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九将人放下,直接在车头处坐下,眼睛盯梢似的直直看着车内。
易卿颜不悦,“还不走?”
上次他没能亲眼目睹易大小姐救他家主子的全过程,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必须将手艺学到手。
要是他家爷下次再晕过去,他也无需再求人,自己就能上手。
只是没亲眼见过,到时力度角度把握不好,弄巧成拙,怕把他家爷整坏了。
她家小姐赶人,这小子纹丝不动,她给他使眼色居然视而不见。
春喜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冥九不解地看了眼春喜,反倒催易卿颜,“易大小姐,开始吧。”
易卿颜从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怒声道:“滚出去!”
这一声简直要把车顶都给掀翻。
冥九摸了摸鼻子,大着胆子解释,“不是扇巴掌就能醒吗?让我学学,下次就不麻烦易大小姐了,我自己来。”
皇甫容玦的虚影在一旁整个人黑了一个度,现在要是有手,他恨不能赏他几个嘴巴。
这小子的脑子肯定是被狗吃了。
易卿颜也被气笑,扶额,“要么将他抬出去,要么给我滚!”
有点本事的,脾气就是大。冥九还想再多说两句,春喜直接推了他一把,“少废话,快走!”
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易卿颜哼笑了一声,“你挑近侍的眼光和你挑女人一样。”
矛头转得太快,皇甫容玦没反应过来,“怎么一样?”
“尽挑些胸大无脑儿。”
皇甫容玦朝她的胸部瞟了一眼,一本正经道:“你的胸明明都长到了脑子里。”
易卿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部,可以用一马平川来形容。
想到穆均瑶那对过于丰腴的女性特征,易卿颜拿白眼翻他。
她懒得再跟他掰扯,直言道:“要我帮你可以,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皇甫容玦眼睛眯了眯,“说来听听。”
“帮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不得对我有越矩之举。”
这几日他确实有些情难自禁,既然她不喜,徐徐图之,他有这个耐心。
皇甫容玦神态自若,“下不为例。”
“往后,每隔三日,我会唤醒你一次,直到找到神魂归位的方法。”
皇甫容玦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眸光灼灼,并未表现出异议,算是应下了。
易卿颜侧目,有些意外皇甫容玦的好说话。
“最后,等我找到法子稳固你的神魂,我们之间的婚约自动解除,你不得再以婚约来要挟我。”
皇甫容玦只思考了片刻就应了下来。
这世上只要不存在比易卿颜更有效的法子,她的下半生便会一直和他纠缠下去。
离了她,他会死。
哪怕死,他也绝不会离开她。
见皇甫容玦一副开什么条件都答应的架势,易卿颜暗自思忖,是不是该增加一些限制来约束他。
没等易卿颜再度开口,皇甫容玦先一步问道:“就这些?”
易卿颜狐疑地睇了他一眼。
“君子重诺,你能做到上述三点即可。”
“好,我答应你。”
只要她愿意和他讲条件,不一走了之,无论什么条件,皇甫容玦都会答应。
哪怕叫他放弃仇恨,和她远离这些纷争。
易卿颜谈妥,轻舒了口气,“你先出去。”
皇甫容玦也不拖泥带水,虚影一晃便不见踪影。
车厢内一下变得很安静。
易卿颜的目光向四周转了一圈,确认无人,这才在皇甫容玦的躯体旁落座。
她抬手,指腹轻轻滑过他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一直触及那张柔软的唇。
顺滑的下颌线上冒出星星点点的青色,摸上去粗糙得磨人。
易卿颜轻叹了口气,倾身,距离那张脸一个指尖的距离,温润的唇轻轻贴在他的上面。
停留良久,毫无反应。
易卿颜蹙眉,将两人拉开些,许是需要更深入一些。
易卿颜也不扭捏,再次低头,用她的舌轻轻推开他的唇。
刚探入他的嘴,还没等她触及他的舌,一股大力缠上来,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坚实的胸膛里。
她正要挣扎,一阵天旋地转,皇甫容玦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唇齿间是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气息,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快速窜起。
易卿颜将手抵在他胸膛,一对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泛着春色。
皇甫容玦心头一悸,在她唇间低语,“阿颜,抱紧我。”
那样的软言软语,带着蛊惑人心。
易卿颜脑子嗡嗡作响,浑身血液瞬间沸腾,手已不知不觉拽紧他的袍领,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
皇甫容玦幽深的眸子泛着欲色,易卿颜不敢看他。仿佛只要一眼,她就会陷进去。
皇甫容玦将她所有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他哑着嗓音,蛊惑她。
“阿颜,听话。”
易卿颜的手指蜷了蜷,理智告诉她,要保持冷静,但他身上的松木香,含情脉脉的眼神,想将她爱到骨子里的欲念,都让她有些不能自控。
她略抬了抬纤细的脖子,咬住他的唇瓣,一点点将自己的唇和心都放了进去。
冥九在马车外守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两人出来,抓头挠耳了半天,在进去和继续守的选择上,摇摆不定。
春喜斜睨他一眼,“这么耐不住性子,你是怎么当上宁王近侍的?”
冥九没好气,“躺在里面的不是你家主子,你当然不着急。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我家爷怎么还没动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得进去看看。”
春喜将手中的佩剑打横拦住他,“你敢!”
“有什么不敢。”说着冥九就要往马车冲去。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皇甫容玦掀开车帘,从车上下来。
“王爷!”
冥九激动地声音都在颤,连忙收剑行礼。
“是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皇甫容玦淡淡看了两人一眼,“阿颜已歇下,别惊扰了她。”
易卿颜此时正躺在榻上,人已清醒。
一想到两人刚才差点擦枪走火,她掐了自己的颈动脉窦,直接昏睡过去才躲过。
一次两次,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将自己架在火里烤。再来第三次,她觉得自己会承受不住,必须尽快解决他的离魂之症。
车帘的缝隙里挤出一个脑袋,易卿颜朝众人喊道:“我们去天门山白水寺。”
话音刚落,一个女孩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地方我熟,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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