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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功也要陪着家人过年,尤其是年过五旬,对于天伦之乐,李功看得更重。所以南康城的新年宴是在腊月十九进行的。
腊月二十九,南康城大大小小的势力,只要是能够入得了法眼的,都在李功邀请的范围之内,总共有三十多家,更有许多宿老名流,都被李功请到。李功邀请这么多人参加,自然不是真个看重这些人,他的目的,自然是这些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
各大势力,在李功的这二亩三分地头上讨饭吃,自然要时不时的找着机会孝敬一番,李功为人也算“英明”,很自觉得给这些人创造了机会,中国人流行拜年,这礼物,自然是不能少了,这么好的收受孝敬的机会,李功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一应宿老名流,虽然不会给李功多大的好处,但这些人背后都有着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别的不说,每一个宿老,都是在一方有着极重威势的人物,和这些人打好关系,李功治理南康,也能省上几分力气。
杨治的杨家寨虽然立了起来,但杨家寨在南康的行事,却是极为低调,暂时还没有被公诸于众,他自然不在被邀请之列。
收不到邀请,杨治也乐得清闲,何弃疗早已经与慕容小君和慕容小云打成了一片,二人都已经满口应下,带着何弃疗去太守府里“长见识”,至于许陌青和匡邵斌二人,暗堂所属早在腊月二十前后,便已经将太守府一应仆役的查了个遍,几乎没费多少力气,二人遍抓了几名小厮,然后易容混了进去,这个时候只怕早已经将太守府摸了个清楚。
有人好办事,尤其是这么得力的属下,杨治坐在李庄后花园中,品着小酒,懒懒的晒着太阳,一边琢磨着杨家寨接下来的动作,一边和崔紫缨调着情。
既然是家宴,又是提前一天开始,时间自然是定在了晚上。按照太守府所下的请贴,宴会应是在戌时开始,只是太守设宴,众人都提前赶到,奔个好彩。酉时尚未过半,便陆陆续续有人持请贴登门。
最先到的,自然是一些小势力的首脑,太守府管家带着几名精壮家丁亲自在太守府大门口迎接众人,一厢厢名贵的礼品,被太守府家丁搬到了太守的私人库房中,而这些送礼之人,管家却只是安排一名迎客家丁陪着,向着太守府后花园而去。
说是后花园,但毕竟是太守大人办公的地方,李功再怎么自大,也不敢将这后花园修得如沈庄一般奢华,时至隆冬,花园中也没有什么鲜花开放,只是一株株的青松,长青树翠绿非常。
离酉时还有一刻钟时,各大势力终于纷纷到来。
最先到来的,自然是丰裕酒行南康总管凌海。如今的凌海,哪里有往常的精明和能干,面色有些发青,对谁都没个好脸色,脾气也变得古怪异常,别人对他笑脸相对,他觉得这人是在嘲笑他,别人对他冷着一张脸,他又觉得这人是因为自己受伤,开始轻视自己。受伤至今数月的时间,凌府的大大小小仆役丫鬟变因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杀被打逐的有数十人之多。
太守府对于这些大势力自然不敢太过亲慢,这个时候在门前负责迎接众人的管家,早已经被人替了下来,南康师爷陈良玉亲自在门口迎着。往日里总是笑面迎人的陈师爷,这个时候面色也有些发苦,看到凌海带着丰裕酒行几名执事行来,陈良玉面色不禁有些发苦,微微正了正容,打了个揖首道:“陈良玉恭迎凌总管,陈总管……”
陈良玉原本是想问一句“陈总管安好”的,这本是平日里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如今话到嘴边,突然一顿,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凌海和这陈良玉打交道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对于这陈师爷的口头禅自然清楚得紧,此时听到陈良玉话只说了一半便被生生咽了下去,凌海面色不禁一黑,眯眼瞪了陈良玉一眼,只是陈良玉好歹是太守的人,他也不敢让陈良玉太过难看,冷哼一声,抬脚便向着太守府中而去,居然是理也不理陈良玉。
