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一到院子就将他放下了。
他站在院子中央,沈离提着酒退后了几步,破晓那水光潋滟又异常迷离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我是谁?”沈离笑眯眯地坐在秋千上,双臂支着秋千轻晃。
破晓的眸子眯着,唇微微嘟起,疑惑地咦了一声,咬上了唇,摇了摇头。
“不知我是谁你怎么今天不闹了。”沈离尝了尝他这小甜酒。
破晓眨巴着眼睛恍惚地看着她,“在与沈离喝酒。”
沈离闷笑,“我就是沈离。”
破晓蓝眸瞬间亮了,要朝她这边而来,但沈离没松开他,他在原地动了动,动不了。
“放开我啊。”破晓委屈巴巴的。
沈离挥挥手将他带了过来,她又想欺负欺负她这傻鱼了。
把破晓反过来按在秋千上,沈离起了身,跨坐在了他身上。
她手掌抚上破晓的脸颊,问他,“你就这么在意那形式吗?非得嫁了我才满意?”
破晓忽闪着眼睛看着她,依旧是那迷迷瞪瞪的样子,反应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以身相许!”
沈离嗤笑,抬手喝了一口酒,吻了过去。
猛地被她堵住了嘴,破晓气息不稳的呜了一声,然后任她将清甜的酒推入自己口腔。
沈离看他这乖觉模样,眼底漾着笑意,放开了他。
破晓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唇。
沈离被他这样子逗笑,问他,“还喝吗?”
破晓点点头,声音娇的不得了,“喝!”
沈离侧过了头,摸着秋千的藤蔓,眼底情绪不明。
破晓见她半天不动,揽住了她的腰,声音软糯,道,“喝呀~”
沈离转过了头,可破晓离得她极近,她的唇直接擦上了他那红扑扑的脸颊。
破晓贴过来在她脸上胡乱地亲了几下,又用他软乎乎的声音挑拨着沈离本就不怎么稳定的心神。
他说,“喝呀,我喝呀,快给我喝嘛。”
沈离眉头跳了跳,深吸了几口气,捏住了他在自己脸周拱着的脑袋,她虎口抵着他的下巴,语气晦暗不明。
“你应该庆幸今日我月事。”
她顿了顿,“不然你就完了。”
破晓含含糊糊的,应该没反应过来,没听懂,“嗯?”
沈离指腹描绘着他的眉眼,指尖停在他高耸的鼻梁,他又道,“要喝~让我喝嘛!”
沈离勾了勾唇角,指腹掠过他的唇,“我那药可是你灌的,自作自受了吧。”
不然她今日,定要让他好看。
破晓看着那突然盖在自己嘴巴上的几根手指,十分的不解,舌尖轻轻舔了下,噘起了嘴,“喝呀我喝呀,为何不让我喝~”
沈离垂下眼眸,捞过酒杯饮了一大口,她再也忍不住了。
一吻毕,沈离托着他的脑袋,那向来澄澈的眸子像是撒了迷雾般,朦朦胧胧又引人遐想,破晓那冰冰凉凉的唇微微嘟起,像是吃到了美食一样的小孩子,回味着。
她问,“还喝吗?”
手上的重量突然轻了轻,破晓点了点头,“喝!”
沈离放下了酒瓶子,装作很遗憾道,“可是我不想让你喝了~”
破晓蹙着眉,一脸不解,黏黏糊糊地凑了过来,“要喝的。”
沈离把他扒拉着自己的手拉回来,“我想做别的。”
破晓顿了一下,歪了脑袋,迷迷糊糊地望着她,“做什么?”
“吃鱼。”沈离依旧托着他的脑袋。
破晓又听不懂了,眨巴着眼睛凝着她,好像在等她解释。
沈离一笑,换了个说法,“办你。”
破晓恍然大悟般,将手腕递到她面前,蓝色灵气溢出将自己手腕,绑上了,喜滋滋的表情,跟邀功似的。
“给你给你。”他着急忙慌的。
逗得沈离直笑,“你还真会自己送上门啊。”
破晓哼哼两声,“会呀会呀,我送上门沈离还不要。”
沈离一嗤,“你等我癸水来完的。”
弄不死你。
破晓喝醉酒就喜欢掐头去尾,“不等不等。”
他也不管沈离还坐在他身上呢,就要起身。
沈离愣了,问他,“你要上哪去?”
沈离站起了身,给他让了地方。
破晓站起身,手里比比划划地像是要如往常一般将沈离抱起。
他给自己捆自己这事忘了,举着两个手,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沈离噗嗤一笑,“该!”
破晓站在原地左试试右试试,突然他将沈离套进了自己的臂弯。
“诶!”沈离惊呼,“又干嘛?”
