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安公司空档运行一个月有余,宁武军终于接到电话,,明日到宁海建行总部,押钞至各网点。大伙早就憋得要疯了,天天练兵,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现在终于要拉出来遛遛了,个个摩拳擦掌,既兴奋又紧张。
宁武军召集各个小队长开了一个部署会,拟定出明日任务的流程、路线、注意事项,一一列举,打印出来,人手一份,并留档备案。
会议完毕,他把各小队长用一辆金杯车拉了,现场去勘察路线。让各小队长把到自己网点的路线熟记于胸,根据实地情况,对于可能会突发的事项提前预测,并做出对策。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队伍听哨音集合,吃饭、领武器装备、验枪、调试电台、对好时间,然后列队跳上早已检查完毕、加满油的车辆,有条不紊地出发了。
宁武军并不随车出发,他在公司坐镇,在指挥室里,监测队伍运行状况,听取汇报,指挥调度。
各小队陆续报回到位状况。
“一小队到位,正常!”
“三小队到位,正常!”
……
宁武军全神贯注,高度警惕,一整天都没离开指挥室,连午饭都是在指挥室吃的。直到傍晚,派出去的车辆归巢鸟儿一般全部回到公司,他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吃过饭,又召开业务总结会,各小队把执勤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好的经验都整理下来,交流总结。
随着时间的过去,大家对业务越来越熟悉,加上没什么情况发生,大家的心态越来越放松。
队伍紧张的时候,自己放松,队伍放松的时候,自己紧张,这是宁武军一直秉持的原则,看到队伍放松的状态,他再度提高了警惕,并不再每天呆在指挥室,而是时不时随车出去,到执勤现场,了解真实的执勤状况。
这一天,宁武军决定跟着马新的小队一起执勤。这个马新是保安公司成立以后新招的保安,小伙子五岁开始,就在武校里习武,生就一副结实的北方身材,身体素质非常出众,加上火爆霸气的脾气,很快就干上了小队长。但马新自视甚高,平时并不怎么把宁武军放在眼里,宁武军只是不出气,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
当日是周末,并不是所有的银行网点都上班,所以,宁武军高度指挥的压力就小很多,也就有机会随小队外出执勤。等把现钞送到银行,完成上午的押运任务,时间刚好是准备吃午饭的时间,街上的行人车辆正多,忙着奔赴各种聚会场所。
马新急着回去吃饭,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直催促驾驶员加快速度。偏偏前面一辆面包车,一直不紧不慢在挡在前面,旁边车道上的车都跑老远了,面包车前面空着一大段距离,但仍旧不急不火。由于车辆太多,想变道不可能,押运车只得跟在面包车的后面,慢慢前行。
马新指着面包车对驾驶员说:“超过去,超过去!”
驾驶员尝试了几次,最后说:“小队长,实在是过不去啊,咱总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吧。”
宁武军靠在后排的窗玻璃上,静静地看着马新跟面包车斗气,默不做声。
马新忍无可忍,使劲地摁了几下喇叭,面包车还是不理不睬,按照自己的节奏悠然前行。
马新鼻子都气歪了,说:“成心的不是?”
后面队员也注意到面包车的异常,说:“跟咱们杠上了啊!”
有年轻气盛的队员开始大骂。
旁边车道上的驾驶员看到这里情况不正常,主动让出了个位置,押运车才成功变道。
当押运车追上面包车并超去的时候,马新指着面包车前面的大块空间,气急败坏地说:“妈勒个逼的,别他一下子!”
被面包车压制了半天,在队长小队长面前丢了面子,驾驶员心里同样窝着一团火,听到马新这么说,猛地打了一把方向,车子斜刺里冲到了面包车前面,车身擦着面包车的车头一闪而过,面包车来了个紧急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里一群人得意地笑了。
突然有队员喊:“小队长,他们在骂人。”
马新仔细一听,可不是,面包车上的人将身子探出车外,“杂种”、“狗日的”等各种难听的话语招呼个不同。
马新怒火冲上脑门,一下子拉住手刹,车子吱嘎一声停下,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面包车上的门也打开了,下来一个人,矮壮矮壮的,留着露出头皮的短寸头,脖子上挂着一条明晃晃粗粗的金项链。短寸头怒冲冲奔过来,伸出一只粗粗的手指,圆睁着一双小眼睛,指着马新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开辆破车牛逼什么?想找死是不是?想找死说声,火葬场的路我还是知道的。”
马新也同样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你他妈开辆破面包也好意思说别人车破,老子忍你好久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后面队员一看这哥们长得跟泰森似的,生怕马新吃亏,哗啦啦又下去两人,把矮寸头围在了中间。
矮寸头一看,轻蔑地打量一下新下来的队员:“怎么?比人多是不是?”
一名保安队员把脸靠近他,自上而下怒视着他,说:“对,就是比人多,怎么地吧?”
