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陆耀文皱眉,人那么多,刚才并没有留意到是哪个。
“人往高处走而已,人家有了新人,自然不缺儿女。”翁晓晓无所谓地说道。
“真是罔顾人伦,”陆耀文愤愤说道,“他有官职在身?”
翁晓晓点了点头,国子监的博士应该也算有品级吧。
“你娘不在了,你不能去告官的,子告父那是大不孝。”陆耀文挠挠头。
看着为自己着急的先生,翁晓晓心里渐暖。
“为人如此,想必你爹为官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以查查他的把柄,投到御史那里,请御史弹劾他,总能惩戒一下的。”
说完再看看翁晓晓,陆耀文猛然回神,他一个外人怎么能教孩子这些!
“抱歉,我不该乱出这种主意。那是你爹,再不对,也是你生父。”
尴尬、局促的陆耀文还挺可爱,翁晓晓眨了眨星星眼,笑眯眯说道:“先生,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正有此意。我心里早就没有爹了,我娘早逝,终归是因为他......”
陆耀文叹口气,拍了拍翁晓晓的肩头,“你有先生,还有德宝兄妹,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翁晓晓笑笑,她在这里早已不是孤单一人,有好邻居,好朋友,还有亦师亦兄的先生。
想到朋友,翁晓晓这才想起跟梁彬的约定,也差不多到时辰了。“先生,我还约了个朋友,你跟我一路过去吧。”
照陆耀文的本意,他不会参与小孩子们的聚会,不过这会儿,他不想翁晓晓失望,也怕街上人多,再出点什么意外,便点头应了下来。
翁晓晓拉着陆耀文的胳膊往约定地点走去,看见什么新鲜的吃食和玩意儿,都缠着陆耀文买给她。
她不是没带钱,只是这会儿单纯期望有人能哄哄她。
陆耀文没做他想,反正都是哄孩子开心,翁晓晓高兴就行。
......
边走边逛,走得就慢了,等到了约定的容华桥,梁彬早就等在了那里。
“梁兄,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翁晓晓忙上前赔礼。
本来也没晚多久,梁彬毫不在意,笑着回了礼。
翁晓晓这才给二人相互引荐起来。
梁家世代习武,就没出过一个念书有出息的人,心里最是敬重读书人,听到陆耀文是举人,还是翁晓晓的师父,便从容地上前行了晚辈之礼。
陆耀文对梁彬印象颇好,客气地拱手回礼。
“鸿宾楼今晚有大热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说着还瞟了瞟陆耀文。
鸿宾楼?原书好像没提过,不熟悉。
“梁兄,那里有什么稀罕事儿?”
“事儿倒不稀罕,上元佳节嘛,各处都有的活动。鸿宾楼的热闹在于它的彩头特别、特别重!一个孤本,一把宝剑。听说那柄宝剑很好,还是前朝的东西。最最特别之处是闯关的规则,文关的奖励是宝剑,通武关的彩头却是孤本。这就要求必须一文一武搭档着去闯关,或者闯关人文武双全。我本来要放弃了的,不过看见了陆先生,觉得那宝剑又可以想想了,陆先生,您可有兴趣?”
文人就没有不喜欢孤本的,陆耀文也只在好友处见识过一次,书籍太过珍贵,他都不好意思张口借阅。现在有机会赢取一本,陆耀文自然是动心的。
“那就去看看吧,尽力就是。只是,若我们一方得了彩头,该如何处置呢?”
“孤本对我来说没啥意义,先生若喜欢,给我点银子便是,价钱好说。反过来,也是如此,我愿意花钱购买宝剑。”
陆耀文也是爽快之人,“如此甚好,走吧。”
时间不等人,三人直奔鸿宾楼而去。
......
鸿宾楼前已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比闯关的人多。
大门正对之处是搭起的一座竹楼,十几米高,最顶端挂着一个大彩球,拿到彩球便获胜。
竹楼上人影攒动,两三个、两三个地缠打在一起,基本都集中在了中间层,谁也不能再进一步。
翁晓晓三人在下面看了一会儿,不断有人被打下来,要获胜委实不容易,也没什么机巧,全凭实力加点运气了。
“梁兄看你的喽,上吧。”
梁彬早就摩拳擦掌,扣好了护腕,撩起衣摆,一个纵身就跳上了竹楼。
这就是轻功吧,真他娘的帅气!看得翁晓晓眼热不已。
她刚起步,每日十里跑下来都累成了死狗,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这等身姿。
翁晓晓正看着梁彬的背影发呆,却被陆耀文拽进了酒楼。
文斗在鸿宾楼一层,一共有五关,要一关一关地往里闯,最后决出第一名。
“你也参与一下吧,就当长见识了。”
翁晓晓点点头,她是准备要下场的,在这里待着多无聊啊,就当玩呗。
第一关是猜谜,翁晓晓接过谜面,上写着:“古代有,现代无;商周有,秦汉无;唐朝有,宋朝无。”
还算简单,翁晓晓提笔写下个“口”字,交给裁判。答案自然是正确的,轻松到了第二关。
第二关是对对子,随机抽出一题,答得出且对仗工整的才能获胜。
翁晓晓抽到的上联是:“花开花落春意闹”。
看上去很简单的对子,可翁晓晓没研究过,连背都背得不多,顿时有点抓耳挠腮。花要对树或者草,想了半天,才在最后时限内写出了一句:“枯草又绿报春晖”。
老先生斟酌了半天才勉强把翁晓晓放进了第三关,对仗实在不够工整,可“报春晖”三字他又比较喜欢。
第三关是写一首关于春天的七言诗,但整首诗都不能带“春”字。
“空园数日无芳信,
恻恻残寒犹未定。
柳边丝雨燕归迟,
花外小楼帘影静。”
古诗翁晓晓背的多,太久远的诗作不敢选,只能剽窃一下清代吴翌凤的诗作了,总归无人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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