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宁先生在仙云阁郁郁而终,了此一生。”
宇皇后猩红的眸子充满了寒意,倒不像是假话。
她长叹了一口气想释然,内心却仍有不甘。
“可惜我穷极一生,也没能坐上那个位置,真想让他亲眼看着,他爱的江山最终掌控在他唾弃的女流之辈手里那种滋味。”
戚月沉默了好一会,自古帝王多渣男,不知道该如何去评判谁对谁错。
只能说,无论何时何地真情太过虚无缥缈,触手即是过往云烟。
她从怀里掏出一支木簪递上:“这个可是你说的藏宝图?”
宇皇后喜泣:“就知道,就知道萋萋那丫头还活着。”
她爱不释手,像是透过它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好半晌才还给了戚月。
“她可还好?”
戚月收起木簪藏好:“她……阿婶她很好,在漾洲安享晚年。”
“那就好,至少姑父的一对儿女都活了下来。”
她姑父的女儿是阿婶吗?
“宇皇后……”
宇皇后揉了揉戚月的头,面露慈爱:“叫我小姨吧!”
戚月看着眼前不过三十出头的女子,昧着良心喊了一声。
“小姨。”
“对了,那檀木簪我怎么看都是一枝普通的簪子,根本没有藏宝图的痕迹,是不是弄错了?”
“我曾问过宁先生,她只说,被迫离家的孩子回来了就能解。”
“??”
“你的意思是,宁淑妃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她是不会为那狗皇帝生儿育女的,那孩子指的是谁?没人知道。”
所以这就是,众人寻找望舒遗孤的原因吗?
难不成,那批穿越者谁生了个孩子,叛逆期闯荡江湖去了?
“县主,时间到了!”
戚月拍了拍脑门,这胡思乱想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她拿出瓷瓶扒开塞子,快速剥出一颗药丸放到宇皇后手里。
“这颗药能让人六感暂失,明日在白凌毒酒赐下前吞下去,皇上说过会留你全尸,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来挖你。”
宇皇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整理好衣衫重新坐回原地。
狭小的空间又恢复了寂静,就好像刚刚的谈话全是幻觉。
戚月也没多做留恋,转身跟着林萧泽走了出去。
“问出什么了?”
戚月低头不语。
林萧泽自顾自的说着。
“她啊!嘴严着呢,什么刑都用完了也没翘出什么话来。
此人狡猾的很,知道有一天事情败露连累家族,进宫后,她爹就辞了官,带着一家人云游去了,至今也无下落。
县主,你要是问出什么来了,可不能帮着外人啊!”
“林指挥使都问不出一字半句,我一介女流何德何能!”
戚月心情烦闷,却也不是装的。
望舒的下落依旧不明,现在可能就那渣帝知晓事情,她是万般不愿意和渣男打交道的。
倘若真是皇帝老儿派人灭了望舒族,那她迟早有一天也会被追杀。
要不,为了狗命还是跑路吧!
管他望舒不望舒的,找到了也未必知晓为什么会有这个架空朝代。
不如……跟他们回去?
不不不!
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誓死不会再回去当那‘手术机器’。
末世首领比渣帝还要冷血,一不小心就突突突……
短暂的迷茫后,戚月又亮起了她的星星眼。
看在同为穿越者宁淑妃的面子上,明日她会去挖出宇皇后的,然后就撇清关系跑路。
林楚泽见她一会笑,一会儿愁眉苦脸,相信了她啥也没问出来的话。
至于问了什么,他想应该也不用在追问了。
戚月回到多人间,端了碗只有几颗米的稀饭来到了李翠芬身边。
“喂!起来喝点东西。”
“阿姐……我可能要死了……”
李翠芬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抖,原本圆润的身材不知何时瘦得皮包骨。
“你这两月是没吃饭吗?”
“如果食物中有发霉的馍,会吃。”
戚月将手里的粥塞到她嘴边:“还不算凉,喝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谢谢阿姐。”
“你还真是应了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阿……姐,好像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戚月盯了眼在那里舔碗的白加黑。
接受到视线,他欲哭无泪。
“县、县主,小的今日只喝了自己这份粥,没、没抢别人的。”
“脱衣服。”
众人惊恐,其中稍有姿色的男子更是扯紧衣服瑟瑟发抖。
白加黑一脸娇羞:“县主,这……这不好吧?”
