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切诺基车内,坐着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
离我最近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强壮男子,身材壮硕,满是横肉的脸上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刀疤,让人看着心惊。在他身边,则是一位满头白发的男人,看起来应该在六十岁左右,不过此人面带红光,双眉清晰不凌乱,很有一副道风仙骨、鹤发童颜的气质。
让我感觉最惊诧的是,在最后面,竟然坐着一位中年无眉和尚。这和尚头顶六枚戒疤甚是扎眼,一看便知辈分不低,只不过此时这老和尚闭眼不语,腰上还系着一只布袋,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看什么,上车赶紧走!”那壮硕大汉见我不上车,索性一把将我拽了上去,关上车门叫道:“快出发吧,要不误了行程!”
切诺基驶出山路,很快就上了高速。
“方家的人?”那白发老者忽然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嗯,方晓飞,您是?”
“我叫周生,就叫我四爷吧,这位叫陈伟,你叫他老陈就行。”四爷指着那壮汉说道:“这小伙子力道不小,呵呵。”
我向老陈点点头,又小声问道:“那后面那位大师?”
“他法名天道,道儿上都叫他布袋和尚,很厉害的。”
我点点头,想跟布袋大师打个招呼,谁知道人家一直在闭眼凝神中,倒像是个死人,与世隔绝。
“咱们这是去哪?”我见他们都不说话,只能我自己开口问了。
“洛阳。”四爷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许董没跟你说?他了解的情况是,秦甲的其余五个部分藏在了五个墓葬之中,洛阳的永宁寺塔,就是其中之一。”
“永宁寺塔是墓葬?”我有些不置可否:“四爷,先不说永宁寺塔是不是墓葬,这个塔早就没了啊,现在只剩下了塔基,咱们去干吗?”
别看我平时不说这些东西,但毕竟方家一直在做这种行业,耳濡目染,我还是知道很多东西的。一说起这些东西,原本有些紧张的我倒是平静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四爷。
“永宁寺塔是北魏明帝之母,也就是胡太后所造,据说完工的时候,这老太太扔了拐杖爬到了塔顶,俯瞰洛阳城,那可真有气势。”四爷说道。
“嗯,这我知道,当时老太太腰不酸了腿不抽筋儿了,比吃盖中盖好使多了。不过我也知道,在胡太后死后不久,这个当时世界最高建筑——永宁寺塔,就诡异的坍塌了啊,只剩下现在的塔基了。”
“非也,非也。”四爷笑道:“当年胡太后连立两帝,大将军尔朱荣领兵讨伐,将胡太后溺死在黄河,这是史书上记载的。可你们不知道的是,当年胡太后有一个面首,嗯,也就是男宠,名叫元舒,此人与胡太后感情甚好,在胡太后死后,将她的尸体调包,葬在了胡太后生前秘密造好的墓葬中。”
我微微点头:“那我猜猜看,信佛的胡太后生前所造的墓葬,是不是就跟永宁寺塔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在地下?再往下猜,秦始皇死后,秦甲并没有埋葬在秦始皇陵,而是被埋葬在了一处衣冠冢内,后来衣冠冢被盗,这个盗贼,应该就是胡太后吧?”
“哈哈,聪明啊!不愧是方家的后人!”老陈忍不住夸奖我道:“没错,四爷之前就是这么说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碰巧猜对了而已......”
四爷笑着点点头:“嗯,猜的不错。因为传说秦甲是至尊至邪之物,为了压住死者的灵魄与怨气,每次有人盗秦甲,必会留一件在原来的墓葬。所以经过了五次盗挖,现在只剩了你们方家的那件战衣。”
“也就是说,胡太后的永宁寺塔墓葬里,可能就留着一件秦甲?那么秦始皇的衣冠冢呢?”
“衣冠冢内的那件已经被盗,不知所踪。”
“不对啊,那么这么说,在最后一次盗挖中,秦甲就只剩下一件,那?”
四爷撇了撇嘴角:“嗯,所以那个人,很快就死掉了。”
我一怔,苦笑了下,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天色渐渐黑了,切诺基在高速上开了大约五个小时了,林诗韵有些累了。
“大家饿了吗?”林诗韵轻声问道:“前面有服务区,咱们停下休息会儿。”
车子在服务区一停,我立马拉开车门下了车:“累啊......”
我伸了个懒腰一转身,却见布袋和尚依然坐在车内。
“布袋大师不吃饭啊?”我看着林诗韵问道。
“上厕所的去上厕所吧,回来吃面包。”林诗韵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向洗手间走去。
我耸耸肩,走到车前,老陈递给我一个面包:“吃吧,出门在外,咱们又不像旁人,还是少见人少说话为好。”
拿过面包狠狠咬了一口,见布袋大师也睁开了眼睛吃起了面包。
“方家后人?”布袋和尚见我看他,张嘴问道。
声音浑厚有力,声线中带着一种穿透性,这个老和尚,绝不一般。
“嗯,晚辈方晓飞。”我恭恭敬敬地说道。
布袋和尚点点头,伸手从布袋中取出一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盒盖上还贴着一纸灵符。他将盒子摆在我面前:“符咒揭掉,打开盒子。”
四爷与老陈见到盒子竟然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我不禁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那黑色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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