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程妙仪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轻声说道:“人人都说二小姐刁蛮任性、缺乏智谋,但今日秀英一看,此话也不尽然。最起码二小姐还知道装疯卖傻来保护自己。”
程妙仪听到这话,拿糕点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继续将糕点往嘴里送,还冲秀英灿烂的笑了笑。
秀英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继续说道:“二小姐,别装了。疯了的人哪里还会记得自己对花生过敏呢?”
程妙仪的手一颤,手中的糕点突然掉落在桌上,滚落了几圈后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锐利而聚焦,紧紧地锁定在秀英的脸上。
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与愤怒在她心中交织,她的面容逐渐扭曲,声音变得声嘶力竭,几乎是吼了出来:“你是那个贱人派来的?我都这样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秀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副狰狞的样子,缓缓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二小姐放心,我家主子说只要你帮她一个忙,她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李知许的生辰宴。
红日悬挂之际时,青青和甄嬷嬷早早帮程芷沅收拾好东西,但作为皇上“亲信”的程芷沅在临行前却被一篇文章深深吸引。
“妙啊!”程芷沅赞叹道,她手中的文章,字字珠玑,句句精辟,尤其是其中关于治水的策略,更是让她拍案叫绝。
文章中写道:“治水者,宜疏不宜堵,因势利导,方能长治久安。江河之水,犹如民之怨气,宜泄不宜积,积久必溃,其理一也。”
几句话深入浅出地阐述了治水的精髓,不仅体现了对自然规律的深刻理解,更彰显了作者的博大智慧。
此人乃人才也。
程芷沅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让新华书肆的谢掌柜赶紧把写这篇文章的人给她送过来。
甄嬷嬷连忙提醒:“公主,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先换衣裳吧!”
***
进宫后一路畅通无阻,行至左掖门的门前,几个太监和侍卫上前,讨好的笑着:“公主见谅,奴才登例行公事。”
今夜李知许生辰,宫中人多眼杂,不仅有百官及其妻儿,宗室之人,还有北齐的使臣,因此今夜入宫多了这么一道手续。
她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太监们完成繁琐的查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那人正是安平王,他今夜依旧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衣着考究而又不失华贵。他身着一袭深紫色锦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玉带,更衬托出他的高贵气质。
只是今夜的他似乎脂粉施得略微多了一点,让原本就男生女相的容貌更显得阴柔妩媚。
他的面容细腻如玉,眉如新月,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妩媚与风情。
唇上还涂了淡淡的口脂,显得他的嘴唇更加红润诱人。
程芷沅看了一眼,立即蹙眉:这真的不是GAY?真的想娶我?
安平王信步走到程芷沅身旁,正巧也被正在执行查验的太监们拦了下来。他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目光转向程芷沅,轻声道:“公主,看来我们之间确实缘分不浅。”
若是他好生说这番前世这种烂大街的搭讪句子,程芷沅应当还会跟他做做表面工作。
可偏偏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居然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侧,看着像牙疼。
但实际上,却将人的目光都引到他那张阴柔俊美的脸上。
程芷沅这下是实在是被油得有些受不了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是啊,本公主不仅与安平王有缘,跟李侍郎、张将军、还有赵御史也都是缘分匪浅呢。”
说着,她故意瞥了一眼排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位朝廷重臣。
安平王看着他们身后等着排队的李侍郎、张将军、赵御史:......
太监和侍卫们眼见气氛微妙,赶忙加快了查验的速度,为程芷沅放行。
就在她即将离去之际,突然回头,目光直视安平王,眉头微蹙,仿佛有话要说。
安平王被她这一看,心中竟生出些许不安。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袍,轻声问道:“公主,有何不妥吗?”
程芷沅盯着他那张施了脂粉的脸,似笑非笑地说:“王爷,这豆沙色的口脂不大适合您今日的装扮,我记得我凝香馆里有一款樱粉色的口脂,或许那颜色更适合王爷您。”
言罢,她转身离去,留下安平王愣在原地。他的贴身小太监眼疾手快地递上一面明月镜,他急忙打开照了照自己的脸,眉头紧锁。
“听到公主方才的话了吗?还不快去凝香馆买那款樱粉色的口脂!”安平王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小太监应声而去,安平王则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程芷沅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低喃自语:
“果然,本王就知道,只有...才配得上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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