“少废话!快点脱。”
白加黑磨磨蹭蹭地脱下外套,在他准备解里衣时戚月捡起了地上的裘袄。
“过两天还你。”
“啊?”
众人低头爆笑。
关于不重要不在乎的事,戚月一向懒得解释。
她蹲下把裘袄裹在了李翠芬身上。
“看在你以前偷包子救你阿姐的份上,我带你出去。”
李翠芬捏着宽大的衣裳,吸了吸鼻子。
“我就知道阿姐不会不管我的。”
“先说好,出去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阿姐……”
戚月扬起要揍人时才有的微笑,李翠芬识趣的闭上了嘴。
有了裘衣和风寒丸,夜晚李翠芬出了一身汗便退了烧。
清早一醒来就开始各种献阴情。
“阿姐,你口渴吗?我留了水给你。”
“阿姐你饿吗?昨晚的馒头我没吃……”
叽叽喳喳吵得戚月脑仁疼,她猛地坐起。
“李翠芬,你丫的再吵……”
“安乐县主,你可以走了。”两锦衣卫毕恭毕敬迎她出狱。
戚月一回头,全是羡慕的眼神。
李翠芬忐忑不安地望着戚月,面对气度大变的少女,那句阿姐怎么也没能叫出口。
“放心,我要是没死,最迟明日便来接你。”
李翠芬不知道面前的人,还算不算是她的阿姐。
只是低头唯唯诺诺应了一声。
戚月回到了久违的地面。
今日是个阴雨天光线不强,但在昏暗的地方待太久,她的双眼还是需要逐步适应。
一瞬,光线忽然暗了几分,抬头间一顶纱帘沿帽压了下来。
“姜予安?你今日不在宫门守着怎么来这了?”
“不止他,我们都在。”
林楚樾、愉欢、绿芽、红袖还有玄策,统一松了一口气。
“小月亮,你终于出来了,可吓死我们了。”
“愉欢,这时候你不应该在梳妆吗?”
“我偷跑出来的。”
“看出来了,你这衣服是小兰的吧?”
愉欢一把挽住戚月的手,往皇宫指了指。
“你是说,你今日要从德妃宫里离开不在公主府,让我换了衣服去找你?”
愉欢点点头,双手比划着:“母妃说得对,闺中密友不需要言语也能互通心意。”
戚月偷瞄了眼脸黑得不能再黑的林楚樾,慢慢挪开自己的胳膊肘。
“我洗洗换身衣服就来找你,你快点和林楚樾回去,别让黎国三傻瞧出了端倪。”
目送他们离开后,戚月四人上了辆马车回程。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戚月靠在车厢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几日她确实没休息好。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人已在轿辇里。
轿撵落地,她下了轿撵拉过绿芽:“我怎么进的轿子?到宫门怎么不叫行我。”
绿芽一个劲的傻笑:“是小姐自己睡得太香了,本来红袖姐姐要抱你的,但被郡王截胡了。”
“好啊!这才几天,学会拿你家小姐寻开心了?”
绿芽小跑躲到红袖身后:“奴没说谎,小姐若是不信你问问红袖姐姐。”
戚月唇角勾起,打算去问当事人。
“姜……别辞,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我有事问你。”
绿芽忽然窜出抓住她的手,左瞅瞅右看看。
“小姐,虽然你现在贵为县主,但郡王是太子的长子,直乎其名,那叫以下犯上。”
她是真的怕了,别刚出来又给关进去了。
玄策摆手道:“小丫头,莫要怕,只要在东宫,没有人敢拿你家小姐咋样,随她吧!”
绿芽松了手,没再追上去:“老爷爷您是小姐的爷爷吗?”
“她愿意拿老朽当阿爷我就当她阿爷,她若是拿我当忘年之交,我也是乐意的。”
玄策看着蹦蹦跳跳跟在姜予安身后的戚月,满眼溺爱:“多好一小姑娘。”
绿芽还是没能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有一点她明白了。
那就是咱小姐也是有靠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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