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抛开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她重新拿起书信,仔细地阅读着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安慰。那只蓝色陶瓷小人也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渐渐地,她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脑海里只剩下蓝名臣那张温和尔雅的脸庞。她沉浸在他的笑容中,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和关怀。不一会儿,她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谢秋雨来找她。在这间简陋的房间里,谢秋雨紧紧握住她的手,泪水涌上眼眶。她愧疚地向冷花柏诉说着心中的无奈和愤怒。看到谢秋雨如此伤心,冷花柏也忍不住眼眶微红。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反过来安慰着谢秋雨。
稍后,谢秋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眼中依然闪过一丝悲伤。她从怀中取出一个方形香囊,递到冷花柏的手中。“花柏,这是我求娘亲在庙里为你求的平安符,你戴着它,它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冷花柏被吓了一跳,眼眶里立刻泛起一丝热潮。她抬起手,握紧了那个平安符,眼中的感激之情难以掩饰。直到那股与众不同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才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是什么香味?”
谢秋雨轻轻一笑,回答道:“这是玉兰花的香气。那座庙宇供奉的是玉兰花仙子,所以庙前种了两棵巨大的玉兰树。所有从那里求来的平安符,都散发着浓郁的玉兰花香味。”
冷花柏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将平安符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她发现那香气并非单纯的玉兰花香,而是混合着其他难以名状的芬芳。然而,在她来得及深思之前,谢秋雨已经从她手中接过平安符,轻柔地挂在她的胸口,叮嘱道:“花柏,我娘说这是菩萨赐予信女们的恩赐。除了沐浴更衣之外,你必须时刻佩戴它,知道吗?”
冷花柏深信不疑,连忙点头,并再次向谢秋雨表示感谢。随后,两人开始闲聊起来,直到嬷嬷前来催促,谢秋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冷花柏跟随着嬷嬷,穿过了宫殿的长廊,来到了上官芜雅的寝宫。宫殿内奢华至极,除了上官芜雅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身影——古骁。
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冷漠的姿态,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她。冷花柏低着头,恭敬地行礼,“奴婢叩见皇上,叩见明妃娘娘!”然而,他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明妃却开始指责起来,“皇上,您知道吗?这宫外的奴才与宫内的就是不同。柔妃带来的这个侍女,简直比猪头还愚蠢,目无法纪。昨天幸亏李嬷嬷教训了她一番,否则她今天还不知道如何行礼请安。”古骁依旧沉默不语,明妃便更加放肆,对冷花柏进行羞辱,“听说这奴才之前见到皇上时,竟敢摆出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莫非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皇上,您觉得臣妾说得对吗?”
古骁的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径自走到殿中央,坐在大椅上。上官芜雅则轻步跟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她接着说道:“不过,就算她再卑贱,也只是个奴才。皇上九五之尊,身份尊贵,岂是她这种贱奴能染指的?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以为对皇上投怀送抱就能得到荣华富贵?”
终于,古骁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毫无波澜,“去给朕倒杯茶来。”他的话是对冷花柏说的。冷花柏这才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然后恭敬地呈给古骁。
“又忘了本宫的教诲?给皇上献茶时,记得下跪!”上官芜雅突然大声喝道。冷花柏身体微微颤抖,缓缓跪下,双手高举茶杯,再次呈献给古骁。这样的姿势使得她的脸庞仰起,正对着他。
古骁并没有立即接过茶,他的星眸闪烁着光芒,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中的炙热仿佛要将她点燃。冷花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很想避开他的目光,但又担心因此遭到上官芜雅的刁难。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迎视他。然而,她在心中默默地将他当作蓝名臣来对待。渐渐地,她感到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美丽的唇角甚至微微上扬。古骁的黑眸突然变得更为深沉,其中闪烁着疑惑与探究的光芒,剑眉微皱,仿佛正试图解开某种谜团。与此同时,上官芜雅内心一震,迅速转换策略,她以撒娇的口吻道:“皇上,臣妾突然好想喝酸梅汤,但京城现在还没有。我听说距离京城200里外的杨梅镇已经有杨梅可吃了。”古骁的目光从上官芜雅身上收回,他接过冷花柏递来的茶,轻抿一口,却并未回应上官芜雅的话。
