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时候,元清正是随着陈以绝一行人直接在一边空的帐篷里住下的。
如今既然以大将军的身份留下来了,自然不可能还是住那个帐篷,元清正要求要住卫厌箴生前住的那个帐篷。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那是将军所住的地方,在平西军驻扎地的中心,也安全些。
元清正站在帐篷前,凝视着这个卫厌箴住过的地方。
帐篷的门帘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荣耀。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伐,走进了帐篷。
帐篷内部,一切布置都保持着卫厌箴生前的样子。
卫厌箴陷入了流沙,连叶元胡也殉主了,这里自然空置下来。
元清正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卫厌箴生前的回忆。
她轻轻抚摸着那张属于卫厌箴的弓,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死那么利落,都没给她时间过来收尸。
“将军,您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吗?
毕竟卫小将军之前……”与霖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她触景生情。
元清正没有回答,“这张弓,他生前总是随身携带。”元清正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朱收粮也是才知道,元清正居然是卫厌箴的遗孀,一直只知道卫厌箴有一个刚成婚洞房都没入就留在燕京的小娇妻,据说还是个今日活不知明日事的病秧子。
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位华光公主。
“她这是睹物思人啊!听说是卫小将军的遗孀呢!这整个平西大将军府,就只剩她一个外姓的媳妇儿了!”一名士兵低声对同伴说道。
“是啊,卫小将军生前与她成婚之时,家中长辈仅剩大将军一人,这下全死光了,她不想着过继个孩子,还跑到西疆来了!”另一名士兵明显不赞同,觉得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丈夫死了大不了过继个孩子。
朱收粮副将听到这些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元清正在帐篷中住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军营。
士兵们在私下里议论纷纷,有的敬佩她的坚强,有的感叹她的深情。
但是,自然有些人的想法不在这些上面的。
元清正并不在意这些议论,她心中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自己不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她还有更重要的责任要承担。
比如卫厌箴怎么会陷入流沙中。
卫厌箴就是在西疆长大的,不会分不出来哪里是流沙,最起码危险的地方,不至于掉下去不知道怎么上来。
说出去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一个小将军就这么死在自己最熟悉的地形里。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元清正没有立即带领平西军反击赵国,而是选择了休养生息。
她深知,一支疲惫的军队是无法战胜敌人的。
她需要时间,让士兵们恢复体力,让士气重新振作。
同时,元清正也在暗中观察着赵国的动向。
她派出了探子,收集着关于赵国军队的情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在这段时间里,元清正也放出了消息,说是要重新部署军力。
她故意制造出一种假象,让赵国以为她正在积极准备反击。
而实际上,她正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能够一举击溃赵国的机会。
陈以绝则帮助元清正分析情报,制定战略。
元清正的心中有着一个宏伟的计划,而他,将是她实现这个计划的关键。
“阿箴,你看着吧,我会为你,为我们的国家,赢得这场战争。”元清正在心中默默地发誓,再次对上百里沙华,这仗,只能赢不能输。
夜幕降临,营地中的灯火渐渐熄灭,士兵们在一天的劳累后纷纷进入梦乡。
然而,在元清正的帐篷里,灯火也熄灭了,只是依着月光,还能看得见。
她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对面坐着陈以绝,两人正专注地对弈着。
元清正的眉宇间的愁绪微微晕开,她的每一步棋都经过深思熟虑。
陈以绝则是一脸的沉着冷静,他的棋风稳健,每一步都像是在布下一道道精妙的陷阱。
“说吧,你怀疑哪个?
这么多士兵,你又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不可能一个一个来试吧?”陈以绝声音虽轻,但是元清正的耳力好,也不至于听不见。
元清正的目光在棋盘上扫过,然后轻轻地落下一子。“阿绝,你猜,我来了这些时日了,既然传出了这病秧子的过往,会没人去打探我哮症和心症的事?
若打探到了,不会来试一试?”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元清正和陈以绝几乎同时抬起头,警觉地望向帐篷的入口。
元清正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
“谁在外面?”元清正的声音在夜色里冷冽而清晰。
帐篷外的响动突然停止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以绝也站起身,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突然,一道黑影从帐篷的阴影中窜出,直奔两人袭来。
元清正的反应极快,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迅速挡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大胆!”元清正厉声喝道,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显然没有预料到元清正的反应会如此迅速,他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身形一转,试图绕过元清正。
然而,元清正的身手敏捷,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帐篷内穿梭,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阻挡了黑衣人的去路。
陈以绝也没有闲着,他迅速拿起了一张弓,搭上了一支箭,瞄准了黑衣人。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或者你喜欢躺着出去。”陈以绝拉开了弓,对准了黑衣人。
黑衣人被两人的气势所震慑,想要逃跑,却发现帐篷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批的暗卫。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元清正冷冷地问道。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小的手头紧,过来寻些金银细软。”
“好一个手头紧,既然嘴严实,那就将他带下去,严加审问。”元清正命令道,与霖立马上前把人摁了拖了下去。
元清正和陈以绝重新坐回棋盘前,但他们的心思已经不在棋局上。
“抓的这个貌似不是你想抓的。”陈以绝拿起一颗白子笑道。
“无妨,只要我说是,抓的这个就是我们想抓的。”元清正的目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望向远方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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