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上午,宁安带着做好的两件大衣,拉着汪齐光去了刘家。
【咚咚】
“谁啊?”
“刘伯伯,是我,宁安。”
警卫员过来给他们开了门。
“小熊叔叔好。”
老刘的警卫员小熊,对老刘忠心耿耿,当初就是他极力劝说老刘出京避难,并且全程陪同,不离不弃。
“哎,你们好。”
宁安和汪齐光一进门,看见老刘坐在院子里“举铁”。
腿没好利索,人家坐着举。小熊就在旁边陪着他。
“您还真拼!”
宁安看着他手上的小磨盘,由衷的说道。
“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我们俩谈对象呢。”
老刘把小磨盘往边上一放,笑道:“看出来了,进了我这小院,小手就牵上了。”
宁安和汪齐光都笑。
老刘站起来,说道:“走,到里头去坐会。你们沈妈妈在后院呢。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宁安和汪齐光赶紧走上前扶住他。
宁安说道:“跟您和沈妈妈汇报一下感情生活最新进展。”
沈含知本来在内院书房里看书,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宁安和汪齐光一齐喊人:“沈妈妈。”
“哟!你们怎么来了?”
“我给您和刘伯伯做了件大衣,给你们送过来试试。”
老刘问她:“你做的?”
“对啊。我跟您说,我平生第一次做衣服,就是给您和沈妈妈做的。”
沈含知笑道:“那我们可得好好试试。”
汪齐光从手上的布包里拿出两件大衣,给老刘的是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中长款,给沈含知的是一件深灰色羊毛大衣,同样是中长款,都加了垫肩,穿起来十分有型。
老刘夫妻虽然经受了磨难,也不年轻了,但是精气神都很好,这两件大衣穿上十分合身,八分精神给烘托成了十分,看起来还年轻了几岁。
宁安夸道:“真好看。”
汪齐光也说:“确实。穿上很精神,衣服也很好看。安安确实天赋卓绝。”
老刘说他:“你是夸我们呢,还是夸安安呢?”
汪齐光:“都夸。”
沈含知笑道:“夸得不错。我也觉得你们刘伯伯穿上这身衣服,好像年轻了十岁。”
老刘笑道:“你也是。”
俩人相视一笑。
宁安和汪齐光也很高兴。
沈含知看到了俩人手腕上戴的手表,笑道:“你俩这是一对表吧?”
汪齐光回道:“是一对,除了表盘颜色不一样,其他都是一样的。”
宁安把白皙的手腕伸出来,炫耀道:“好看吧?我挑的。第二天我就把您给我们的手表票都用了,还把钱全都花完了。”
沈含知问她:“是不是穷了?没钱跟我要。我和你刘伯伯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宁安说道:“有呢。汪齐光把他的钱都给我了。”
沈含知说道:“行!小伙子,有前途!”
俩人在刘家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小熊把他们送出胡同口,还四下看了看。
宁安跟他说:“我们来的时候也没有人。汪齐光考察过了。”
小熊笑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别看你们刘伯伯从南方回来了,但咱们还是得小心点。”
1月17日,汪振华和齐维桢夫妻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为汪家小子求娶李家的千金。
两个孩子自己愿意,大人之间的提亲就是走过场了。
齐维桢说:“咱们俩家都只有一个孩子,结婚以后他们爱住哪儿就住哪儿。我和老汪给他们准备了单独的院子,大院那边也给他们准备新房,还有你们这儿,随便他俩住。”
郑敏也说:“都随孩子们高兴,我和老李怎么着都成。”
赶在春节之前,宁安把给大家的衣服都做了出来。五件大衣,给郑敏、李明德、齐维桢、汪振华和汪齐光,每人一件。
还给小徐阿姨做了一件小翻领上衣和一条配套的裤子。
收到礼物的人都很高兴,给了她丰厚的回礼。
汪齐光一边帮她捏肩膀一边说道:“以后咱还是给他们买成衣吧,太辛苦了。”
“我也就偶尔做一回,不会经常做的。”
“那就好。”
过完春节没多久,汪齐光就去了军校,宁安和小桔子继续搞事。
这种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日子,她过够了。她要想出门就出门,想见谁就见谁,想跟谁聚会就跟谁聚会,想穿漂亮衣服就穿,这是个人自由,只要不违法,别人就无权干涉。
这回,宁安和小桔子直接来了个大的。把作恶团伙所有头目一网打尽。每一个人,做了什么事,害了哪些人,有哪些帮凶,他们为了销毁证据又做了哪些坏事,全都一一列举清楚。
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不光有大字报,还有广播,甚至还占领了京城电视台,滚动播放这些人的个人影像。这时候的电视数量很少,大部分人都看不到,宁安和小桔子弄了几台放在大街上,直接从电线杆子上接电,供过往行人欣赏。
【1958年6月15日,“北京电视台”在演播室内直播了我国第一部电视剧《一口菜饼子》】
这次的行动范围也不再局限于京城,而是扩张到了全国。
一时间,举国哗然,举世震惊。
全国都进入了紧急状态。
恶人垂死挣扎,痛斥这个神秘组织是现行反革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神秘组织除了揭露一些人的罪行,别的什么都没做。他们揭露的是真正的犯罪行为,罪行确凿。他们不是反革命,是社会正义的守护者。
于是,剧情里要在9年以后才进行的大审判提前到来。
恶势力被铲除之后,紧接着要进行的,当然是给无辜受冤的人平反。
远在西北的瀚海农场,有一些人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信,给他们说了外界形势的变化。这里面有的人被送过来的理由就是“攻击某某”,其实只是提到了她而已,算不上什么攻击,现在,她都被打倒了,这些人应该就没事了吧?
