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摇着折扇也跟着坐下:“聊吧!”
正午的阳光实在毒辣,即便在树阴下也让人燥热难安。
戚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目光落到了独在晃动的折扇上,这才想起团扇不知去了何处。
“借我扇扇,你又不热。”
她一把抢了过去,直接进入正题。
“姜璟初,你到底要干嘛?我都说了真不知道藏宝图在哪,要不然我把木簪给你,你另谋高人破解?”
“这还是头一次听你直呼本王的名讳,到底是逼急了现了原形。”
“能不能聊了,不能聊我吃饭去了!”
戚月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一回头正撞见紫鸢带着俩丫鬟拿着食盒走了过来,又坐了回去。
“不走了?”
“谁会跟饭过不去。”
“姑娘家须得细嚼慢咽……”
“看不惯?”戚月一把抓起鸡腿咬了一大口,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看不惯,就放我离开,我保证以后绝不出现在你眼前。”
璟王揉了揉眉心,将视线移到她背后打了花苞的栀子上不言语。
“看吧!明明就嫌弃的紧,非得要留我在身边,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
“什么交易?”
戚月见他有兴致,拿起一旁的湿抹布把油腻腻的手擦净,随之勾了勾手指示意附耳过来。
璟王慢慢凑近,突然抬手摁上了她的额头:“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被拆穿,戚月干脆不装了,当着人的面捡起地上的塞子盖上竹筒。
“你留我无非就是想得到藏宝图,这样……我若破解了其中奥秘第一时间交给你,咱们日后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本王觉得不怎么样?”他端起石桌上的绿豆汤浅尝了一口:“将你留下本就是两全其美,何苦要多此一举。”
“你……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璟王慢慢放下汤碗,将戚月上下打量。良久:“本王对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不感兴趣。”
“那你指定有啥大病吧?既然不喜欢干嘛要请圣旨要纳我为妾!”
“虽然长得不咋地……不过嘛!性子很是有趣,留你在身边这漫长的日子总会走得快一些。”
戚月看着那张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上去,这表情像极了上辈子那有毛病的统治者。
“我就不信,你愿意接纳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
“你那位表哥从此以后一定闭口不言,关于你曾经的种种事迹也会烟消云散。”
“哼,走着瞧。”
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戚月望了眼银杏树上挂上的纸鸢回了屋。
牟老爷子安全离开,她才好作妖呀!
不把这王府搞得鸡飞狗跳,她就不叫戚月!
声声滚雷在天边响起,原本晴空万里,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戚月把玩着手里的纸鸢线,脸上浮现出一对小梨涡:“炸个王府应该不成问题吧?”
安排好府里的大小事宜,柳莺莺这才想起了一下午不见踪影的戚月。
“夫君,不如你去看看月亮吧?”她走到门边望了眼黑压压的天空:“小姑娘一向都是怕打雷的。”
“你当真要如此?”
“夫君,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你记忆混沌时所念叨的小月牙?”
轰隆——
砰的一声巨响在院中响起。
两人瞧了眼冒着浓烟的厨房对视,随即快步向声源走去。
戚月松开耳朵,从朱红色的柱子后探出脑袋,深感惋惜:“喔豁,炸偏了哇?”
匆匆而来的侍卫看着没了屋顶的厨房傻了眼,他们就说个话的功夫,这县主就把屋顶给掀了?
“月亮,你、这……”柳莺莺指了指后厨难以置信:“你干的?”
“你们放心,厨房里的人都提前撤了,我不害人,只谋生。”
“戚月!”
璟王自己都记不住今日是第几次发怒了,这玩意儿总是能气得他暴走。
“干嘛!谁让你不放我走的,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袁武,你是怎么办事的?”
袁武跪地认栽:“属下……属下认罚。”得到允许带着猪队友自觉领罚去了。
戚月躲到柳莺莺背后,扮了气死人的个鬼脸:“哎!看来最近全府邸上下都得吃酒楼了,先说好,我只吃聚宝楼的饭菜。”
璟王突然转了性子平静道:“正好本王看上了城南的荣园,正愁找不到借口迁府呢!”
他向前走了两步,勾起唇角:“晚上一起用膳,就去吃聚宝楼吃,就你和我。”
“下这么大的雨谁想出门!”
“由不得你。”
戚月叉着腰大骂:“神经病啊!”
柳莺莺手扶额头长呼了一口气:“月亮,先去我那挑身衣服吧,你这裙摆已经浸透了。”
戚月应下,正好她也想劝劝这位满脑子都想着给自己的夫君纳妾的女人。
——
东宫。
太子着急忙慌下了轿辇,顾不得被汗湿的衣襟径直去了南院。
“我儿……你在哪啊?”
姜予安看着香炉里的信封燃尽,才慢悠悠的走出了书房。
看着在到桌下、床下……甚至柜子里找人的父亲,黯然神伤。
究竟是演多了,还是本就如此。
“父亲,儿子在这。”
太子急得满头大汗,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予安拉着他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递上:“出何事了?”
一杯茶水下肚,太子冷静了几分,只是表情依旧苦不堪言。
“为父……为父能不能不当太子……”
姜予安朝门口看去,随风点头关上门守在了门外。
“父亲,这几日批阅奏折实属辛苦了,等过了这阵子,国事稳定,事宜便会逐步减少。”
太子顺顺了气,摆手道:“不是…是你皇爷爷他……要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戚月那丫头啊!”
“什么!”
姜予安怎么也没想到,皇帝老儿一直都没打算放下灭口的心思。
“不光如此……”太子瞅了自家儿子一眼:“璟王要纳月丫头为妾妃,他手里是有先皇赐的空白圣旨,依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保不齐会拿来乱用。”
“父亲,你不但要当太子,还要好好的当,若你不能继位,那么我们所有人只有黄泉一条路可以走了。”
姜予安的目光太过严肃,让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添上了某种决心。
“当,我当……”
扣扣~
两人立马闭嘴,安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公子,是奴。”
随后门被随风打开,红袖凑进姜予安耳边开门见山:“县主被困王府一天两夜未归。”
听完后,他拿起桌上的面具就往外走。
太子后知后觉:“唉!这个时候……你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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