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处理好那交错的伤口,已日头高照了。
戚月瞅了眼高长的芦苇,又眯眼望了眼太阳。
索性扒拉开姜予安的胳膊,然后往地上一躺。
“又累又饿又困,胳膊借用一下啊,硌头。”
好在潭水清凉缓解了炎热,不然他俩就要交代在这了。
话说,那狗王爷可真狗,都说了一旦知道藏宝图的下落第一个告知,还花重金雇来杀手灭口。
灭口?
不对啊,木簪上的秘密并没解开,灭口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吧?
戚月皱眉摸出口袋里的木簪看了又看,终于……给自己看睡着了。
湖面波光粼粼,鸟儿划过水面荡起圈圈纹路。
耳边再无自言自语的叹息,平躺在地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见他红着双耳机械般抽回了手臂,然后不太自然地离开了芦苇丛。
戚月是被一阵焦香唤醒的,刚坐起来就见一条烤熟的鱼出现在她眼前。
“将就吃点,这里是个峡谷,恐怕我们得翻过前面那座山才能离开。”
听到姜予安的话,戚月抬眼看着对岸的山峰欲哭无泪。
这爬出去少说也的丢半条命。
“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姜予安摇了摇头,刚刚他已经四处寻了,哪怕流水的尽头他都没放过。
“前面有口泉眼,应该是这潭湖水的由来。”
这下,戚月彻底心死的接过烤鱼大咬了一口。
鱼不算难吃,但也真的不太好吃。
原本还想吐槽一下,鱼似乎烤焦了,可那湿透的发丝、裤腿,她终是没开得了口。
“伤口不易沾水,待会我在给你上次药。”
“好。”姜予安应声,墨色的眸子温柔至极。
“我……脸上有东西?”
说罢戚月顺势摸了摸脸,一不小心打落了随手插在头上的木簪。
姜予安伸手去拾,一滴水沾了上去,正抹去,却被叫住。
“别动,我看看。”
戚月丢掉烤得焦黑的鱼,抓住他的手肘凑了过去。
凸起的水滴下像是有字迹,只是太小看不太清写的是什么。
“姜予安!看来木簪的秘密要解开了。”
姜予安将木簪拿的近了些,原本舒展的眉尾微微蹙起:“这刻字在太小,我看不太清。”
戚月拿过木簪吧唧了一口:“这简单,等我们回都城了买个放大镜不就成了。”
“放大镜?”
“没有吗?”
“未曾听过。”
这次换戚月疑惑了,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出现了,为何独独没有放大镜。
她突然一拍脑袋:“这东西本来就是望舒之物,要是有了放大镜,这藏宝图不就等于拱手相让嘛!”
“听闻望舒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这藏宝图会落入你手。”
“你是说,这藏宝图或许是给我的?”
“此处有野猪的痕迹,天黑之前我们得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姜予安揉了揉她刚拍过得头顶:“走吧!”
戚月歪着头看着远去的背影,寻思着。
这人……怎么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
姜予安越走越远,她忙揣好木簪小跑追了上去。
“哎!等等我!”
两人运气不错,在泉眼附近找到了一处山洞,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有点潮。
一团火光缓缓燃起,戚月拿出手术刀飞速的处理着没糟蹋完的肥鱼。
“这鱼得去掉内脏才能吃,特别是苦胆。”
两条筷子长的鱼,被两根树枝串成串架在火堆旁炙烤。
“还有,明火不能直接接触鱼身,否则会黑。”
姜予安拿着戚月让洗净的桐树叶,平展铺在石头上。
他第一次知道烤鱼还有这么多讲究,以往师父都是告诉他,吃不死人就成。
当然往前几年也是如此吃的,所以他更钟爱清冽的茶水。
戚月见鱼炙烤得差不多了,从万能布包里拿出自制的调味盐撒了上去,瞬间香味弥漫了整个山洞。
在示意中,姜予安接过两根芦苇干,夹起尝了一小口,外焦里嫩,鲜香在口齿间回荡。
他之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看来东宫的厨子也该换一换了。
见他一吃一个不吱声,戚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口中。
“味道不错啊!”
难道美少年口味都比较清淡,喜欢原汁原味?
“要是不喜欢,我再去烤一条不放调味盐的……”
姜予安伸手扯回了树叶盘子,成功夺回烤鱼一份。
“味道很特别。”
戚月看着他一块接着一块,才放下心猛干自己的那份。
火光照着漆黑的山洞,火光朦胧一片。
吃饱喝足后,她想起姜予安身上的伤,伸手就要去扯,姜予安快一步抓住了那只意图明确的手。
“呃、男女授受不亲是吧!”戚月挠了挠腮收回了手:“那、我出去?”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何况在医者眼中……
“不用,我自己来。”
“啊?哦。”
姜予安说着便卸下了外袍、里衣,一双耳朵红的滴血,低垂着睫毛一副视死如归。
看这情形,戚月总觉得自己像极了那逼良为娼的门客。
于是便没忍住……
“你这样子,难不成没在女孩子面前宽衣解带过?”
“从未过。”
他闻声抬头,双眼满是真诚。
就还挺纯情的。
“咳,你、你转过去,我先给你处理后背的伤口吧!”
戚月音若蚊音,双颊发烫,终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她蹲下稳了稳心神,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个医者,可不能乘人之危。
当指尖触碰到那从左肩贯穿到后背的旧伤时,手不由的颤抖。
这伤疤少说也有十年之久了吧?
十年前的姜予安不过九岁出头,当时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惧呢?
白日里她就想问的,可又觉得知道了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便匆匆包扎故而忽略,再次看到,心脏依然传来阵阵钝痛。
“小时候被刺客砍的,运气不错,经历了几次高烧侥幸活了下来。”
他说的不轻不重,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良久,他回过头问道:“很丑?”
“不就是一条伤疤嘛,说得像谁没有似的。”
戚月翻了个白眼,绕到姜予安前面麻利的上完药。
随后撕下裙摆,双手从他腰间穿过快速包扎完毕。
“漂亮!像礼物一样。”
姜予安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布条末尾是一个有着两只耳朵的奇怪绳结。
“这要如何穿衣?”
“我不管啊!你要是敢给我拆了,我就告诉阿爷,说你欺负我。”
姜予安叹了一口气,拿过衣服披上。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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