破晓微微蹲下,一个用力就将沈离扛了起来。
“服了,你这酒疯越发越疯了。”沈离挂在他肩头,十分无语。
这是折磨她呢。
他还想往外飞,眼看都到亭子了,沈离急了,刚才由着他来,这下直接瞬间带他回去了。
又回到院子里,沈离下了结界,他就出不去了。
掉头往屋里走了。
沈离看他往屋里走,不管他了,由着他去了,越想越不对劲,“你先放我下来。”
就他醉那样还想怎么的。
走路都晃悠了。
“门在那边!”沈离没好气地给他指。
破晓推开门,又迷迷糊糊一通乱走,沈离看他这路线,动手了。
都醉成这样了,还抱着她不撒手呢。
干脆利落把这醉鱼衣裳全扒了,自己外衣脱了,沈离指了指床,“床!”
破晓好像对自己突然消失的衣服满不在意,坐到了床上竟然还没撒开沈离。
沈离就这么跟他反着,挂在他肩膀上,她拧了一把他的腰身,“放我下来。”
破晓不理,歪下来身子躺下了。
“诶诶诶!!”沈离腰间抵着他的胳膊,他两个胳膊将她圈得死死的。
她身子都直不起来,把他脑袋仰起来一看,眼睛已经眯得快闭上了。
沈离咬牙,忍住弄死他的冲动,把他还没拿上来的腿,用灵力挥着放好。
“撒开!”
沈离踢了他一脚,破晓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一条缝,哼哼两声,“痛~”
破晓抱着她又摇又蹭的。
“装吧你就!”沈离待的极其不舒服,他这两个胳膊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自上而下,他倒是躺好了,她腰间硌着个胳膊!
沈离拧着他的耳朵,语气狠得像咬人,“不准睡,给我撒开。”
破晓又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疼~要睡!”
大脑袋在她胸前蹭啊蹭的,选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疼个屁,我都没使力!”沈离骂。
她无语了。
这算什么事。
沈离挥来了被子,将他们俩这乱七八糟的睡姿一盖,熄了烛火。
明天早上弄死他!
...
沈离睡得极其不舒服,腰间硌着个大胳膊,沈离都担心他明天早上胳膊不能要了。
再加上她来癸水,腰本来就痛。
很早就醒了。
盖着被子,沈离稍稍反应了一下现在他俩的姿势。
无奈地笑了。
这鱼,八爪鱼吧。
腿都扒上来了。
她两个脚都挪不了。
亏得她之前还说他睡相好。
好个屁。
破晓比她重得多,两个腿扒着她的腿,怪不得她睡着觉觉得身上越来越沉呢。
沈离低了低头,那红扑扑的俏脸,正正好埋在她胸前。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卷翘的长睫拢在一起。
一动不动,睡得极安稳。
沈离轻笑,抿着嘴唇,接着看着他。
他倒是会给自己找地方。
她就这样不知为何盯着破晓看了许久。
沈离发现最近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好了,要照以前她的脾气,一巴掌就得给他呼醒。
脑中回荡着昨日师父的一句话,久久未平息。
她的傻鱼,在鲛人的世界里都还没长大,明明小孩子的心性。
生生死死却不知道经历多少遭了。
师父说,他孤身一人,在处处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岸上,对她倾心,给了爱,她满足他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师父上来就看清楚她在想什么了,他道,“幼稚就幼稚了,心爱之人就是要宠着,你惯着他,他高兴,他高兴了你也高兴。何乐而不为。”
说到这师父就把她轰走了,沈离觉得他想师娘了。
可是师娘已经去世了。
她都未曾见过。
行吧,她惯出来的鱼她就满足她咯,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不,她的傻鱼睡得这么香,她都不舍得把他闹醒了。
...
沈离等了很久,破晓才悠悠转醒。
拧着眉,哼哼了两声,眨了眨眼睛,睁开了。
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俩这个姿势。
沈离在他头上笑他,轻轻浅浅的笑声传来,破晓仰了头。
“懵了?”沈离眸子带笑,俯身在他扬起的额头温柔地亲了亲。
破晓脑袋一阵刺痛,蹙了眉,迷茫地看着她,“这是?”
