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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治带着宇文化及回到福满楼客栈,便将宇文叫到房中,向宇文化及说了关于进入崔家寨的事。君臣二人都是喜忧参半,喜得是终于可以有一个地盘了,虽然这个地盘是别人的,但好歹也有了个地方,不再是杨治将手下十几人别在裤腰带上到处跑的局面了。
所忧之事,却是崔家寨中高手众多,杨治君臣二人只有十五名手下,崔家寨中又有周庸这个智囊坐镇,他们这些人随时都有在崔家寨中被吃得渣都不剩的可能。
君臣二人又细细谋划了近一个时辰,杨治才命人将昨日在依翠楼中救的那清官人唤来。
那清官人自被杨治所救之后,心中便多有忐忑,时不时遥望窗外,神情有些恍惚。此时见杨治差人来唤,心中更显不安,待到进了杨治客房时,却见杨治高坐主位,宇文化及侍立身后,才算微微舒了口气,这清官人最怕的就是杨治于那慕容家九少爷一个性子,那她真个就是哭都没地哭了。
这清官人进入杨治房间,也不敢细看杨治脸色,连忙紧走两步,至杨治身前三尺处时,连忙双膝跪地,向杨治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道:“小女子叶若兰见过恩公,多谢恩公搭救之恩。”
杨治静静的坐在主位上,受了这女子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他却是受得起的,毕竟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若是连人家的谢意都不敢收,就显得太过娇情了。
待叶若兰三个响头磕完,杨治才右手虚扶,道:“兰儿姑娘请起吧,当日之事,只是顺手施为,江湖之人,但存一点正义,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叶若兰却是微微摇头,道:“于公子说只是顺手而为,于小女子却是恩同再造了,公子大恩,小女子唯有铭记心中,来日再图报答。”
杨治苦笑遥头,却是无可奈何。
待叶若兰起身时,杨治才来得及细细打量了叶若兰一眼,这叶若兰却是抓子脸,柳叶吊梢眉,唇若素丹,面若桃花,不复当日慌乱逃窜时的狼狈神情,看上去更填了几分美意。
看着这女子,杨治神情也是微微有些恍惚,愣了一愣过回过神来,至于宇文化及则更是不堪。
叶若兰看杨治打量了自己一眼,突然有些愣神,心中微微有些娇羞,脸色泛上一层红晕,反倒更添了几分美色。
杨治不用回头看,便知道宇文化及这个时候,只怕又失神了,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些尴尬,不禁微微咳嗽了两声,才道:“兰儿姑娘,昨日见你时,却见姑娘神情慌而不乱,似有几分武功底子,却不知为何流落风月之地?”
叶若兰听到杨治问话,神色不由一黯,道:“小女子本是苏州城内武学世家叶家之人,只因家父不慎开罪了慕容家的慕容开,慕容开勾结苏州府官员,巧立名目,将家中一应男丁尽数流放三千里,女眷更是凄惨,尽数卖为娼妓,流落风月。”
叶若兰说到这里,已经泫然欲泣了,杨治听着也是心中不由大怒,身为帝王的他,绝计想不到原本看似政通人和的大隋王朝,居然还有这般肮脏龌龊之事,回头向宇文化及冷声问道:“苏州府尹是何人?”
宇文化及苦笑一声,道:“正是宇文家之人。”只这一句,杨治便听出了宇文化及言外之意,却是冷哼一声,再不作问。原本杨治是想将这人暗记心头,待日后重掌皇权时再作处理,却不成想这人正是宇文家的人,宇文家嘛,杨治已经记得很牢靠了,多记也是无用。
叶若兰收拾了心情,又道:“小女子正是被拍卖为娼妓,才流落到江南风月场所的,只是当日里年不过十三,却是已经长成了一副俊俏模样,慕容家便将我收留,养在姑苏山下的一处庄园之中,庄园内还有数百和我一般遭遇的女子,每日里都学些琴棋书画,以及一些讨男人欢心之技。待我十七岁时,便被送到临安城中,只是临安城依翠楼中的老鸨看我容貌出众,只是让我卖艺不卖身,先立些名气,待来日再卖个好价钱。”
叶若兰说到这里,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怒气与不甘,接着道:“只是我哪里肯就这般流落风尘,每日里暗地里修练些武技,只是我家遭难之时,我尚且年幼,家传武学也记不得几样,虽然数年苦修,却也进展不大。直到昨日,老鸨突然叫我接客,我宁死也不愿失了这清白身子,索性偷偷藏了一把匕首在身上,待见到那人时,无意中看到那人身上的慕容家人特有的身份玉佩,心中新仇旧恨齐上心头,趁那人不备,一匕向那人左胸刺去,谁料那人临危躲了一躲,却只刺中他左肩,反倒被那人一掌击退,见事不可为,小女子只得一路逃了出来,幸得公子搭救,才幸免于难。”
杨治听着叶若兰的自述,心中对叶若兰多了几分同情,也多了几分尊重,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一步,必是内心坚忍不拔之人。
之后的事,杨治也能大略猜到,微微思索了片刻,才道:“兰儿姑娘刚才说,你是被慕容家送到这依翠楼中,却不知慕容家与这依翠楼是什么关系?”
