被提取。
"继续找,看看还能发现什么!"刘成说完,继续搜寻。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是一叠泛黄的情书。
显然,这些情书并非近期所收,日期显示是三年前,那时杨琴十五岁。
写信人正是小李,那个邻村的小李。
"不对劲!"
张森突然察觉到异样,却一时无法理清思绪,整个人愣在原地。
刘成也察觉到不妥之处,或许他们想到的是同一件事,只是未曾言明。
两人目光交汇,刘成忆起了在运河边打捞尸体的情景。
"在那悲痛的队伍里,最撕心裂肺的无疑是杨家的邻居杨婶和那位中年妇人,那个叫二狗子的却并未现身。"
"糟糕,是不是二狗子带着钱跑了?" 杨涛此言一出,三人皆是心头一紧,冷汗涔涔。
然而张森查看存折后否定了这个想法:"存折上没有任何转账记录。"
"转账记录只会出现在存款、取款或查询操作后,如果这存折有配套的银行卡,而且绑定了手机..."
"杨琴的手机!" 张森恍然大悟,三人立即搜寻杨琴的手机,但搜遍了每个角落也未能找到。
"现在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二狗子,他和杨琴走得最近,会不会是他利用杨琴的手机转移了资金,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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