“不记得了?”沈离这下有点惊讶。
破晓咬着唇回忆,半晌,他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沈离心里嚯了一声,断片了啊这是。
她的傻鱼蹙着眉,眼睛微眯,脑袋仍旧靠着她的胸,撒娇一般的语气,讲得她心底异常柔软,“不管了,头好痛噢,给我抱抱嘛~~”
沈离觉得好笑,在他发顶亲了下,“这不是一直给你抱着呢吗!要不你掀开被子看看咱俩什么姿势呢~”
破晓闻言动手去掀,这才发现他手动不了,一脸疑惑地望向沈离。
沈离啧了一声,“我可不背锅”,替他掀了被子,“你自己看看谁的灵气。”
破晓抬了抬脑袋,瞄到了一抹蓝,又埋了回去,再也不肯抬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沈离这下放肆地笑了。
破晓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又笑我~”
沈离敛了敛神色,憋着笑意抚了抚那看着羞得不行的大脑袋,“你昨天喝多了真的太可爱了。一直缠着我要喝酒。”
破晓埋头听,见她不说了,呜了一声,道,“然后呢?”
沈离又笑了,“然后我说你感谢我的癸水救了你吧,不然我昨晚就吃鱼了。这话你没听懂,我换了个说法,一说办你,你立马懂了。”
破晓头埋得更低了,哼哼唧唧的,“然后呢。”
沈离神秘地喔了一声,“然后你可狂野了,把自己捆了让我办。就把我扛起来了,还要往外飞,要不是我反应快,沈亭御和江辞就看到了。给你带回来,门都找不着,往床上一瘫,就这样睡了。”
破晓哀嚎一声,抱得更紧了,不停嘟囔着,“我喝多了~呜呜呜喝多了嘛~”
沈离笑得不要太开心,她温言细语地哄,“好啦知道你喝多啦~没有人看到啊,就我知道不行吗?”
破晓轻轻地嗯了一声,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真可爱,沈离在心里尖叫。
他又说,“所以你同意了吗?”
沈离一愣,“同意什么?”
破晓声音细若蚊呐,“把我娶回家。”
沈离大笑,“同意了啊,我昨天都在与阿兄聊了你这也不记得啊。”
破晓拱了拱头,“不记得了。”
他真的今天睡醒,记忆空白了一段。
沈离补充,“又不是什么多大事,我为什么不同意啊。只是原本我想嫁你而已。”
破晓瞬间抬起了头,亮晶晶的眸子望了过来,“真的啊?”
沈离弯了眉眼,肯定道,“真的啊。”
破晓的惊喜遮都遮不住,“我去找江辞!”
“诶!”沈离给这要起飞的傻子按好,“你先给自己解开成不成。”
“噢噢噢!”
“然后再去洗漱!换了衣服再去!”
沈离横了破晓一眼,接着给他揉胳膊,这不,压麻了吧。
该!
破晓眼波柔软,逮着她的脸颊啄个不停,“好幸福噢~”
“瞧你那个样!”沈离没好气地道,“你饶了江辞吧,他再有钱也得准备一阵。”
“没问题没问题,跟你商量个事。”破晓正了正神色看向她。
“说。”沈离一直给他揉着胳膊。
破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离的神情,道,“以后我们再给他找补身子的东西的时候混点我的血吧。悄咪咪地不告诉他。”
沈离难得没有说话。
“行不行啊~一点点不碍事的。”破晓接着说。
沈离喉咙有些干涩,“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破晓看她没骂他,心里松了口气,哼了一声,“我那是怕你和沈亭御哭鼻子,我还得挨个哄。”
“哟”,沈离笑,“你就嘴硬吧,你俩互换故事了是不是。”
要不然哪能这么熟。
破晓神色有点不自然,嗯了一声。
“我说你怎么后来不吃醋了呢。哄沈亭御又是怎么事啊?”沈离问。
破晓扬眉,“那次你们仨喝酒,我一个一个去看的,明明都醉了,谁都不承认!”
沈离淡笑,“那不是醉,那是借酒发疯,和你这种真发酒疯还是有区别的。”
破晓噘着嘴,“那天你们仨谁都笑我,我到哪都被说一杯倒!”
“哈哈哈哈哈,沈亭御能把我喝趴,江辞更不用说了,这里面最差的就是我。”沈离都躺在破晓腿上笑了。
破晓恨恨地咬牙,“沈亭御还好,我稍微劝了劝,江辞那天自己偷摸喝。我直接给他杯子抢了人捆床上了他才消停。”
“好好好。”
“你让他准备准备,还要做首饰呢,好久没见陆爷爷了。你后来哭的那俩珍珠还在灵山没拿。”
破晓神色些许不自然,“我...”
沈离转了转身子,问他,“你们鲛人是不是会哭珍珠,这是最不起眼的优点啊。”
“干嘛啊~”破晓脸慢慢红了,“差不多吧,但我以前真的不怎么哭的,这一般都是雌鲛人哭得多。”
“噢我的小哭包傻鱼,快给姐姐抱抱,太招人喜欢了~”
破晓眸子亮晶晶地扑了过来,“你喜欢就行。”
“喜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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