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是瀚海农场的人心还是开始躁动了起来。
因为没有收到宁安的回信而陷入绝望的陈思进和周煜成的心也重新活了过来。
如果大家都不再动不动就说什么反革命,那是不是他们所犯的错误就不算什么重罪,可以回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过得生不如死。
除了要忍受无休止的劳动,忍受饥饿和病痛的折磨,他们还要忍受蒋笑笑和恶人大哥的羞辱。这个女人恨上了他们俩,经常主动找他们麻烦,还有别的人有样学样,通过羞辱、折磨他们来发泄情绪。
农场里有被冤枉的好人,也有真正的坏人。
陈思进和周煜成想,只要他们能够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报复这些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陈爸只是受了伤,人没有犯什么事,人脉多少还是有一些。而且,时局一变,大家做事也就不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了。
这些事,陈思进和周煜成能想到,蒋笑笑当然也能想到。
考虑到她和陈周二人已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她觉得这俩人最好一辈子待在农场里改造,永远不要有翻身的机会。
于是,有一天,蒋笑笑找到他们,先是哭着忏悔,又求他们不要报复她,只要他们不报复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主动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以非常卑微的姿态臣服在陈周二人脚下,对着他们摇尾乞怜,在陈思进和周煜成放松了警惕之后,她脱掉了他们的裤子,然后大声喊:“抓流氓。”
陈思进:“!!!”
周煜成:“!!!”
蒋笑笑在农场里待了这段时间,早就已经把脸丢一边了。为了活下去,她没什么不敢干的。
陈思进和周煜成想要逃跑,愣是被她纠缠住,没跑成。
大家听到声音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赤身裸体的蒋笑笑和光着屁股的陈思进、周煜成。
蒋笑笑哭的差点昏厥,痛骂陈思进和周煜成不是人,是畜生。
她躲到恶人身后煽风点火,说陈思进和周煜成是如何的侮辱她,又说:“他们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了,要发动家里的势力来报复我们,说要把你剁了喂狗。”
恶人并不完全相信蒋笑笑的话,但是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他是个真正的罪犯,不管时局如何变化,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他也不是真的在乎生死,只是不想被人报复。
所以,他当场就和陈思进、周煜成打了起来,陈周二人也发了狠,双方打了个两败俱伤。
陈思进和周煜成的罪名里多了几项:耍流氓、公然斗殴、恶意伤人、蔑视监狱、不服管教。
他们被送到这里来,本身就有耍流氓的原因,这下子更是加重了。
这些罪名一叠加,陈思进和周煜成的刑期都追加了二十年。而且这些都是真正的罪名,就算平反也平反不到他们身上。
恶人本来就是无期徒刑,所以他无所谓。
为什么没因为耍流氓判死刑呢?主要是因为蒋笑笑这个人的作风大家都清楚,所以对于耍流氓这事,大家都持保留意见。但也没人替陈、周说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他们加上了,但也没一杆子把人打死。
当然了,蒋笑笑也没落着什么好。恶人把她暴打了一顿。
“你敢利用老子!”
“我说的是真的。你以为他们出去以后会放过我们吗?他们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他们只要随便下个命令,我们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那也要他们有命出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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