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秀儿面色一沉,喝叱道:“花将军不仅是你的长官,也是子秋的好兄弟,你怎能出言无状!还不快把他请进来!”
“我……你……唉!”萧大鹏满脸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张出尘皱眉道:“他好像怨言不小啊。”
高秀儿冷笑道:“就他那点小心思,哼!”
当初高秀儿游落到小渔村的时候,幸得大牛娘收留,二叔公萧昕对她也颇为照顾。但萧大鹏每次遇到她都如见鬼魅,避之犹恐不及。直到高秀儿恢复了本来面目,萧大鹏看高秀儿的眼睛才有了变化。等刘子秋从军远走之后,他更是大献殷勤。只是萧大鹏越这样,高秀儿对他越是厌恶。
“二嫂!俺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说话间,一身戎装的花云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抬眼正看见张出尘,不觉一愣,连忙拱手道,“原来李夫人也在。”
张出尘笑着回礼道:“花将军,又来换药啊。”
当日被杨家一路追杀,花云全身大大小小受了二十多处伤,有枪伤,有刀伤,还有箭伤。但是所有的救治他只信任高秀儿一人,并不肯让其他人经手。现在伤已痊愈,不过每隔五天还要来换一次药,据说是为了防止落下疤痕。
“三弟,随我进来吧。”高秀儿站起身,朝屋内走去。
这处院落虽大,却也不像那些豪门要分个内宅外宅,只是三间正屋两排厢房而已。高秀儿带着花云进的却是自己的卧房,香草叉腰拦在门外。换药的时候任何人不得入内,就连自幼跟在高秀儿身边的香草都不能进去。
三月的江南,天气已经转暖,屋子里却还生着火炉,将高秀儿的俏脸映得通红。
花云早已除去衣甲,裸露着上身趴在床上,粗声说道:“二嫂,快帮俺看看,后背的疤痕也应该消了吧。”
高秀儿一边抹药,一边赞叹道:“少林黑膏果然是疗伤圣药,几乎看不出来了。”
花云神色一黯:“那就是说,还能看出来一些了。”
高秀儿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格格”笑道:“你呀,这话也就在嫂子面前说说,要是传出去,一个大男人还怕身上有伤疤,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你看你二哥,身上那伤……”
“二嫂,你又笑话俺。”花云说话的语气竟似有些撒娇。
高秀儿面色一正,说道:“嫂子可不是笑话你,你一个在城里,凡事都要小心点。”
花云已经坐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放心吧,董超现在被俺拿得死死的,掀不起大浪来。”
董超的品级虽然高于花云,可惜手上没有兵权,许多事情还需要求着鹰扬府。前些日子,谢家运作魏征担任盐官县令,董超没有丝毫阻拦,便有向花云示好的意思。毕竟他在花云初上任时做过手脚,现在该想办法补救了。
“知人知面难知心。很多人当面笑脸,背后动刀子,还是小心些好。”高秀儿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对了,你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
花云抚掌道:“哎呀,你不说,俺差点忘记了。朝廷传来捷报,西边打胜了!”
高秀儿一阵惊喜,连声问道:“可有你二哥的消息?仗打完了,他也快回来了吧?”
“这个,朝廷的战报上没有提到。”花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原来管着俺和二哥那个旅帅,好像因功封了校尉。以二哥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样啊。”高秀儿微微有些失望。
花云虽然嘴上说已经拿住了董超,心中其实没底,也不敢离开鹰扬府太久,又和高秀儿说了会话便拱手告辞,快到院门的时候却又回头说道:“二嫂,别人送了许多礼物给俺,回头俺派几个人拉过来。”
整个江南只有这一座鹰扬府,可谓奇货可居。当初查抄吴郡王家的时候,太守任彦威也不得不上余杭来搬兵。现在,鹰扬郎将换了新人,各郡太守虽然品级高于花云,却纷纷主动前来交好。这些日子,丹阳、毗陵、历阳、宣城、吴郡、新安、遂安、会稽等郡太守都派人送来了厚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花云只好武艺,用不着这些东西,最好的去处自然是转赠给高秀儿了。
高秀儿却笑道:“三弟,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将来娶媳妇用吧。回头嫂子给你说个好人家的女儿。”
花云也涎着脸道:“那敢情好,只是要和嫂子长得一样漂亮才行!”
