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马号东洲局宴请
猜动机雪千夏推理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七可修啊………………”。东洲镖局海马号里饭堂包厢里热闹非凡,当家镖头“地煞星”刘魁拿着一大碗白酒对着下面忠岳镖局的镖师镖徒众喊道:“忠岳局的同门。不瞒大家说,兄弟我就是忠州金霞山出来的。十几岁毛还长齐就拖着我娘那口陪嫁的箱子来到忠州镖局报道,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忠州人就是我娘家人。到了我这,把心放肚子里,啥事都不会有,大家吃好喝好。来来来,兄弟我先干为敬了。”说完,端起酒,来了个一口蒙。
“好!刘大当家的敞亮人!兄弟佩服!”
“谢刘大当家的援手。“
“东洲、忠州镖局亲如一家。”
“喝!”
众人一碗碗白酒喝下。颜小庄、雪千夏也端着小酒杯抿了几口然后坐下吃菜。
“臭镖师,东洲镖局好还是忠岳镖局好?”雪千夏问道。
“当然是东洲镖局好了。”颜小庄吃着菜说道。
“这事你得问我这个东洲人呀。”一旁的俞双彬开腔说道:“同景镖局生意最大,东洲镖局赚得最多。”
“这怎么说?”
俞双彬嚼着嘴里的小炒牛肉说道:“同景镖局生意最多,但花费也不少。有些镖还是亏的。所以时刻得盯着生意把账算好。但东洲就不一样了,东洲黑道少,商贾大户多,运镖稳赚不赔。而且有些还是做外洋生意的,和洋人做生意。洋人天生都是傻子,咱们随便使个心眼就把钱赚到手了。所以,东洲镖局那银仓里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是金钟镖局实打实的粮仓。”
“嗯嗯嗯。听说金钟总局好多赔本生意都靠东洲镖局的银子周转呢。”镖众区亚礼说道。
“这么赚钱,用人肯定不少。可我瞅这海马号怎么就十几个人在打理。”雪千夏疑惑道。
“东洲镖局很多镖走的都是漕运和海运。镖师和货都在船上呢。”老镖徒朱大军说道。
雪千夏听后点了点头。
周鸣说道:“听说东洲镖局又添置了两条大船,可以在船上骑马的那种。金彪想把生意往南洋那边推。”
“嗯嗯嗯,北方那闹斯厥鬼子,好多货都走海运了。”镖师李辉说道。
“趁他们没打过来,还不赶紧开溜。是吧?”镖徒梁倪说道。
“哼,区区斯厥骑兵算什么?我就不相信朝廷的军队这么不堪一击。”雪千夏不服气地说道。
“其实天下哪都不太平。北方有斯厥,东边有海盗、南面还有个五神山没事就找咱们玩命。”镖众李金果说道。
“所以说,还是湘州、岳州太平。”颜小庄说道。
包厢内早已是酒烟冲天。一些东洲镖局的镖师镖徒众在外听着里面的声响在那议论着。
一名叫杨超的年轻女镖师的端着面说道:“忠岳镖局的人这趟也够凶险的啊。官匪联手算计。”
“也算他们厉害,听说青蝠教在桥底下准备了足足两船迷魂烟。忠岳局的中了招还能死磕到底,硬是把货给抢回来了。“一名叫何超的胖子镖师说道。
“每个镖局的情况不一样。他们全是陆镖,无非就是在陆上打打杀杀。哪像我们。”
“就是,哪像咱们东洲镖局。还得在海上干。”
“听说东洋鬼子又研发了新的火炮。娘的,我们还是那土炮点着玩儿呢。总局就是他妈的抠门,赚这么多银子却舍不得几个炮钱。”
“听说其他镖局正闹内鬼呢。”
“听说这趟镖是付国平带头反水的。你们说这小子到底想啥呢?放着官不做跑去落草?”
“还不是在军中被人挤压,一时想不开呗。”
“想不开?行,这下脑袋彻底开咯。”
午饭吃喝好后,忠岳镖局的镖师镖徒众便进了卧房歇息。由于官镖遭劫,这趟镖的行程便到此为止,众人不必起早贪黑赶路。待到晚上夜深人静,颜小庄、雪千夏俩人坐在室外一空旷处吹着怡人的晚风。
“今天中午你还喝了几碗酒,你那伤没大碍吧?
“还行,多亏你给我套了铁链甲,没伤到要害。”雪千夏看着颜小庄心想:“这臭镖师一副憨样,但心思还是细腻也算不得什么糙人。今天要是没那铁锁甲,我还真撑不到现在。”
雪千夏看着远处的小溪流,听着潺潺流水声和虫鸣蛙叫然后问道:“臭镖师,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这种官匪联手抢东西的事常有吗?”
颜小庄摇了摇头说道:“不常有,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奶奶的,自从这金盆洗手大会后,什么青蝠教、飞龙教、河砂帮、斯厥鬼子,我都领教过了。哎,还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是个什么样的,只要不连累我家人就好。”
“你说这趟镖有内鬼在作怪吗?”雪千夏问道。
颜小庄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包雪千夏最爱吃的牛肉干放在草地上,抓起几片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应该没吧?徐可、朱大军、周铭都是局里三十年的老镖师(镖徒)了。小俞虽然嘴皮子调皮,但大是大非分得清,梁倪那仔子,有贼心没贼胆,大伙都清楚。保留金钟罩的镖徒别闹看他们牛皮哄哄,但也怕被金钟镖局扫地出门砸了饭碗,不敢闹出格。”
雪千夏也跟着嚼着牛肉干说道: “可忠岳局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呢。你都识得清?”