陈良玉心中怒骂一声,面上强挤出几分笑,右手一引,低声道:“凌总管,这边请。”
陈良玉刚陪着凌海刚走,南康主簿万达便施施然行了出来,在太守府门前丫房内坐定。
万达屁股刚坐定,仿似约好的一般,梁成恩便带着梁继和梁业二人,施施然行了过来,梁继从怀中取出拜贴,递给太守府府前侍卫,自有侍卫将拜贴送到丫房中。
陈良玉毕竟只是一介师爷,本身无品级,他来迎客,自然不能在牙房中坐着等,而万达却是实打实的朝廷官员,身份又自不同。看着丫房递来的拜贴一眼,万达顺手收入袖中,而后起身出了牙房。
梁成恩的拜贴已经送了进去,三人便立在太守府门前恭候,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听到府内传来一阵笑声,一人从丫房中转了出来。
梁成恩听到笑声,便知道这人是谁,三人同时躬身一礼,梁成恩更是扬声道:“草民梁成恩携犬子拜会太守大人,见过万大人。”
万达脚下紧走两步,右手微微虚抬,笑道:“梁兄哪里话,你我本是故交,哪有这般多的礼数。”一边说着,一边将梁成恩扶起,二人一同向着府内而去。
梁记之后,便是庐山商会,只是与往年沈未语亲自带队不同,今年却是由范著带着鲁俊生,其它又有两名管事陪同。
迎接庐山商会的,却是南康州都程诚。州都一职,虽为文官,但其位却仅次太守,权力极大,可参与决断郡内大事,太守休假或调任,州都可以代太守之值。南康州都程诚本就是南康本地人士,素来与庐山商会私交甚密,也算是南康商会在政界的一大后盾了,由他来迎接庐山商会,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程诚见到范著时,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惊呼道:“月余不见,范老何故至此?”却是此时的范著,面色不复红润,反倒有些苍白,一缕山羊胡子,也是枯燥得紧,时不时的咳上几声,便要喘上半天气才成。
鲁俊生看着范著艰难的喘气咳嗽,面色也是颇为复杂,多年的老友,眼看着去日无多,难免有些兔死孤悲之感,但范著一旦归西,他在庐山商会中的权柄,自然会有极大的提升,如今沈未语失踪,鲁俊生便是庐山商会跳得最欢之人。
范著有些艰难的喘过一口气,沉声道:“程大人想必也有所听闻,小姐被贼人虏走,老夫心中忧虑,多年沉疴复发,只怕来日不多了。”
程诚面色微微一沉,摇头劝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范老保重身体要紧。”
范著微微点头,带着众人随程诚入了太守府。
众人前脚刚进去,慕容家的人后脚便到了,负责迎接的,却是南康副都督穆迁。穆迁本就出身慕容家,虽然如今投身朝廷,但也是一脉相承,由他来迎接,再好不过。
太守府后花园中,此时已经摆开数十桌酒席,各路宾客依次坐定。后花园凉亭中,主位尚且空置,右边一列,最上首坐着一位黑衣华服的壮硕男子,正是都督陈湘,陈湘下首是程诚,再往下却是穆迁,之后才是南康政界的几名大佬。
左边一边,最上首却是慕容清风,慕容青风后面还有四张桌子,分别坐着穆风尘和慕容小君,慕容小云,最后一人,赫然就是何弃疗。
何弃疗早已经与慕容小君和慕容小云打成一片,有幸与慕容青风照过几次面,慕容青风对于何弃疗的见识也是颇为赞赏,有意拉拢,又有两个儿子说话,索性便将何弃疗带了过来。
慕容家之后,依旧是庐山商会,梁记米行,丰裕酒行和南康城四名宿老及随从,只是今日这个宴会,与往年的一团和气不同,庐山商会和丰裕酒行对于慕容青风都是怒目而视,连一点必要的面皮都不愿保留,慕容青风对梁成恩也没什么好脸色,慕容家这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光米粮一项就损失不小,全都被慕容青风算到了梁记的头上。
至于其它人,这凉亭毕竟大小有限,却是只能坐在亭子外面了,依旧是分两排坐定,南康官方人士坐在左边一列,其它人坐在右边一列,各自面前,都摆放着一个案几,案上放着一些水果之类。
两列坐位之间,更有一排腊梅摆放,显然太守李功为了这次宴会,也着实花了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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