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以甲板为分界线,下六层,上六层,一共有十二层。
凤鸣阁在上面第六层,宝船的最高之地。
易卿颜本不想来,皇甫容玦拿小婢女的事要挟,她不得不就范。
也不知自己当时抽什么风,做什么烂好人,这不就把自己也坑进去了。
两人由婢女领着到了第六层。
一个大大的匾额挂在上头。
凤鸣阁三个墨色大字,描了一圈金边。
易卿颜觉得这名字过于骚气。
仁显公主跟自己的男宠们,日夜在这阁楼里,调和阴阳之事,可不就是日夜凤鸣嘛。
易卿颜偷瞄了皇甫容玦一眼。
他无波无澜的一张脸,柔和得如同天上的月亮,却又透着股孤傲的清冷感。
这人设,比皇甫容玦多了一分烟火气,比她大哥多了一份清冷感。
别说仁显 ,她也被迷得有点丧失理智。
自从昨晚一夜好梦,她觉得自己和仁显半斤八两,也没正经到哪里去。
阿香早早立在门外等候,见皇甫容玦身边跟着易卿颜,眉头微不见地拧了下。
转瞬换上笑,迎上来。
“吾公子里面请。”
“吾二公子请。”
易卿颜收回视线,默默跟在皇甫容玦身后,进了室内。
凤鸣阁一进去就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
厅内的柱子,地砖都点缀着碎金,金灿灿的,极尽奢华,跟仁显公主的品味如出一辙。
阿香将两人引过大厅,进了一侧偏殿,入了内室。
内室的风格,和大厅完全不同。
墙上的字画,屏风,摆件,乃至盆栽都按着燕璃的风土人情布置,处处透露着淡雅,睿智,含蓄,和现在皇甫容玦给自己立的人设别无二致。
易卿颜挑眉,为了得到男人的心,仁显这是自己先走心了。
房内撤了主位,正中只放了一张长方形餐桌。餐桌两侧遥遥相对放着两个蒲团。
现在多了一个易卿颜,阿香吩咐婢女在客位增加了一个蒲团。
“两位公子请先入座,公主稍后便来。”
话音刚落,从里间传来脚步声。
一个娉婷的身影袅袅而来。
一袭红纱轻如薄雾,衬托得仁显丰腴白皙的身躯,既性感又妩媚。
易卿颜不由暗叹,真是朵人间富贵花。
可惜以她对皇甫容玦的了解,他似乎对这种太露骨的女人,不太欣赏。
仁显搔首弄姿的走姿在见到易卿颜时滞住,她再三叮嘱单独宴请吾公子,没想到他还带上了他那个幼弟。
仁显气闷,本想着孤男寡女,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以她的身姿,不信吾公子酒后三巡,送到嘴边的肉不吃。
现在可好,多了个碍眼的,这快到手的肉又要飞了。
人已经到了近前,皇甫容玦才起身行礼。
“拜见仁显公主。”
易卿颜一样照葫芦,“拜见仁显公主。”
仁显压下心头的不快,赶忙上前扶住皇甫容玦的手,满脸娇笑,“吾公子,免礼。”
还知道顾着一旁的易卿颜,“二公子也快快免礼。”
皇甫容玦不着痕迹抽回手,将一早准备的锦盒递了上去。
“一份心意,请公主笑纳。”
“只是一餐便饭,吾公子如此客气,快请坐。”
仁显笑着亲手接过,当着面打开锦盒。
易卿颜都不知道皇甫容玦原来这么懂礼节,过来赴宴还知道准备礼物。
她勾着脖子往锦盒瞧了一眼,那是皇甫容玦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个羊脂玉扳指。
这是宴七百送他的成人礼。
以前很珍视的东西,虽然价值不菲,现在也不过只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死物。
“这是吾某一直随身佩戴之物,望公主不要嫌弃。”
这款男士扳指和仁显一点都不搭,但架不住送它的人是皇甫容玦,又是他贴身之物,仁显爱不释手。
“我怎会嫌弃。你特意为我准备了礼物,有心了。”
易卿颜翻了个白眼,哪里是特意,明明是本来就不想要的东西。
仁显赶忙唤来婢女,“来人,快将酒上上来。”
她盯着皇甫容玦那张神颜有些痴迷,不急不缓道:“这酒是西域皇室珍藏。听婢女说,你问她讨了两瓶,知道你喜欢,我特意叮嘱下人又取了两瓶。今日,你不喝个尽兴,我可不放你走。”
易卿颜咋舌,这意思,仁显又从地窖取了两瓶新的,为了皇甫容玦,她是真舍得。
陆续有侍女进来,一盘盘精巧,香味四溢的菜摆上餐桌,全是燕璃国的特色菜。
八大菜系,占据了四种,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每盘尝一口,估计都得撑死。
易卿颜不由感慨,仁显这么上心,不给她点甜头,都觉得过意不去。
皇甫容玦浅淡地笑了笑。
“如此,多谢公主盛情。”
这一笑,仁显差点连人都坐不住了,直想往皇甫容玦身上倒。
正在这时,厅外传来吵闹声。
熟悉的阴柔声带着怒意,“我要见公主,你们放我进去。”
“公主有贵客,临风公子,请回吧。”
“贵客?公主殿下被他外表给蒙蔽了,才会将他当成贵客。”
来寻皇甫容玦的晦气,易卿颜眉头蹙起。
他们上船不过三两日,船上的人都还没认全,实在想不出哪里可以让人做文章。
推搡间,粉袍已经闯了进来。
“请公主殿下恕罪。临风有要事禀报。”
仁显不耐,但碍于皇甫容玦在场,为了不给他留下狠辣的印象,隐忍不发。
“本宫正接待重要客人,你的事明日再议。”
闻言,临风急了 ,一把推开婢女。
“公主殿下,这个姓吾的来路不明,满口谎言,公主千万别被他蒙蔽。”
仁显的脸肉眼可见变得狠厉。
“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现在立刻离开凤鸣阁,今日之事本宫不会追究。如若不然,别怪本宫无情。”
临风来这里,就是为了搞姓吾的下台,好戏还没开始,他怎么舍得离开。
粉袍缠上来,轻轻拽了拽仁显的衣袖。
“公主,你听我说。”
仁显耐心用尽,一把甩开他,语气平淡却让人发寒。
“看来本宫的话在你眼里,已无关紧要。如此,我请侍卫送你离开如何?”
闻言,粉袍当即跪下去,膝行过来,快刀斩乱麻道:“公主殿下,临风绝非想忤逆公主,实在不想看到公主被这个姓吾的骗,才斗胆上前进言。”
“方才我在大厅听得清楚,公主说珍藏的两瓶酒被姓吾的问婢女讨要去了。可事实是,我亲眼见那两瓶酒在送来的路上被小婢女洒了。”
“那名婢女之所以胆敢蒙骗公主,显然是和姓吾的一早串通。”
仁显狞笑,“无稽之谈。吾公子为何要这么做?”
见仁显态度没先前强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临风冷嘲热讽道:“知道洒了这么贵重的酒,公主定不会轻饶了那名婢女,他怎舍得他的相好受惩戒。假借讨要之名,帮婢女逃避罪责,真是情深义重呢。”
仁显面色阴沉沉的,这话她听进去了。
临风加油添醋,“这酒公主自己都舍不得喝,邀他一同品茗。而他这么不知好歹,实在不配公主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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