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徐母走进堂屋,给自己倒了碗水润润喉。骂了这老半天,又打了场小架,可把她累到了。
徐父着急,瞪她,“快说啊,急死个人!”
“急啥?”她慢悠悠地把今天的事都跟大家伙说了一遍,反正举报的人不能是自家人。
“你们都给我聪明点,不能把这事说出去,只当不知道。”
徐光宗也是气得不行,“咋心肠就那么坏呢!真是不怕遭报应!”
“坏人肯定是不怕报应的,只要老三没事就行。”
徐父想抽烟,摸摸烟杆又放下了,“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再来多少次举报都不怕!”
再三提醒他们在外人面前不准表现出来后,就都回家了。
屋里,林慧让徐东升把孩子放下来,“你别老抱孩子,以后习惯了就不好哄睡了。”
“以后我来哄。”
“累不死你,快放下。”
徐东升把孩子轻轻放在被褥上,养了半个月,通红的颜色褪了一些,白白嫩嫩,可爱极了。
“你说这一招有用吗?”
“如果没用的话,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公安都不知道写举报信的人是谁,连送信的人都说不清楚。”
“那就只能等了。”
晚上吃过饭,几人坐在院里纳凉,狗子过来敲门。
他进门时一脸气愤,“哥,今天我看见那个寡妇偷摸过来看你家了。”
“是她?”
徐东升吃惊,就因为自己没请她就要举报?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就她一个人?”
狗子点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走。”
徐母惊讶地问:“什么寡妇?谁过来了?”
徐东升还在思考这事的可能性,就被着急的徐父催,“你们一个两个的,能不能一次性把话给说清楚了!哪里来的寡妇?跟人有什么关系?”
他捋了一下,“后村的刘丽不是因为男人没了,所以回娘家住吗?”
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处在八卦中心的徐母肯定懂。
按理说刘丽给那家生了两个儿子,不应该赶人,偏偏那家兄弟妯娌不合,刘丽又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她男人兄弟都说怕她以后耐不住寂寞,给家里丢人,干脆就赶回来了。
刘丽娘家人不够硬,又因为那家说不收回聘礼,她还能再嫁一回收第二笔,也就收留了。
徐母转向狗子,“狗子应该熟悉啊,你们两家不是在说亲?”
狗子气得跺脚,“婶儿!我没有!”
“啊?可我咋听说连日子都快定了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还想让老三问问你是咋想的,年纪轻轻要给人当后爹。”
最近家里事情确实多,徐东升不知道外面的流言都到这地步了。
狗子连忙解释,“媒人上门提过一嘴,我奶没拒绝,可是她也没答应啊,就说考虑考虑。她们来问我的想法,我就说不行。刘家婶子上门来的时候,我娘觉得不好意思,留她吃了顿饭,也给拒掉了,说得很明白了!”
徐母一拍大腿,“她们这是想赖到你身上了啊?村里都传说你们两家人吃过饭,就等着看好日子了,有人去问刘丽娘,她可没有否认。”
徐东升忍笑,拍拍狗子肩膀,“喜当爹啊,要不你就从了吧?”
林慧隔着窗户往外看,拍孩子,忍不住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孩子好奇地看娘。
狗子脾气好是好,逼急了犯倔劲,“我不要!回去就跟我娘说,让她去解决!”
徐东升都心疼他了,“原先我还觉得刘丽可怜得很,可是刘家这么做事,真让人膈应!”
徐父把偏了的话扯回来,“老三你先说她之前过来干啥?”
“她前几天上门来,说是在娘家过得苦,想让我和阿慧请她过来看孩子,还能......”
他说着看了他娘一眼,他娘还没意会过来,莫名其妙,“还能干啥?你说啊。”
徐东升“啧”一声,他一个大男人,老说这词真是觉得害臊,“......还能喂奶。”
院里几人沉默了,狗子不知道还有这事儿,脸都气得通红,觉得真丢脸,这可是媒婆给他上门说的媳妇!
徐母虽然觉得说出去不好听,但是村里借奶的事情在以前吃不饱的年代是挺多的,不稀奇。
“就是你突然说要请人回来干活的那天?”
“是。她是很可怜,我们请人也没有问题,但是她太年轻了,又是新寡,我和阿慧都觉得不合适。请她回来,我跟爹咋在家里待啊?”
徐父点头,“是这个理。”
徐东升想了想,“我觉得不大可能像她能干的事,我们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啊,就是觉得不好,所以拒了。她好像也没上过小学,不认字吧?可能,她是听说我们请了老姑,想要过来看看?”
“也有可能,不能随便冤枉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东升觉得好歹也算是一个突破口,“狗子,我们去蹲她两天,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我们就去,她白天来过我们家,要是真有同伙,怕被人看见,肯定是晚上出来。”
“娘,你注意着点屋里。”
“行,我知道。”
林慧虽然也心急,但是她不能出屋,只好在床上看孩子打发时间了。
天黑后村里人基本就躺下了,没几家有亮光,偶尔听见几声打骂孩子的声音,有时候还夹杂着夫妻对骂。
两人走在小路上,徐东升“啪啪啪”几下,在手臂上拍死了好几只肥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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