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阿哥出生以来,谨嫔就把他抱到了永和宫正殿,张贵人这个亲生额娘还在坐月子,能见小阿哥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
但这位也是个能忍的,不仅没有一丝怨言,还对谨嫔感恩戴德。
不仅主动提出让小阿哥跟着谨嫔,说自己见识短浅不会教导孩子,请谨嫔教导,还一次没有主动提过要见小阿哥。
寻常人可做不到这一点,慧敏安插的眼线见了都觉得惊奇。
张贵人平常看着胸无大志,没想到这么能忍。
听了汇报,慧敏反而对张贵人高看一眼。
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就早做好打算。
也是,只要她能活着,只要这个小阿哥能登基,谨嫔成功后能当太后,她也有翻身之日。
到时候生母与养母,真争起来,也说不准。
再说了,若张贵人野心没那么大,单纯为了儿子也有可能。
将来她能当个太妃,儿子当帝王也好。
汉军旗贵人的孩子,与满军旗上三旗,后族出身的嫔位娘娘的孩子,那可是天差地别。
而且张贵人自己也要生存,她也是靠着谨嫔讨生活的。
还真是……
慧敏与曹琴默相对而坐,听着她那边的进展。
“四阿哥,可是要坐不住了。”
曹琴默嘴角带着笑意,气定神闲的说道。
“到底是年轻,野心又太大。”
曹琴默笑着看向慧敏,“还是娘娘高瞻远瞩,几年前就让嫔妾接触四阿哥,谁能想到娘娘能料到有这一日。”
“唉,可不是本宫料事如神,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纵使没有这一出,总还有别的办法。”
“而且,这大半是你的功劳。”
曹琴默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些,眼尾上挑,显得她更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娘娘谦虚。”
说着,曹琴默笑吟吟道:
“四阿哥啊,野心太大,在圆明园那些年也对他影响太深,他可不想又成了那“宫女李金桂的孩子”,成为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谨嫔也真是的,太心急,要知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没有娘娘十分之一的风范。”
说着,曹琴默恭维道:
“要是谨嫔有娘娘一半的心气,也不至于和四阿哥离心。”
慧敏看着那话里话外都是恭维的曹琴默,无奈一笑。
“别说本宫了,若是谨嫔能学你的三分本事,也是能让我叫苦不迭。”
“可惜啊……”
“谨嫔,怪不得皇后都到了如此地步,太后还一味的力保,是因为乌拉那拉氏无人啊。”
曹琴默听着慧敏的感慨,也说道:
“乌拉那拉家,都出了两任皇后,就算谨嫔再有手段,皇后的位置皇上也不可能会给了。”
“可笑谨嫔现在还看不清。”
“好了,咱们别掉以轻心才是,四阿哥那边,你也不要着急。”
曹琴默应是。
接下来,曹琴默就私底下与四阿哥接触越来越频繁。
这段时间谨嫔的心思都在小阿哥身上,正忙着小阿哥的满月宴呢,可没空去瞧四阿哥在做什么。
谨嫔一心要将小阿哥的满月宴办的风风光光的,也在皇上面前好好露个脸。
这段时间少了谨嫔的关注,四阿哥小动作不断。
他明面上很是为有了个新弟弟而高兴,还送了长命锁过去。
不过那长命锁可没见谨嫔给小阿哥带过一回。
四阿哥最近功课也十分用功,师傅们都夸赞。
看起来完全是一个积极向上,堪为楷模的好哥哥。
但私底下,四阿哥对这个新阿哥厌恶至极。
当然,四阿哥不可能蠢到现在对小阿哥做什么,但是看他以前还理智尚存,只与曹琴默偶有联络,现在却联系频繁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乱的很。
曹琴默告诉慧敏,四阿哥和她联络时曾说:
“弟弟看着真是让人欢喜,这么小的孩子还不记事,谁对他好就亲近谁,真是讨人喜欢极了。”
四阿哥嘴上这么说了,语气里却含着试探,还隐含着嘲讽。
曹琴默表情丝毫未动,只说:
“小阿哥年纪小,大了就懂事了。”
以此来宽慰四阿哥,年纪小不懂事,可等这孩子有了自己的思想,自然会思考谨嫔的所作所为为何。
四阿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曹琴默的意思,但他沉吟片刻,说道:
“十一弟的满月宴要到了,想必那时候张贵人的母家也会来,不知道会献上什么礼物。”
四阿哥又钻了牛角尖,嫉妒十一阿哥有母族相助了,也是十一阿哥再不济,也是有个正儿八经当官的外祖,可四阿哥孑然一身,毫无外援。
曹琴默只笑笑:
“母族?张贵人不过是个贵人,张大人不过是个五品官,就算是献礼,又能献上什么重礼?”
说着,曹琴默意有所指。
“只不过,张家拿不出重礼,乌拉那拉家就不一定了。”
“虽然乌拉那拉家是不如以前,但也是显赫的家族,底蕴是寻常不能比的。”
曹琴默一边说着,一边感慨。
“这满月宴可是重头戏,当年温宜满月宴也是办的极盛大,可惜,我母家不过是个破落户,倒是没法为温宜添彩了。”
曹琴默说的感慨良多,四阿哥也安慰。
“襄娘娘何必妄自菲薄,温宜妹妹一向得皇阿玛的宠爱,自然是……”
四阿哥没说完,曹琴默就抢先道:
“再怎么宠爱,温宜也只是个公主,若是有个出身高贵的额娘也就罢了,可她额娘偏偏只是个嫔位,外家又早已败落,指望不上。”
“温宜的婚事,还不知道会挑哪家。”
看曹琴默如此,四阿哥心里一明,“襄娘娘,温宜也是我的妹妹,当哥哥的也会上心,我也知道这女子的婚事重要,以后啊,这婚事上……”
四阿哥改了口,“皇阿玛一定会为妹妹挑一家好的。”
四阿哥说的意味深长,曹琴默也听懂了四阿哥的暗示,俩人心照不宣。
慧敏听了这段复述都要为曹琴默叫好,看这几句,句句为四阿哥下套,句句都带有引导。
四阿哥还浑然不觉,就这么被引着掉进了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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