见古骁没有反应,上官芜雅不甘示弱,她起身走到古骁身边,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声音更加娇媚:“皇上——”古骁再次抿了一口茶,终于缓缓开口:“朕会让人去运些杨梅回来。”上官芜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她顺势坐在古骁的腿上,用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
尽管古骁内心深处有些犹豫,想要推开她,但当他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上官芜雅时,改变了主意。他把茶塞回冷花柏的手中,双手改为环住上官芜雅的腰肢,开始肆无忌惮地吻她。突如其来的热茶让冷花柏措手不及,尽管她及时稳住了自己,但眼前的这一幕仍让她无法保持平静。
她的心里像被某种东西轻轻扎了一下,那种疼痛既浅又深。这种感觉就像吃了一颗青涩的橄榄,酸酸涩涩的,还带着咸苦的余味。这时,娘亲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柏儿,你要记住,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不可靠,只有无情无爱,你才不会受伤。”
冷花柏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在心底默默认同了娘亲的话。是的,只有无情无爱,自己才不会受伤,才不会像娘亲那样痛苦一生。她抬起头,让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退了回去,然后再次低下头,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茶杯。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让她感到不适的画面。整个大殿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交缠的舌音在空气中回荡,营造出一种旖旎而暧昧的氛围。冷花柏心中的那股疼痛仍在持续着,她把头垂得更低,试图通过回忆与娘亲共度的快乐时光来缓解疼痛。在恍若隔世的感觉中,她被一声严厉的喝斥唤醒。当她重新聚焦视线时,他们已停止了亲密的接触。上官芜雅的眼神锐利如刀,正冷冷地命令她离开。就像是束缚了许久的灵魂终于得到了解脱,冷花柏立刻挣扎着起身。然而,由于长时间跪拜,她的双脚已经麻木,尚未站稳,便又一次跌倒在地。怀中的香囊,不慎滑落,恰好滚落在古骁的脚边。
一只大手比她更快地捡起那个香囊。古骁嗅到其中的异香,眉头紧锁,沉声询问:“这是什么?”冷花柏毫不隐瞒,回答道:“回皇上,这是柔妃娘娘为奴婢求的平安符。”她仰望着他,期待他能将香囊归还。此时,上官芜雅却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醋意:“看来柔妃对你颇为看重啊。”
突然,古骁站起身来,将香囊随意丢弃在地,高大的身影转身朝殿外走去。上官芜雅紧随其后,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停下脚步。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她暂时放过了冷花柏,留下一个充满厌恶的眼神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冷花柏捡起香囊,重新系在身上,确认它不会再掉落。然后,她站起身来。这次,她更加小心谨慎,揉了揉麻木的双脚,缓缓离开了大殿。接下来的日子,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她每天仍需要跪着给上官芜雅喂食,忍受着各种刁难和侮辱。面对腰酸背痛和时不时被茶水淋湿的遭遇,她都默默地承受着。
然而,夜晚对她来说却是最美好、最放松的时刻。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的内心波澜起伏,反复阅读着蓝名臣的来信。她对着蓝名臣送给她的蓝色小人倾诉着内心的情感。由于上次的意外,她再也不敢去后山的湖泊沐浴。只能等到深夜,当所有人都入睡后,她偷偷地从院子里打来几盆水回到房间,洗净身上的污垢。
至于古骁,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她想,这一定是娘亲在天之灵的保佑,让她远离了情爱的纷扰和伤痛的纠缠。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奉命伺候上官芜雅用餐。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她这次没有再遭受茶水的“洗头”待遇。继那稀粥被当成了“洗发”后,突然,谢秋雨愤怒地闯入,眼中燃烧着火焰,未至跟前便大声斥责:“明妃,你这是何意?本宫曾言明,将人借你是因为你怀有龙种,而非让你如此糟蹋本宫的人!”上官芜雅镇定自若,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得意,先是接过冷花柏递来的粥,然后猛然喷出,尽数洒在冷花柏的头上。冷花柏紧咬嘴唇,极力压制恶心之感。
谢秋雨见状,迅速上前将冷花柏拉到身边。上官芜雅见状大怒,大声命令道:“跪下!”谢秋雨毫不示弱,回应道:“绝不跪!本宫要带走花柏,再也不受你的欺凌和侮辱!”言罢,便拉着冷花柏转身离去。上官芜雅愤怒难抑,立刻起身追赶,一把抓住冷花柏的手臂,用力拉扯。
谢秋雨也不甘示弱,两人各拉冷花柏一只手臂,互不相让。冷花柏本会武功,挣脱并非难事,但她担心会伤害到二人。对谢秋雨,她内心不愿伤害;对上官芜雅,虽然可恶,但她也不愿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她只能默默忍受着两人的拉扯,承受着由此带来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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