“贫嘴,找打!”高秀儿作势扬起手,嗔道,“还不快走!”
花云呵呵笑着,策马而去。高秀儿看着他的背影,竟似有些失神,半晌方才幽幽一叹。
张出尘一直在院子里,看到高秀儿反常的举动,有几丝担心,悄声劝道:“妹妹,你说话做事也该小心着点,要是有人传到刘兄弟耳朵里,恐怕……”
“姐姐放心,妹妹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说了,子秋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高秀儿并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只是想起刘子秋,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要何时才能回来。”
张出尘见高秀儿如此说,却也不便再劝,只是心中却平添了几分忧虑。张出尘生世坎坷,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男人。就连李靖看上去非常平和的性格,在江都渡口遇见张仲坚时,也忍不住想要动手。高秀儿经常与花云独处一室,刚才那番话又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如果传到刘子秋的耳朵里,还真不能保证闹出什么事来。
此时,千里之外的刘子秋正陷入一场混战。
……
大隋驻守西海的军队共有四万人,除了原来跟随张寿屯扎泥岭的军队以外,后来又补充了一万多人,都是从全国各地临时征调的府兵。军队的驻地也已经从泥岭迁到了西海湖边上,一溜排扎着数十座连营。
这些府兵本来就不是什么精锐,军纪更是差强人意。张寿治军严谨,他本人在军中时还好一些。自从三天前,张寿接到宇文敬的邀请前往定威城议事,营中就开始乱了起来。随着张寿一去不返,军中没了主将,将士们益发散漫了。如今的军营中听不到鼓角争鸣,也看不见出操演练。喝酒赌钱、打架斗殴却是随处可见,甚至有人将娼妓带入营中留宿。
柳郁当上了校尉,算是正式迈入了武官的门槛,而刘子秋和一众老兄弟也纷纷升了职。除了刘子秋外,桂海求也当上了旅帅,其他人要么做了队长,要么做了伙长,不过仍在柳郁麾下。
整个军营中,就算他们这一群人的军纪最好了。毕竟他们真正上过了战场,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深知战争的残酷。宇文敬率领的那三千兵马的遭遇,更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军营乱成这样,柳郁免不了忧心忡忡。只是四万大军,除了张寿这个大将军以外,还有两名将军,十多名郎将,却也轮不到他来管。柳郁能做的,也就是管住自己的军营罢了。谁知道,就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也难实现。
就在今天中午,邻近一座军营里有个士兵喝醉了酒,硬要闯进柳郁的军营。把守营门的士兵自然不肯放他进去,双方争吵起来,恰巧被封海求看到。
新官上任三把火,桂海求刚刚当上旅帅,正踌躇满志,哪容一个小兵在自己面前撒野,当即命人将那个醉酒的士兵绑了,一通鞭子下去,打了个皮开肉绽。
醉酒的士兵虽然只是个伙长,但他姐夫唐逸却也是名旅帅。这唐逸正搂了一个鲜卑女子在营中胡天黑地,不提防小舅子闯了进来。见到小舅子被人打伤,做姐夫的自然暴跳如雷,再加上要堵住他的嘴,也只得违反军令,强自替他出头。
唐逸当即点齐了人马,杀奔桂海求营中。当然了,大家都没有携带兵刃,这一点唐逸还是能把握住分寸的。军中打架斗殴本是寻常事,只要不出人命,动动拳脚棍棒,即使上司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多的惩罚。
哪知道甫一交手,唐逸的兵便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一来他们人少。虽然同样都是旅帅,但桂海求这边却是满员,两百人一个也不缺。而唐逸的手下,有早就溜出营去了,还有的醉卧帐中,能召集起来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刚刚过百。更重要的是,桂海求他们的操练一直就没停过,还是两个打一个,哪有不赢的道理。
唐逸吃了亏,回去以后不甘心,又找来了几个与他交好的旅帅,各自点了人马,再来找桂海求大战。
桂海求跟在刘子秋后面一段时间,胆子也渐渐变大了。看到唐逸搬来了救兵,他也连忙叫人。一件小事,最后竟发展成了三千多人的超级群殴。等柳郁得到消息,再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刘子秋回到军营的时候,斗殴正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杀红了眼,早忘记了规矩,有人甚至抽出了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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