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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大陆中部偏东,一座雄伟的城堡依山而建,墙壁之上,刻满了各种精致浮雕,古朴大气而不失庄严,熹微晨光之下,整个城堡镀上了一层淡淡金光。
而此时在城堡中心的礼堂大殿,正在进行着一个盛大的仪式。
高高的大殿穹顶之上,镶嵌着九颗巨大的血色宝石,散发出明亮的血色光芒,将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血色之中。
大殿东首,是一个高出地面一尺左右的平台,平台之上放置着两个华丽的金色座椅,座椅背上镂刻着精美的蝙蝠图腾,两颗血钻制成的双眼,闪烁着诡异幽芒。
其中一个座椅空置,另一个座椅之上,坐着一个身着紫色晚礼服的中年美妇。
两个座椅之后,则站着十多道人影,男人身上,全都穿着考究的黑色礼服,至于女性,则全都穿着色调鲜艳的各色礼服。
这些人,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拥有一双,令人望之生寒的血色眼眸。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礼堂的中心位置。那里,是一个三丈直径的圆形祭坛。
祭坛边缘,十名老者身披黑袍,低声念动着莫名的咒语,念动的声音非常整齐,十个人念出的经文经,仿佛是一人发出,晦涩的经文充满宏大庄严之感。
祭坛正中,放置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表面光泽,镶嵌着各色宝石,看上去不像是葬尸之物,反倒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而在这棺木首位前方,竖立着一根石质的黑色十字架,黑色的十字架上又以白石雕成一具栩栩如生的苦难人像,双臂张开,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此时在这十字架前,一名少女,身穿一袭金色的晚礼,胸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满头的血色长发披肩垂落,俏丽的面庞之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祭坛周围十名黑袍祭祀的念经之声渐渐高昂,像是达到了一个高潮,发出了长长的颤音,一股神秘、悸动之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坐在座椅之上的那名中年美妇,眉毛一扬,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殿堂:“请圣血!”
话音落下,原本安静的大殿之中,顿时想起了一阵振翅之声,一直倒悬在穹顶正中的一只血色蝙蝠,蓦然间睁开双眼,透发出一道慑人红芒。
血色蝙蝠震动双翅,翩然翻飞到十字架上,落在了那白色人像头顶,化成一道血光,钻了进去。
就在血光没入的瞬间,原本平淡无奇的白石人像忽然光芒一闪,一条条清晰地血色纹路在石像之中浮现而出,如同血脉,在石像中缓缓流转,一股奇异的力量散发而出。
看台之上,站立着的十几人血色的眼眸之中全都露出贪婪之色,一名身穿红色晚礼的艳丽女子伸出舌头,轻舔下唇,不经意间,露出两颗锋锐的虎牙。
而在此时,十字架前面的血发少女,同样睁开了双眼,血色的眼眸中闪动着动人的神采,樱唇微启,两颗虎牙缓缓延伸变长,微微侧头,咬在了白石人像的脖颈之间。
白石人像的脖颈,竟如同人身血肉一般,被少女直接咬穿,在石像脉络间缓缓流动的血色光华,受到莫名力量的吸扯,向着脖颈部位疯狂凝聚,化成道道血光,被少女吸入口中。
不出十息,整具石像便重新恢复正常,其内再也没有半分血色,血发少女后退半步,睁开双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淡淡血迹,眼中露出一丝陶醉神色。
与此同时,身后黑色棺木的棺盖缓缓浮起,飘到半空之中,悬浮不动,血发少女神色平淡,自行迈进了棺木之中,坐正身子,缓缓躺下。
血发少女仰躺在棺木之中,两只眼睛怔怔地盯着棺盖下方的蝙蝠图腾,与两颗血钻雕成的蝙蝠之眼相互对视,仿佛发生了某种共鸣,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随着少女躺进棺木之中,悬浮的棺盖缓缓落下,投射进来的血色光线也渐渐减少,少女视线越来越窄,最后只剩下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随着一声清脆的轻响,最后一条缝隙也消失不见,棺内完全变成了一片漆黑的世界,永恒的孤寂,湮灭而来……
……
艰难地睁开双眼,眼中的景色有些模糊,但很快变清晰起来,出现在天狼眼前的,是一块干枯的木板,身下有些柔软,但却传来剧烈的颠簸之感,浑身撕裂般的疼痛。
天狼脑中翻腾,空间碎裂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出来,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还能活着。
这样想着,天狼忽然将目光投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之上,一枚黑色的戒指,闪烁幽光。
难道是它救了我?看着手上的戒指,天狼眼中顿时露出异样之芒,回想起空间破碎的可怕场景,情不自禁的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深吸了口气,天狼咬紧牙关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一辆马车之中,马车外面,不时传来阵阵鞭策之声。
神识一扫,天狼便已经摸清了外界的情况,自己似乎是被一个凡人商队救下了,天狼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此时,天狼浑身上下的血迹早已干涸,凝结成一块块黑色的血污盖满全身,狼狈不堪,但眼中却露出坚定:
“罗刹门,你们费尽心机想要灭我,老天有眼,我还是活了下来,等我回去,定要屠灭满门!”