说完冲自己的面包车一挥手,面包车后门打开,有人走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保安队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面包车上竟然走下来十个人,个个卖都还不小,他们开始有些心虚。
就这还没完呢,第十一个人从面包车上走了下来,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大冷天的光着个膀子,露出两只胳膊和前胸上花哩胡哨的纹身,更让人胆颤的是,这哥们儿腆着肚子,肩膀上扛着一把长长的关公刀,耀武扬威地向他们走来。保安队员仿佛能感觉到地面在来人的脚下震动。
车上的队员也开始紧张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仍旧斜靠在窗玻璃上的宁武军,问:“队长,对方人多,还有家伙,这下子事儿大了,咋办呐?”
宁武军悠悠地打了个响指,慢慢地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自己拉的屎,捏着鼻子也要吃下去。可以死人,不可以丢人,不然,以后我们没法在这儿混了,趁早回家算了。”
一名队员说:“队长,人家有家伙啊?”
宁武军看了看队员手里的防暴枪,说:“他有家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烧火棍啊?”
队员看看枪,有些犹豫。
打刀的家伙已经走到马新身边,把刀高高举起,凶神恶煞般望着马新,马新有些惧意,求救般地望向了宁武军。路上的车子看到这阵势,纷纷停下车来,观看着这两伙人的表演。一伙是地痞流氓,一伙是保安队,在普通人眼里,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都想看这出戏到底演出什么结局。
宁武军一看形势紧急,冲着后排的队员叫道:“把枪交给老子!”
一名队员把枪交给他,宁武军又看向旁边的队员,队员也把自己的枪交给他。
宁武军一手提着一把枪,从车子上跳了下去,径直走到马新面前,看都没看这伙人一眼,直接拿他们当空气。
宁武军把右手的枪往马新面前一递,马新有些犹豫,望着宁武军,那意思是:“我还真的要开枪啊?”
扛刀的胖子也把脖子一横,举起的刀离开马新,指向宁武军的方向,轻蔑地说:“你他妈装逼给谁看?有种你他妈开——”
他话音还没落,宁武军手中的枪已经响了,当的一声巨响,把双方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看热闹的,都没料到这个瘦瘦的家伙竟然真的开了枪。
子弹反弹开去,在地上留下一个鸡蛋大小的坑。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宁武军已经抡起枪,枪托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嗷的一声捂住了脸,手里的关公刀当啷啷掉在地上,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马新反应也够快的,弯腰把刀抢在手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宁武军手里的枪托又砸向了矮寸头。他本能地举起双手格挡,枪托重重地砸在前臂上,脸色都变了,估计这下子伤得不轻。
宁武军并没有停,手中的枪不停地砸向矮寸头,根本不选择部位,看那阵势,直接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枪托一下下砸在他的头上,脸上。
缓过神来的矮寸头开始反击,挥拳打向宁武军,宁武军侧身闪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顺势一带,下面脚上一绊,矮寸头扑通抢倒在地上。
矮寸头的人也加入战斗,有的扑向宁武军,有的跟身边的保安队员打成一团。
战斗一开打,马新的紧张瞬间转化成了兴奋,他看到胖子还在捂着脸,怕他恢复了战力难以对付,冲上去,朝着他的下体就是重重两脚。胖子捂着肚子瘫在了地上,可怜的胖子,还没发挥战力,只是吓唬了一下别人,就已经退出了战斗。
马新的目标就是矮寸头。他把关公刀和枪丢进押运车,这时寸头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马新冲过去就是一个侧踹,不愧是自幼习武,不偏不倚,刚好踹在寸头的心窝上。但寸头身体太厚实了,后退几步,没事一样,坦克似的又冲了过来。
马新不敢让他近身,就他那体格,如果走近了一拳头抡在自己头上,自己可能就熄火了。他继续发挥机动性强的特点,拒敌于外,一个低扫腿踢在寸头的膝盖上。寸头一个趔趄,等他站稳了,明显膝盖出了问题,走路有些吃力。马新是专门往伤口上撒盐,冲着膝盖又是一脚。他这一脚可不比普通人,那是练过的,寸头行动本已缓慢,这下子更有些支撑不住。马新就这样左一脚,右一脚,脚脚冲着他的膝盖而去,当然自己脸上也挨了重重的几拳。最后,寸头重重地倒在地上,捂着膝盖起不来了。
领头的寸头被打倒,最有战斗力的胖子被打倒,对方的心气基本上没有了,保安这边却是越战越勇。
宁武军打起架来挺奇怪的,他永远都是慢慢走向对方,但干瘦的躯体,却传递着无穷的威胁,就像狮子逼近对手。等他走近了,你打他,他躲开来反击,你打不到他,却被他反击得手。你不打他,他就直接对着你展开攻击,并且还是得手。
他下手极重,每次出手,仿佛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专门挑身体要害部位下手,如同完全不顾后果,出手就是冲着要对手的命去的。对方至少有三四个人,在他的攻击下失去了战斗力。
登时,双方战力高下顿显,对方人虽然多了两三个,但半小时不到,已经放弃了抵抗。
看着倒了一地的对手,宁武军吐了一口口水,摸了摸有些肿起的眼角,冲着保安们一挥手,大家上车,随着车流,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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