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说也奇怪,这一群金军来势汹汹,人数之多当不下万余人,而且都是精锐铁骑,本将虽是绑了上司,假传将令,调了这附近三关的精锐两千余人,但其实能不能阻止金军叩关心里只打鼓。
可奇怪的是,这一群大军到了关隘,忽地又折回人马,原路往回跑,跑的比兔子还快,实在是让人搞不懂……。
本侯爷担心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于是便率着弟兄们紧紧跟在后面,可是尾随了一路,金军丝毫没有进攻我大宋边境的迹象,而且也没有看出有任何诈计,相反倒是金人大军迅速回撤,撤回的速度真的跟兔子有得一拼,一点也不夸张,目下早已退回到自己国境内了。
这不,金军撤回自己国境内,本侯爷这才率着兄弟们返回来,这不着一路上恰巧遇到你这秀才和你这漂亮的妹子。
嗨,兄弟你说说,与你同行的这辣妹子到底是你妹子,还是你情人,本侯爷也喜欢爱慕的很呐。
若是妹子,咳咳,我与兄弟来个八拜之交,你给兄弟我搓和搓和;若是情人,兄弟,你,你让给我吧,你要什么,兄弟绝对眼都不眨一下答应你,我的整个侯府都可以送给你……。”
战事之事,非比寻常,决不能掉以半点儿轻心。前半段说的倒还挺正儿八经,后半段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过于孟浪了。
杨云知道此时非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而是战事要紧,便仍有些不放心,答非所问道:“侯爷,怎么你说金军欲要叩关,却又突然返回了?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受阳谷范县爷所托,准备前往关上报信,据可靠消息,金兀术此次大军所向,是要越过绝龙岭,直袭大名府。
大名乃我大宋重镇,一旦失守,金人可挥师直逼汴京,此事不敢有丝毫大意。
奇怪,大军即将叩关,却真的又突然急匆匆地返回了么,侯爷可真的是亲眼所见金军这一反常情况么……?
打猎的已经到了兔子窝边,眼见肥美的兔子马上就垂手可得,可突然却一溜烟地跑了,这……,这说出去让谁都不敢相信,何况来势汹汹的金人大军……?”
兵不厌诈,一想到这事儿真的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关乎着数千数万人的性命,杨云口无遮拦地问道,反正此事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为好。
“这还有假?难道本侯爷还会胡编乱造说假不成……?”张将成嘴一噘,见杨云有些怀疑,略有些愤怒。
杨云也不以为意:“侯爷误会了,在下可不是怀疑侯爷说假,只是也是实在想不通,金人大军既已发兵,却又为何折返,这实在是蹊跷,所以想问问清楚,以便让大家都思虑思虑,金军这般所作到底意欲为何……。”
“嘿,兄弟有脑子,如此一说倒也是,本将也是一万个疑惑,不知这金军是唱的哪一出。
前因后果说来话长,本将在关上待久了,昨日实在是烦闷无聊,便率着几个弟兄去这周边的大山上打猎,昨日下午不小心误入了大山深处,居高临下见有数千人金军身上插满了绿植,正悄悄地在山中逶迤而行,向我大宋的关隘奔来。
本侯爷不是好人,但也绝不允许让异国敌人杀进我大宋境内,我一瞧乖乖有数千人正向关隘奔来,知道这非是小事,于是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向三关总制蒋大人处,请求蒋大人速速发三关精兵阻拦金人越关。
可蒋大人怕承担责任,以未有枢密院调兵公文,任何武将都不得擅自调兵为由,拒绝发兵。
都火烧眉毛生死存亡之际了,老子好说歹说,可是蒋大人是油盐不进。老子只好一怒之下来硬的,将蒋大人绑了,然后假造了一封枢密院的调兵公文,这才将三关的精锐悉数集合而来。
老子好不容易集合了三关精锐,一路急急忙忙赶来,可赶来了,却又见金军竟然又折返了,而且折返的速度奇快,老子不放心,担心这其中可能有诈,于是便率大军紧紧的跟在后面。
可是跟了半个时辰,也没瞧金人大军有何诈,只到又过了半个时辰,老子亲眼所见金军又回到了自己的国境内,老子这才搬师回来,不想在这里遇上了你这秀才和你这俏妹子……。”
这么一说,看来还真没有什么诈计。
杨云眉头一皱:“奇怪了,据可靠消息,这次金兀术大军是动了真格,誓要突袭大名府,可这刚要叩关,却又突然折返了,这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我与范县爷的消息有误?”
杨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
“杨兄弟,非是你与范县爷的消息有误,相反你们的消息千真万确,只是金国境内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驾崩了,金兀术要急着回去抢夺皇位……。”
杨云正百思不得其解间,只听一个声音朗朗道,不是刘琦又是谁?
杨云心下一惊:“什么,金国皇帝驾崩了……?”
可是他话音未落,只听忽地一个急刺刺地声音恨恨地道:“你这人胡说些什么,此话是从什么人嘴里传的,就能当真……?莫要信口开河,你又没亲眼所见,凭什么说远在千里之外的堂堂金国皇帝驾崩了?
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金国皇帝向来身子骨硬朗健康着嘞,岂能说驾崩就驾崩……。”
这人说话带着浓浓的恨恨的情绪,十分厌恶别人说金国皇帝驾崩,不是金琦儿又是谁?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金琦儿早已摆脱了几个士兵的束缚,也已来到了杨云、刘琦、张将成身后。
听刘琦忽然说金国皇帝驾崩,从心里上来说,她于阳谷城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她的亲生父亲是大宋国一个叫马直的人,金国皇帝只不过是自己的养父。
这么多年其实自己对这个养父也并不怎么亲近的,尤其是一想到他对待母亲的那些事儿,金琦儿甚至还有些怨恨这个养父。
可是猛然间一听到眼前一个陌生男子突然说养父驾崩,一股复杂的莫名情绪一下子涌现心间。
人心都是肉长的,坦白说尽管自己心里头一直对这个养父不满,可是父爱如山,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大于天,骤然听说养父殡天,长这么大,自己可从未想过突然有一天自己会失去了父亲,这搁谁谁不悲痛愤怒。
而且这个父亲,在她心里其实如神一样的存在,在金国,这个父亲的威望可以说是如天上的神一样,如果父亲殡天,金国还真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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