“那肯定识不清,人心隔肚皮呢。”
“自从金州那晚偷听那俩内鬼的对话,我思索了很久,倒是理出了点头绪。”
“哦?出来听听。”颜小庄问道。
“从平日里聊暗影堂的一些事来看。金钟镖局那些镖师镖徒众干得无非都是些偷鸡摸狗,蝇营狗苟的伎俩。就算被发现了,重则挨板子降级,轻则罚点银子,不会丢饭碗。你说是吧?”雪千夏娓娓道来。
颜小庄边嚼边听边点头。
“可你看看,咱俩这大半年里遭遇的这些内鬼。绝对不是单纯为了点银子。”雪千夏说道。
“嗯嗯,我也察觉到了。”颜小庄点了点头说道。
“先是彭坚炸万楼,他图银子吗?我看未必;唐萧顺呢,她还是你岳州局、暗影堂的上司呢,两次找机会杀你都没能得手,还是不依不饶,一点也不念旧情,这得多大仇或者多大的诱惑才会做出这种事?这两个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铤而走险,你说,他们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唐萧顺的相公在岳州当乡长的,家里几百亩水田呢,按理不像个缺钱的主。”颜小庄说道:“彭坚嘛,就不清楚了,但老婆和老爹都在金钟镖局,按理也不该愁银子花。”
“我现在最想不通的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册子!”雪千夏说道。
“你说的是不是唐萧顺柜子里那本划了很多勾勾圈圈的名册?”
“嗯。”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的名字是打圈的。你的名字却是个勾儿,不过后来也叉了。我现在想着,我要是唐萧顺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会怎么做?”
雪千夏冷冷地看着颜小庄:“如果在梅雨林那天,如果欧阳乐峰不来救你,我肯定能杀了你!”
颜小庄被雪千夏盯着直打了个哆嗦:“那是一年前。可现在嘛,呵呵。”
“哼。”雪千夏说道:“我要是唐萧顺,想着在梅雨林杀掉你是十拿九稳的。但中途冒出个欧阳乐峰出来把你给救了。没得手,所以回去后又狠狠地画了个叉。说明她恨死你了,非要找个机会置你于死地。所以那晚她看你落单来救我,于是也就行动了。”
“嗯嗯嗯,你这么猜确实像那么回事。”
“如果能知道那些打圈圈的人的底细就好了,肯定有什么关系,让唐萧顺有所顾忌,不敢杀他们。”
“打圈和打勾肯定是相对的,意思相反。如果打勾是杀掉,那么打圈的就是保了。这样猜没错吧?”
“嗯嗯嗯,雪妹子脑子真好使,家里不愧是当官的。”颜小庄说道。
雪千夏听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颜小庄看到雪千夏陷入了沉思也不插嘴。就这样,俩人安静了许久。
“呀,难不成是!”雪千夏突然拍了拍大腿说道:“我,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颜小庄被此举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发现什么了?”
“等等啊,我想想啊。我,谢小琳、罗天淳、罗艺宏、刘宁星、谭耀佳、徐可…………、这,这些人。”雪千夏拨弄手指自言自语道:“他们,他们那些打圈的,好像家里都有当官的人。”
“我想想。”颜小庄听后赶紧回忆:“罗天淳相公是金钟报馆的,直属于朝廷礼部;谢小琳的公公是金州驻军退役参将;罗艺宏外公听说在朝廷当官呢。你还别说,还真是。”
“哈哈,终于被我找到关联了。敢情那唐萧顺也是看人下菜碟,只找那些没背景的镖师镖徒众动手。”雪千夏大笑道。
“也不对。”颜小庄说道:“刘姐,还有徐总家里都是务农的,没听说过家里有人当官。还有谭耀佳,她老爸就是一酒鬼,同州镖局退下来的。”
“你。”雪千夏听后咬了咬说生着闷气。
雪千夏听后叹了口气:“哎,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娘娘的,怎样才能破解打圈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是受谁指使,动机是什么?那个上面是什么?难不成是金彪?如果是总镖头的话,那金钟镖局镖师镖徒岂不是都要死光?那,那 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哼,那金钟总局真乱。”
颜小庄说道:“所以啊,还是湘州太平,要不你还是回湘州去算了。”
雪千夏听后气道: “咋了?嫌我碍事啊?我瞅你还不顺眼呢,切。”
颜小庄笑道:“雪大姐小姐误会啦。你父亲不是门路多嘛。如果方便的话,把我也调到湘州镖局去。呵呵。”
雪千夏听后一愣但很快也明白过来。这臭镖师一定惦记着他湘州老婆和他大丫头去湘州学府读书的事。
“成。到时候咱俩一起回湘州。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活捉一个内鬼,把事情搞清楚再回湘州。万一,湘州也有内鬼呢?你说是吧?”雪千夏说道。
“嗯嗯嗯,你说得挺对路的。”颜小庄笑了笑赶紧点头。
由于官镖遭劫,东洲驻军必须对镖队所有人进行谈话审查。因此,等每个人都问完话签字画押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等所有事情都弄完后,徐可便带着镖队带着几车山货赶回忠岳镖局。
“哎,你奶奶的哦。两州来回跑,一个铜板没有。亏疼爷爷我了。”俞双彬在马上唉声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镖水没赚到还得贴膏药钱。”梁倪说道。
“喂,徐总。到了局里,麻烦您赏个字。得把药钱给报了,哎哟。我这骨头。”俞双彬煞有介事地捶了捶自己的腰。
整个镖队由于没赚到镖水,士气低沉,众人也没有之前的欢快劲。低着头赶了十几天,终于回到了忠岳镖局。
徐可指了指远方,命几人将带回来的山货运到忠山仓入库。颜小庄等人往远处一看,几里外的小山上,三座青色瓦顶的忠山仓已经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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