叶若兰黛眉微蹙,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扬州地界上大小城池中,叫依翠楼的青楼也有数十上百家,当日与我同在那庄园中学习的女子,都是被送到了各个依翠楼中,想必这依翠楼与慕容家渊源不浅。”
听了叶若兰所说,杨治直感觉自己心中仿佛想到了什么,但却总隔着一层薄雾一般,看不穿雾后是什么,口中喃喃道:“慕容家,依翠楼,慕容家……”。
宇文化及也是皱眉苦思不已,足足过了数个呼吸,宇文化及眉头一挑,失声道:“慕容家,不会吧,慕容家要做什么?”
杨治被宇文化及这一声惊呼,也是呼得心中云雾顿开,回头与宇文化及对视一眼,君臣二人都是眉头紧皱,宇文化及喃喃道:“江湖中贩卖情报的生意,被天机阁牢牢把持着,按说以慕容家的实力,只要慕容青松还没傻到家,不可能去和天机阁争这一杯羹才是啊。”
杨治却是冷笑一声,道:“宇文啊,你想想,除了江湖人外,还有什么人是青楼常客?”
得杨治这一提醒,宇文化及心中骤然明悟,喃喃道:“官员?他们的目标是官场情报,控制朝中官员?”
杨治微微点头,冷笑道:“好一个姑苏慕容啊,其志何等深远?”
二人又向叶若兰问了些关于慕容家的事情,杨治微微沉吟片刻,道:“兰儿姑娘,不知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叶若兰听到杨治这话的言外之意,脸色突然一白,连忙双膝跪地,哽咽道:“公子宅心仁厚,既然救我,又忍弃我?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又与慕容家有了怨,这天下之大,又能去的了哪里?还请公子收留,为奴为婢,若兰也心甘情愿。”
杨治不禁有些犯难,他也知道就这样将叶若兰送走,无疑是将其从一个火坑救出,又推到了一个更大的火坑,可是留在身边,却是多有不便,正想着如何回答,却见宇文化及眼珠一转,附身在杨治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杨治本以为宇文化及会出个什么好主意,听了宇文化及的话后,不禁有些气恨,狠狠瞪了宇文化及一眼,看了叶若兰一眼,不觉又想起了宇文化及刚才所说,心中不禁感觉宇文化及的提议也无不可,苦笑着摇了摇头,挥退了叶若兰。
待叶若兰退去,杨治才微眯着眼,向宇文化及道:“宇文,你说慕容家其志若何?”
宇文化及却是摇了摇头,道:“臣不知。慕容家自东汉末年便起于江南,在两晋时便已是江南一代有名的大世族,后胡人入侵,慕容家一路向南迁移,后定居苏州城外,不过慕容世族只传到了南陈武帝时,便因参与传嫡之事,党争失势,落了个夷灭九族的下场,如今的慕容家还是后来才建立的,也不知是不是当年的那个慕容后裔,近百年来更是以经商为主,后来才成为了江湖世家。”
杨治倒是不知道这些曲折,微微呼出口气,道:“慕容家经商,主要经营何物?”
宇文化及有些尴尬道:“明面上是以茶业,丝绸,瓷器为主,暗地里有钱桩交易,还有官盐漕运之事,别的臣就不知道了,毕竟离开大兴前,臣也只是宇文家一纨绔,对于国事甚少过问,这些消息还是前些日子在天机阁买到的。”
微微顿了顿,又道:“不过,以臣之见,只怕慕容家必然参与着私盐,米粮金铁也跑不了。”
杨治揉了揉眉头,苦笑道:“都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大事啊,这慕容家之志,往小里说是控制江南经济命脉,为了银钱资财之物,往大里,只怕是要重现他慕容家当日辉煌,甚至是要学东汉末年那些世族的心思啊,好一个慕容世家。”
宇文化及也是皱皱眉头,道:“公子多虑了吧,慕容家只是一介武林世家,怕是还没那么大野心。”
杨治却是摇头不语,对于一个从两晋时便流传下来的大世家,绝对不会掉以轻心,历史上的隋朝,不就忘在那些大世家手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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