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王大夫人，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有一些凌乱，额头也因为焦急而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看到程芷沅后，王大夫人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小步上前，赔着笑脸说道：“公主，都是臣妇御下不严，身边的奴才刚刚将臣妇要送给公主的礼物拿错了。臣妇原本要送给您的，是另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
程芷沅却并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道：“王大夫人，是不是奴才拿错了，你我心中都清楚得很。本公主如今总算明白了，你王家一个小小的家奴，为何敢在本公主的店里闹事，跟本公主过不去！”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讽刺和不满。
程芷沅最后一句话说得别有深意，仿佛已经认定那牛三就是王大夫人派去的一样。
她冷冷地瞥了王大夫人一眼，继续说道：“原本本公主也想着和王家大小姐相处得还算愉快，前几日和王相爷也算相谈甚欢，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但不想，王大夫人今日是打了本公主左脸又打右脸！”
说到这里，程芷沅眼中的怒意已经难以掩饰。她最后深深地看了王大夫人一眼，然后决然地说道：“今日就当本公主没来过！还有，前几日本公主和王相公所说之事，就此作罢。明日本公主就会让人将东西给王相送来！”
“告辞！”
说完这些，程芷沅再也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大步走向了大门口。
王书冉听闻程芷沅和王大夫人闹了不愉快，急急忙忙从自己院子里赶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
她脸色瞬间煞白。
王大夫人听到程芷沅那句威胁，也真的慌了神。
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女儿永远做不成皇后吗？
王大夫人此刻无比后悔，高声地喊着：“公主，留步！”
可程芷沅已经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离了王家的程芷沅，带着一行人怒气冲冲地行走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然而，这热闹的氛围却似乎并未能消散程芷沅心头的怒火。
跟在她身后的青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公主，咱们现在去哪？”
程芷沅闻言，猛地停下了脚步。刚刚一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竟然忘记了考虑这个问题。然而，只在一瞬间，她的唇角便又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似乎已经有了新的主意。她凑到青青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青青听后，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好似在说，公主，真要这么做吗？
好...
好好玩啊！
***
“让一让，让一让！”
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突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只见一队人马从街头走来，前面的人手持铜锣，边敲边喊着。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立刻引起了百姓们的好奇。
他们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要经过吗？”
“看这架势，怕不是小事儿啊！”
一嬷嬷见人架势都足了，立刻喊道：“今日瑞静公主酒楼新店开业，却有几个不长眼的痞子，来碰瓷闹事，这后面的那个就是他们的帮凶，公主现在就将他送到京兆府去，让人好生审审，到底是何人来找公主的麻烦。”
这话一说，百姓们立刻就热闹了。
纷纷在问什么公主？
哪里开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闹什么事了。
那嬷嬷自然将酒楼的名字、地点再三给大家强调了两遍，还不忘加两句：“你们要是想吃御厨做的东西，都可以去尝尝，这酒楼的大厨，三天前还在给皇上做吃食呢！”
说得大家都心动不已。
坐在后面马车上的程芷沅十分满意：“这袁嬷嬷口才不错啊！”
不仅将故事讲得栩栩如生的，自己不过提点了两句，多提提杏花楼。
她就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瞧这广告打得，恐怕今日过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杏花楼的大名。
当然，躲在人群中，程芷沅早就安排的两小太监，也适当小声地说了两句。
“咦，那人不是王相府里的大公子身边的小厮吗？”
“你也觉得，我瞧着也像，好似叫什么牛三的。”
二人说了这两句，立刻就换个位置，再说。
再换个位置，再说。
争取凭二人的能力，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这牛三的身份。
百姓知道后，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难道当真是王家大少爷在欺负公主？
***
王少衍赶回王家的时候，王大夫人正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
王书冉则站在一旁，沉默着低垂眼帘。
这平日里自己见的哪个夫人小姐不是对自己礼貌有加的，就连太后这些年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今日遇到这么个不给自己面子的，王大夫人一下子还当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听到程芷沅居然直接拉着牛三去游街了，整个人更是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和公爹王相。
见王少衍突然冲了进来，王大夫人立即颤抖着手指着他，厉声问道：“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你惹了瑞静公主？”
王少衍在家向来是极为受宠的，头次被母亲如此指责，也是一怔：“娘，发生什么事了？”
王大夫人气道：“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可知，因为你去招惹瑞静公主，此刻我们王家的都变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王少衍见从王大夫人口中问不出什么，便直接看向她身旁的嬷嬷：“王嬷嬷，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嬷嬷只说了今日程芷沅和王大夫人的不愉快，以及程芷沅拉着牛三游街的事。
他们家从瑞静公主手里买后位的事，实在不能宣之于口啊！
王少衍听完这些脸色黑如锅底。他转身就向外跑去，却被王大夫人一把拉住：“你去哪？”
王少衍回头看着母亲：“娘，您放心，儿子自己做的事，自己会善后！”
说完，他挣脱母亲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此时谢兆亭等人也从王家管家口中得知了程芷沅的所作所为。
均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这瑞静公主是怎么敢的？
这不是公然在跟王家叫板吗？
王少衍气呼呼地从后院出来，脸上的愤怒之色难以掩饰。
他对着管家连声吩咐道：“连管家，速速帮我叫上三十个人！本少爷要去会一会那个瑞静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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