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岁雪还回头看,元格修轻咳一声,眼神示意她别看了。
文岁雪转回脑袋,看着脚下的路,回想司境那饶有趣味的眼神,心里慌得一批。
元府。
文岁雪成功打进内部, 得知她会武术,元格修想了想,便让她做自己的随身保镖。
文岁雪乐得如此。
从而也就得知,这元府可是冈州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啊!
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是专注于经营酒楼生意,而且规模颇大,光是在冈州本地就开设有5家分店。
不仅如此,在其他地方也有着好几处产业。
此时,夜色已然深沉如墨。
作为贴身保镖,元格修对她的管束并不多。
于是乎,她便很随意地以一种极为不雅观的姿势瘫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正在专心致志手持毛笔作画的男子。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文岁雪着实觉得无趣。
抬眸,她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高悬于半空中的银盘明月。
紧接着,似乎带着几分好奇与调皮,她转头望向元格修,轻声问道:
“公子,不知您是否已有心悦之人呐?”
听到这话,原本正运笔如飞的元格修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然后缓缓抬起头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之垂下眼眸。
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哀伤所笼罩着,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见到他居然给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却又耐人寻味的回答,文岁雪一下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
她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元格修身边,弯下腰去,仔细端详起那张尚未完成的画作。
一边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哎呀呀,究竟会是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咱们公子的法眼呢?长得一定很漂亮吧?性格好不好呀?最重要的是,她是不是也同样钟情于公子您呢?”
就在这时,一滴漆黑如夜的墨汁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猝不及防地砸在了那张还没完成的画作之上。
刹那间,原本唯美的画面被这突如其来的污点所玷污,就像是一块美玉上出现了一道丑陋的裂痕。
元格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愠怒之色在他的双眸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握着毛笔的手猛地一用力,将笔重重放在桌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一声“啪嗒”!
随后,便毫不犹豫地 把手伸向那张已经染上污渍的画纸,如同握住命运的咽喉一般。
下一刻,只见他手臂一挥,那张可怜的画纸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一样,无助地蜷缩着身子,最终被狠狠地揉成一团,无情地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的文岁雪,就这样近距离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怪异,似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发脾气的男人,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您把它扔掉了,可就不能再扔我了哦。”说完,她还怯生生地缩了缩脖子。
元格修:……
闭上眼,他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烦闷都吐出来一样,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缓缓弯下腰,从抽屉里又重新取出一张崭新的画纸,动作轻柔又坚定地将其平铺在桌面上,拾起毛笔,继续沾墨作画。
“她钟情于我。”
元格修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一边轻声回答了文岁雪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
他的语气平静得让人难以察觉其中隐藏的波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内心正有一场汹涌澎湃的风暴在肆虐。
文岁雪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一双美眸闪烁着兴奋的火花,装作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商谈婚事呢?”
她双手交叉在一起,像是满心欢喜地想象着元格修与那位女子喜结连理的场景,却注意到,元格修眉宇之间悄然浮现的那一抹深深的忧伤。
元格修为了不让多余的墨水再次滴落到纸上,不停地在砚台上轻轻擦拭笔尖,一遍又一遍。
然而,当他听到文岁雪关于婚事的询问时,手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原本专注于作画的眼神也渐渐失去了焦点。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文岁雪,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
文岁雪像是对这个答案感到十分意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是因为家世的原因吗?”
元格修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侧过头去,目光凝视着窗外的树枝。
晚风顺着窗户吹进,吹起他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也吹动了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半晌之后,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向文岁雪,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文岁雪面露尴尬之色,眼神飘忽不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四处乱瞟着。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微微撅起小嘴,轻声嘀咕道:
“人家这不是刚刚才来到这里嘛,对好多事情都很好奇,要是不听一听、问一问,那得多无聊……”
元格修听到这话,脸上并未露出明显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究竟是相信了这番说辞,还是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又将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画作之上,继续挥动手中的画笔,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世界里。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听元格修没有直接拒绝与自己交流,文岁雪心中暗喜,赶忙趁热打铁,故作诧异地说道:
“公子,不如你就跟我讲讲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呢!”说罢,她一脸期待地望着元格修,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元格修却抬起头,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你不是一直独自住在山里么?怎么会懂得这些事情?”
面对如此质疑,文岁雪却是丝毫不慌,毕竟她可是久经沙场,练就了一手说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
只见她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娇声说道:
“唉,其实我父母在世的时候特别喜欢看那些个话本子,家里买了可多了、
自从他们离开之后,我每天只能靠着翻阅他们留下来的这些话本子来打发时间,久而久之,自然也就知道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故事和道理咯。
所以呀,公子您千万别小瞧我!”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这里可灵光着呢,不然怎敢一个人独居深山这么久,您说是吧?”
她几乎不用打草稿,如果后面出现漏洞,那她就和以前一样,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汗流浃背地圆回去。
反正这种事情,真没少干……
元格修觉得她这话说得倒是那么回事,勉强算是相信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垂眸,开始专心致志地作画。
“你要是实在无事,那就去找芳芳,让她带你多熟悉熟悉府里的地貌。”
芳芳是元格修的丫鬟。
他都已经委婉地叫自己滚了,文岁雪也觉得暂时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便顺着他的话道:
“也是,那你要是有事就叫我啊。”
说完,抬脚就走。
“芳芳,公子让你带我熟悉熟悉府上的地貌。”
芳芳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只是微微颔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着人家熟悉了半天的地形和情况,也趁机套了不少近乎,文岁雪开始发问:
“芳芳,你知道咱公子的心上人是哪家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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