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张长鸣的皮囊,我赶到租住的宾馆,推开客房的门,正要往里面走的时候,身体忽然开始发软。
我能感觉到,张长鸣的身体正在升温,并且开始一点点的发烫。我的灵魂上忽然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撕裂感,就好像有人拽着我的腿,要把我撕成两半。
这是怎么了?
难道附身也有时间限制吗?还是张长鸣的灵魂苏醒,要跟我争夺这具皮囊的控制权?
我连忙把火机跟笔记扔进客房里,关上门后薅了根头发开始捅鼻孔,连续三个喷嚏,果然又开始天旋地转,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立刻冲到房门边,趴在猫眼上往外张望。
走廊里,呆愣的张长鸣,忽然间打个冷颤,双眼茫然的看向四周,然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嘀咕着:“刚刚还在酒吧里,怎么来到了酒店,难道又断片了?我的身体有这么虚吗?要不要去看看老中医?”
望着张长鸣离开的背影,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看向腕上的表。
距离我开房已经过去两小时零三分,也就是说这个金手指,也是有缺陷的,不可能无休止的鸠占鹊巢。
确认张长鸣已经走远,我把客房的门反锁,然后从兜里拿出张长鸣的打火机,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居然成了链接张长鸣皮囊的钥匙,回头买个保险箱,一定要好好的保管。
把张长鸣的火机做好标记,我又拿起侯亮的火机,今天晚上可是个好机会。醉醺醺的侯亮,如果把金蕊收拾一顿,这对蜜里调油的奸夫淫、妇,感情上肯定会出现大大的裂痕。
再次揪下了一根头发,我捅进自己的鼻孔中,连续三声喷嚏后,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来了,只是这次跟上次完全不同,我感觉有些恶心,还有点想吐。
强忍着不适,进入无穷无尽的黑暗,然后就看到一道稍稍有些耀眼的星光。
这道题我会,撒开脚往那道光冲去,同时心底升腾出无穷无尽的惊喜,这法子果然管用,只要能穿上侯亮的皮囊,那金蕊的乐子可就……
嘭!我撞在星光上,却没能冲进星光里,那一道星光宛若实质,非常的坚韧,撞得我头晕目眩。
昏昏沉沉睁开眼睛,黑暗消失。望着周围的景致,我错愕的发现,居然还在酒店里。
难道是附身失败了?
我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忆刚刚的经历,甚至还回忆穿上张长鸣皮囊时的经过,忽然间发现,同样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但侯亮的星光要比张长鸣的亮,至少要亮三个度。
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个问题好像是在问别人,其实我是在问自己。
脑海里的思维如同开锅后沸腾的水,我的思维开始延展,不只对比两个人的星光,还对比两个人的脸,望着截然不同的五官,我忽然间找到了答案。
侯亮的星光为什么比张长鸣的亮,是因为侯亮的眼神比张长鸣的亮。别看张长鸣人高马大,但他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所以他双眼无神,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侯亮虽然长得不高,但他坚持锻炼,作息规律,也只跟金蕊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所以侯亮的身体素质要比张长鸣好,眼神也比张长鸣的亮。
那么眼神跟星光又有什么关系?
我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无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特别是眼睛的时候,一下就把这些全想明白了!
黑暗中亮起的不是星光,而是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
不同的亮度代表心灵世界的强度,或者说精神世界的强度。
因为我的眼睛比张长鸣亮,所以精神世界比张长鸣强大,就能穿上张长鸣的皮囊。
侯亮的精神强度跟我差不多,所以我没法子穿上他的皮囊。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增加自己的精神强度?或者削弱侯亮的精神强度呢?
我还要往下延展的时候,脑仁忽然一阵阵的疼,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滚落,今天太累了,精神也透支了很多,必须要休息。
当我躺在床上,开始睡觉的时候,金蕊可就睡不着了!
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自以为还有些姿色的女人,最怕的是什么?
对!最怕的衰老,最怕的是变丑。
毕竟已经美了半辈子,化妆品都快把皮肉腌入味了,忽然间被人说老,被人说丑。那么这些年的美容,岂不是白做了?
女人总是多疑,更何况牵扯到自己的美丽。
自从张长鸣离开,金蕊就没穿衣服,光着身子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真的老了吗?真有小肚子了吗?真的下垂了吗?真黑了吗?
连续四个问题,不断的冲击着金蕊的心灵,经过不断的观察,不断的回忆,金蕊惊恐的发现,张长鸣没有骗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曾经高高在上,翱翔九天的白天鹅,现在就要落在地上,成了一只又老又丑的小鸭子!这种落差光想一想就不寒而栗,更别说还要亲身经历了!
人在恐惧中,或者说绝望中,总喜欢胡思乱想,况且张长鸣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侯亮在自己的身上享受过,那就有责任让自己变得更美,也变得更好。要不然,这几年,自己岂不是被侯亮白嫖了?
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金蕊走到客厅中,望着还在打呼噜的侯亮,金蕊的心头浮现出无名的怒火,一巴掌抽在侯亮的脸上。
啪!这一声耳光好清脆。
侯亮捂着脸睁开眼睛,望着未着寸缕的金蕊,侯亮楞了三秒:“今天状态不好,就不整了,你也早点睡觉。”
“我睡你姥姥!”正在气头上的金蕊,伸手揪住侯亮的耳朵:“给我准备二十万,我要还信用卡。”
“二十万,你居然问我要二十万?”侯亮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现在就算是把我卖了,我也不值二十万。”
侯亮跟金蕊勾搭了三年,送的礼物屈指可数,加一起也没超过三千块钱。现在金蕊张嘴问侯亮要二十万,侯亮就一个感觉,这应该是在做梦,就是在做噩梦。
啪!金蕊一巴掌抽在侯亮的光头上,把他打得龇牙咧嘴。
“老娘辛辛苦苦,做牛做马,四脚朝天的伺候你三年,你居然连一分钱也不想出,是不是不爱我?”
“爱,我从骨子里爱你!”面对无理取闹的女人,不要争执,更不能吵架,必须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侯亮一边安抚着金蕊,一边转动眼珠:“蕊蕊,我是真没钱。但肖飞有啊!那个舔狗对你有求必应,只要你……”
听到侯亮的馊主意,金蕊隐隐有些意动,原本满是愤怒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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