正在这时,天狼忽然神色一动,看向前方,没过多久,马车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壮汉钻了进来。
见到天狼坐了起来,那壮汉顿时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小兄弟,你醒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清醒过来,真不容易!
你上山遇到了什么野兽,那一身的伤看上去可真吓人,小兄弟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恐怕就要喂那山里的野兽了。”
天狼微微一怔,随即收敛了双目中的寒意,有些虚弱的道:“多谢大哥相救,小弟感激不尽。”
“没事没事,出门在外遇到别人危难,总要帮上一把,再说我么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把你拉上马车罢了,能醒过来,还是你自己的造化。”大汉爽快的一笑,随即问道:
“对了兄弟,我叫柳庄,你是叫什么,哪里人士,怎么会到那荒山之中呢?那里平时可没有多少人经过的。”
“我来自哪里?”天狼闻言微微皱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何方,又怎么回答大汉的话语,最后只得摇了摇头,双眼中露出迷茫之色,有些痛苦的道:
“我只知道自己叫天朗,但来自哪里,却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好想都忘记了。”
“你失忆了?”柳庄闻言惊讶之色,但立刻就露出一丝异样神色,含有深意的看了天狼一眼,叹了一声道:“罢了,能醒过来就好,小兄弟你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就现在车里躺着休息吧。”说完大汉就要转身钻出马车。
“对了柳庄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中州吗?”天狼见到柳庄要走,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这里当然是中州了。”柳庄闻言,顿时一愣:“小兄弟你真会说笑,这里不是中州还能是别处不成,虽说在中州边上,但听说就算是那些仙人飞行,也要飞上十天半个月才能飞到东大陆。好了小兄弟你先不要是乱想了,还是安心养伤吧。”说着柳庄便钻出了马车。
柳庄钻出马车,跟架马之人打了个招呼,纵身跃上随着马车同步奔走的一匹骏马,策动马鞭,快速地向前奔去。
这是一支约有四五十人的镖队,四五十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押送着七辆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官道两旁绿树成荫,光影垂落投在众人身上,斑斑点点。
柳庄策动骏马,很快地来到了整个队伍之前,和策马走在队首的两人,并头前行。
为首一人是一名约莫五十来岁的汉子,腰板挺直,一身青袍干净利落,发丝之间参杂了根根白发,整齐的梳理在脑后,目光如电,透出一股英气。见到柳庄来临,淡淡地道:“小庄,怎么样,还没醒吗?”
柳庄冲老者略一抱拳,恭敬地道:“方老,那位小兄弟已经醒了,只是,我问他姓名和哪里人士,他却避而不谈,说是失忆了。”
“哦?”方老闻言目光一闪,看向柳庄。
柳庄略一迟疑,再次开口道:“不过我观那少年神色,显然并未失意,只是推辞罢了,而且。”柳庄停顿一下,继续开口道:
“而且我刚刚进入马车之时,与他目光对视,发现他的目光实在太冷,一看之下,竟然让我感觉心底发寒,这少年的来历,恐怕……”
柳庄的话没有说完,便看向方老,露出探询之色。方老闻言眉头微皱,目光闪烁,这时在方老左侧的一名三十多岁的黑衣汉子,顿时眼中光芒一闪,向方老道:
“方老,一开始我就说这少年在山中出现,太过蹊跷,现在看来,果然底子不净,不如……”说着眼中寒芒一闪。
方老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要鲁莽。”
王昌顿时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后押运的几辆马车,压低声音道:“方老,不是我不愿救他,实在是我们这一次押的镖太重要了,不能有半点闪失啊,反正他已经醒了,不如我们给他一点盘缠,让他自己离开吧,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
一边的柳庄闻言也是点头,不过方老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却是很快就是摇了摇头。
王昌见状顿时着急,还待开口,方老却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缓缓道:“他重伤刚醒,如果现在把他丢下,跟杀了他没有两样,咱们既然已经救下了他,就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如果你们担心,那就等过两日到了前面的白水村,找一户人家让他住下,这样你们两个可以放心了吧。”
“这……”王昌柳庄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有些无奈。这方老对他们来说是长辈,而且一生行侠仗义,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名气。
镖队一路行来,也正是靠着方老的名声,沿途盗匪都秋毫无犯,他们也很是尊敬,既然方老心意已决,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有异议,先后点了点头:“全听方老安排。”
方老淡淡点头,目光闪烁,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们两个是担心这趟镖有什么闪失,但是,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义字,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柳庄两人闻言,纷纷露出敬重之色,齐齐抱拳,恭敬地道:“晚辈受教!”
“义!”
马车之中,天狼目光闪烁,露出几分思索之色,随即点了点头,张口吞下两颗青色丹药,闭上双眼,丹田金丹缓缓旋转,弥散出一股股充沛灵力,行遍全身,开始行功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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